回去后的挽饶在苦苦思索该如何接近桓砚的书房,挽饶几乎不去他的书房,如果要去,她又该找一个怎样的理由。贸然闯入的话桓砚容易生疑,该怎么去都成了问题,那还怎么发现秘密。
“夫人,你在想什么啊?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长玺捧了一大叠衣裳过来,继续说,“这是老夫人派人送来的过冬的衣物,夫人要不要看看?”
“啊?”挽饶回过神。
就到冬天了吗?怎么时间过的这么快,景明四年的冬天都到了尾声,原来自己都来这个时代一年多了,这里的生活她差不多适应了下来,然后就忘记了自己真正所属的时代。
挽饶无心地看了看衣物,“好了,把衣服存放起来吧。”
“是。”长玺唤来其它侍女把衣服拿走。
“夫人,可是出什么事了?”长玺关切地问。
“长玺,我问你,你和桓砚书房那几个看门的很熟吗?”
“不熟,怎么了?”
“我想去书房一趟,但是又不想让桓砚知道,你能帮我办到吗?”
“这个。让奴婢想想,其实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办法?”
“等找个合适的时机,奴婢把他们引开,夫人你再进去,不过夫人可要快点。”
“可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做这件事?”
“这得看桓大人什么时候不在了。”
“要不明天吧,我听他说他明天晚上要去一个官员家赴宴,所以他应该不会回来的太早。”
“那就明天晚上,奴婢这就去准备一下。”
“小心点,不要被发现了。”
“是。”
挽饶顿时有些得意,只要她明天能得手,她的任务差不多就能完成了。
长玺已经在和书房的几个侍卫套近乎,她看起来就像个柔弱没有心计的女子,那几个侍卫对她的防心也就大减,何况有漂亮的女子主动找上门,他们感到幸运不及,有怎么推拒长玺的搭讪。
桓砚特意前来玉坊阁问挽饶去不去参加宴会,这种情况下是可以带家属的,只是挽饶的主意已经打定,便一口拒绝。
“为什么不去?你好像不曾和我一同去赴宴过。”
“晚上太冷了不想去,下次吧。”挽饶的眼神有闪躲之意,她怕他会发现端倪,紧张如她,细心如他,他会发现吗?
“那好,你早点睡,我先去了。”桓砚似乎没有注意挽饶微妙的表情。
“恩。”
待桓砚离去,挽饶已是冷汗淋漓,不是她不会演戏,而是在桓砚这样的演戏高手面前,她的伪装实在无处逃遁。
“夫人,我们差不多该去那边了吧。”长玺走了过来低声询问。
“走吧。”
冬日的夜来的早,外头霜风凄紧,长玺抱着一壶刚烫好的酒走在前头,挽饶尾随其后,二人一前一后地行走在冬夜。
“夫人,我先过去引走他们,你呆会溜进去。”
“恩。”挽饶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长玺即刻笑吟吟的上前和几个看门的侍卫打招呼,“侍卫大哥!”
“长玺姑娘又来了阿,怎么,你是看上我们中间谁了啊?”其中一个侍卫打趣道。
“别胡说,我还没有心上人,我今天来是给你们送酒暖身子的。”
“那敢情好啊,我们可都是单身汉一个。”
“你们再这样说我可就不理你们了。”
“好了,长玺姑娘别生气,你不是说送酒过来了吗,酒呢,拿过来给我们尝尝。”
“我们还得值夜,还是不要喝了,爷要是发现了多不好。”另一个声音劝阻。
“没事的,天这么冷,喝酒暖身,大人可以体谅的,何况这可是我用自己的钱买的,你们可不要辜负我的好意。”长玺耐心邀请。
“得,那就喝一点,长玺姑娘你陪我们喝吧。”
“我啊,我不会喝,我看着你们喝吧。”
“这可不行,我们来教你喝。”
“喝一点也行,我们去那边的亭子喝吧,在这边喝不方便。”
“这。”侍卫迟疑。
“这是中书令府,防备这么严密,少这一时半会看守的时间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还等什么,快去吧,反正爷也不会回来的太早。”
看门的两个侍卫同长玺说笑着去了附近的亭子,挽饶悄悄地启开书房的门,然后小心关上。书房内只点几豆玲珑灯火,光线有些昏暗,挽饶摸索着走进去。
虎符会在哪呢?
挽饶上下打量了一阵,四周除了书还是书,桓砚该不可能把书放在这里吧。
会不会是在内室?桓砚平时在内室睡,在那里的可能性大些。
正想着,挽饶绕过屏风,面前一张雕花大床赫然摆放在眼前。
挽饶盯着床看,研究了半天没看出一朵花来,整个内室构造并不复杂,能藏东西的地方挽饶实在找不到其他,如此想着有些郁闷,挽饶难过地坐在床上。
双手无意识地垂落在床沿,挽饶只觉有些硌手,低头看了看,原来是触摸到了雕刻的花纹,倒也没什么。
等等!
花纹。挽饶似乎想起了什么,一个激灵蹲下身子,一双眼睛谨慎地观察着这些花纹。
很快,挽饶注意到一个特别之处,在花纹间有一小块凸起的地方,挽饶好奇的伸手去按,惊讶的发现凸出的部位陷下去了,随后床沿的另一个部位伸展出来,是个微型抽屉。挽饶惊奇地要叫出声来,这里果然有蹊跷。
抽屉里放这一个锦盒,挽饶取出锦盒,打开,毫无疑问,里面是她所要的东西。挽饶兴奋地拿起虎符,再把锦盒放回,小心地合上了抽屉。
这么快就得手了吗?挽饶狂喜,好了,时间有限,她得赶紧离开。
挽饶才要起身离开,刚转身就撞上一堵肉墙,还未看清来人模样,挽饶心中莫名泛出一股恐惧。
“你在这干什么?”桓砚的语气平淡,似乎已经知道她会来,他的话于挽饶而言却如雷在头顶上炸开。
挽饶下意识地把拿着虎符的手置于身后,讪讪道,“刚好路过,就进来看看,你不是去赴宴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桓砚凝视着挽饶,却并不回答她的话,他伸出手,淡漠道,“手中的东西拿来。”
“什么东西啊?我没有拿啊。”挽饶讪笑着往后退,后脚跟却撞上了床沿,险些摔下去,还好她扶住了床。
桓砚步步逼近,他冷笑,“我果然是漏算了你还有这一招。”
漏算?
人走到半路发现不对劲又回来,刚好逮住了正在作案的自己,这也叫漏算?挽饶止不住地颤抖着,这下被发现了,还不知道桓砚会怎样处理这件事呢,该不会杀了自己灭口吧。
“是挽义怀那老东西指使你来偷虎符的吧。”
这也知道?那他为什么当初没有揭穿?
“是又如何。”
“你把虎符交回来,我可以不追究。”
“你想的美!我不会拿给你的!父亲说过这根本就不是你的东西。”
“那也不是挽义怀的东西,凭什么他可以拿着虎符作威作福那么多年?你说啊。”
“。”挽饶无言以对。
“丧尽天良的是你父亲,他现在知道当好人了,把兵权交给皇帝,然后让皇帝把我杀了,让你苟活是不是,他的计划可真美好,只是可惜被我识破了。”桓砚的声音里透着危险的气息,他走到挽饶跟前,那么近的距离,近到挽饶能悉数感觉到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