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喜叶,快为我抱坛酒来。今日我要一醉方休。”
我说的都是混话,手里还提着酒壶,嘴上就喊着再来一坛酒,我要喝光所有的酒,这样我就不恨离泱了。
我恨他作甚,他忘了我,我便要恨死他,喜叶就在我眼前晃啊晃,就是不去拿酒,我推推她,“快去啊,好喜叶,我要是喝不完这酒,我可是要恨死离泱的。”
我摇摇晃晃站起身,才知道自己酒量竟是这般好,还能辨清善恶是非,乐芙忙顾着骂喜叶,看我身子不稳地站起来,伸手扶我一把,我挥手挡开了她,“好喜叶,你说****这东西真是折磨人,酒才是好东西,是不是啊?”
“殿下你莫要再喝了,帝君看到可得生气了。”
我醉呼呼地看了乐芙一眼,“生气?那又怎样?那可是我的父君,倒是你,你让我的病春嫁给了邪三刀,你开心了是不是!”我蛮横无理地将她推倒在了地上,傻咯咯地笑。
被揭穿的人,神色永远都是错愕,精彩极了,仿佛等着别人来笑话她。
乐芙死死咬着牙,疼得龇牙咧嘴,还嘴硬得可怜,问我:“奴婢做了什么,竟让殿下这么说奴婢。”
“哈?你做了什么?你不过只是个活了一万年的小仙,且不说你的伎俩我能看穿,就是你的心思我也能琢磨通透。”
乐芙挣扎着想要起身,表情说不出的委屈,我蹲下身,揪着她的领子,“杀我不成,只好乖乖认命。待在我身边也觉得安逸,是啊,喜欢的二秋殿下,可是和自家主子是亲姐弟,血浓于水,关系自然好得不得了。待在我身边就可以时常看见秋末,是吧?”
我狠狠捏住她的下颚,“那你看够了吗?是不是现在想着要嫁他为妻?”
乐芙不甘心地摇头,“不是的殿下,奴婢从未对二秋殿下有过非分之想。”
“哦?”我眼里有些好奇,乐芙拼命向我点头,我狠狠甩开了手,手掌刮过乐芙的面颊,“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病春要嫁给邪三刀的事,你没有来告诉我?我回到雀陵的那一日,你分明可以告诉我,事情还有转机的,你又是为何那么自私地不告诉我?!”
“怕我坏了事,怕病春不能嫁给邪三刀,是吗!还偷偷阻断了我同整个雀陵的联系!只是因为你那点可怜的私心。”
乐芙的肩膀不停地颤动,我轻笑着抚上她的肩头,“知道你所做的事,让我想起了先辈们总是教导的话,不要养虎为患。不过你看,我还是铸成了大错。”
“殿下,求求你,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对二秋殿下抱有非分之想,不该害了病春姑娘,殿下,求求你,饶了奴婢。”她拽着我裙摆,我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依旧笑。
“本来只是打算将你逐出雀陵的,既然你这么害怕惩罚,那我就要好生想想。”
她爬着紧紧拽住我,我将手中的酒壶微微向下倾斜,酒香四溢,冷道:“你最大的错就是自以为是。背叛了我,还犯了错。”
心里忍够了,“滚。”
这种厌恶比不上对离泱的恨。
可是酒依然是个实在货,解人千愁,我一杯一杯地喝,一坛一坛地灌,似乎想来一场醉生梦死。
迷糊中,闯进眼的不是令人厌恶的乐芙,也不是胖胖的喜叶,是个穿黑衫的人,我心想,白楼里为什么又来了。
‘白楼里’扶着我,脸皱在了一起,“东凝,你再喝下去,会死的。”
“离泱你别管我了,我现在喝的酒都是对你的恨,恨你忘了我,只需得喝完这些酒,我就不恨你了。”我不顾‘白楼里’的阻拦,大口大口地闷酒。
“离泱有什么好,我喜欢你,比你喜欢他还要久!你就不能好生看看我吗?”这声音是龙盉,我听出了点声。
却死不认账,“你喜欢了我多久啊,我还不认识你哩,你是龙阿三,我根本就和你不熟!别乱绕进****这种事。”
“你第一次到北海龙宫救下的那条小鱼,是我。”
什么劳什子的小鱼,我昏昏沉沉地开始想那条小鱼。
小鱼小鱼游啊游,去了北海龙宫,我为什么还要救一条在海里的鱼,我有些不解。
那就是救的一条快干死的鱼,我忽然有了印象,我酒量确实好得惊人,我忆起了却不愿承认,干脆闭上眼。
“我和同伴玩却被戏弄,遭他们变成了只小鱼,后来被冲上了岸,可是那日北海龙宫请了宾客来赴宴,路过的仙君没有一个救我的,我差点死在岸上。”龙盉忆起往事来,难免柔情许多,我也想起了那条可怜的鱼。
没想到竟是成仙的龙盉。
我假装醉酒,顺势靠在了龙盉怀里,不想再听他说的话。
龙盉却也只是拥着我,继续说他的故事,“后来我常常在身后随着你,可你从未回过头来看一看,哪怕一次回过头,你也能看见我。”
龙盉说这话时,我的心仿佛滴着血,那我被邪采薇刺伤的时候,他又怎么不在,拙劣的故事,话本子看得未免太多。
“你还记得那****在山脚遇见的小娃娃,他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你明明说没有,却还是骗人,那个小娃娃就是我啊,我想看看你,我也想亲口问问你。可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的睫毛颤了颤,有些心虚不敢睁开眼,龙盉拥着我的双臂又紧了紧,“我知道你喜欢离泱,可是我还是不愿放手。”
“东凝……”
他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只知道脑子里天人交战,喝的酒劲一上来,便是真的晕在了龙盉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