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宫里一时之间也热闹了起来,尤其是司珍和司制两方更是忙碌的不行。毕竟今年是天尧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年。因此年夜饭所用的所有的金碟金碗都要从新设计样式,从新打造。而各宫主子的发饰和衣服也要新做。而这新衣服和新的发饰在这宫里也是暗藏玄机的。
天晟王朝祖制,除夕的年夜饭只有皇帝和所有内宫嫔妃共同用膳。太后和众皇子则另行庆贺。因此除夕的这餐年夜饭,也是众位内宫主子们各显神通的时候。而想要在众多美人之中脱颖而出必须要有出彩的装扮。而司珍和司制两房为各宫新做的新衣服和新配饰才是关键。因此位分低的主子忙着贿赂两房的宫人,而两房的宫人们则忙着讨好受宠的主子。
这日,司制和司珍房的两房管事的尚宫正在暖馨殿为云初量体裁衣。
“淑妃娘娘冰肌玉肤,用什么色的丝绸都是好看的很啊。”司制房的阮尚宫一脸谄媚的为云初比量着各色的丝绸。满脸的笑意。
云初一脸温和的微笑,任由阮尚宫比量着。
“依奴婢看着匹锦绣庄送来的红锦,最是喜庆。这红锦每年最多只能织出两匹。咱们天晟王朝的皇后凤袍都是用这红锦缝制的。而这宫里怕是只有主子才配的起呢。不如就用它作罗裙,在这喜庆的年岁里必定能讨得陛下的欢心啊。”阮尚宫说着,小心的拿起桌上的红锦,呈到了云初面前。
云初看着眼前华丽的红锦,笑了笑说道:“这红锦真是好看的很呢。只是云初从来都不喜欢这张扬的大红色。还是留给其他的主子穿吧。”云初说着起了身,拿起桌上的鹅黄的织锦,“就用这快料子作吧,本宫就喜欢穿这个颜色的宫装。至于款式,就由阮司制定吧。”
阮司制闻此,赶紧接过云初手中的黄锦,谄媚道:“主子好眼光,这匹黄锦是锦中的极品,穿在娘娘身上一定是风华绝代呢。”
云初闻此也不想与阮司制多语,只是温和的笑了笑,接过了郑司珍手中的画册。
郑司珍见此赶紧讲解道:“回禀淑妃娘娘,娘娘所见的发饰以孔雀为形,用镂空点翠的手法,将绿宝和红玛瑙镶于孔雀的尾端,南海夜明珠做眼,口涎珍珠串子。形态婀娜却不失端庄。华丽而精巧,正配淑妃娘娘的气质啊。”
云初看着画上的孔雀簪子,依旧温和的说道:“这簪子设计的真是精巧啊。别于发间必然会艳压群芳吧。但是这除夕的年夜饭,并不是本宫唱主角。是整个宫里的姐妹们共同庆祝的。我如此张扬,怕是会招人白眼的。现在这寒冬腊月的梅花正开得好。郑尚宫只管设计几款简单的梅花簪子,本宫别在发间也应景啊。”
郑尚宫闻此赶紧应了下来,说道:“还是淑妃主子有远见。是奴婢糊涂了。主子天生丽质,即使不靠这簪子的映衬也是艳压群芳的。奴婢这就回去设计几款梅花的簪子,再拿来让主子挑选。”
云初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两位尚宫这些日子也辛苦了,本宫这里有些礼物要送与两位,也算感谢两位对本宫的事情那么的上心了。”云初说着接过艳梅递过来的两个荷包,亲自递给了郑尚宫和阮尚宫。
两位尚宫赶紧上前接过云初递过来的荷包,满脸的感激。
阮尚宫率先谢道:“谢淑妃主子赏赐,奴婢自当尽心为主子缝出最美的宫装。”
郑尚宫见被阮尚宫抢先一步,也赶紧说道:“奴婢也谢过淑妃主子赏赐,明日就将设计的新样式拿来给主子过目。”
云初闻此,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说道:“两位尚宫既然交待完了,就坐下来喝杯热茶吧,这天寒地冻的也难为两位来回奔波了。”
阮尚宫和郑尚宫闻此有些犹豫,是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若是坐了便有僭越不敬之意,若是不坐又背了主子的意,一时之间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回话。
云初本无难为二人之意,见两人一副为难的神色,有些疑惑,正要问个究竟。全忠的通报声响起了。
“陛下驾临暖馨殿。”
话音刚落,天尧就一件明黄的斗篷进了暖馨殿,见还有他人在,收起了笑容一副冷冰冰的神色。
待众人都行了礼后,云初一副十分好笑的神色走到了天尧的身边,伺候天尧脱了斗篷。天尧见了云初古怪的神色,自己也觉得好笑,但还是忍住不笑,只心里念道:云初这丫头,不知道又唱的哪一出,待宫人们都下去了之后,我可要好好的收拾收拾她了。
云初将天尧脱下的斗篷递给了一边的小谨,小谨赶忙接过了斗篷,退到一边挂了起来。
天尧拉着云初面无表情的来到榻前坐下。看着立在眼前的两位尚宫,也觉得别扭,想与云初说说话也不方便。但也不好遣走她们。正在这时一贯机灵的阮尚宫回禀道:“回禀陛下娘娘,奴婢还要去其他主子那里去,这就不叨扰陛下与娘娘了,奴婢这就告退了。”
郑尚宫见又被阮尚宫抢先一步,心里虽然不服气,但也只能甘拜下风,随即也回禀道:“奴婢也是,这就与阮尚宫一道走了。奴婢们告退了。”
天尧闻此,心里高兴,却也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只“嗯”了一声。云初见此只觉的好笑,吩咐道:“艳梅,送两位尚宫出去吧。”
艳梅闻此,领了旨,立刻领着两位尚宫出了殿。
待到两位尚宫刚走,天尧就揽过云初的肩膀,一脸宠溺的说:“你这丫头,刚才看到朕怎么是那副样子,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云初闻此就更想笑了,随即回答道:“还不是陛下那副冷冰冰的神色,看的我好委屈啊。”云初说着装作很委屈的样子。
天尧看着云初一副委屈的样子,笑道:“好了,你就不要在朕的面前装模作样了,你的小脑袋里想什么朕知道的一清二楚。朕只是看你这些日子很寂寞,就想交给你一件事,你说怎们样啊?”
云初听了立刻来了兴致,赶紧说道:“陛下快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啊,云初这几日还真是闷得很呢。”
天尧见云初满脸的欣喜,知道自己的打算没错,于是拉起云初的手说道:“想知道,就跟朕走一趟,撵就在门外候着呢。”
云初闻此赶紧起了身,招呼道:“艳梅姑姑,小谨快把我的外衣拿来啊。我要出门呢。”
小谨闻此赶紧将云初的狐裘披风拿来。天尧眼见此,接过了狐裘,轻轻的为云初披在了身上,边披边说:“外边冷得紧,要不是事关重大,朕就不带你去了。这裘衣还是单薄了些,明日我叫全忠把刚进贡来的雪狐锦裘送来,这样即使是再冷的天也不会冷了。”天尧说着又将云初的裘衣系的更紧了些。
云初看着天尧一脸紧张的为她穿着外衣,心里暖暖的,心里不停的念着:其实天尧真的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呢。想到这里云初看着天尧轻轻的说:“云初不冷,只要陛下陪在云初身边,云初就一点都不冷了。”
天尧看着裹得毛茸茸的云初,心里也暖暖的。拿过艳梅递来的斗篷穿上,温和的揽过云初的肩膀,吩咐道:“艳梅,朕这就带淑妃出趟门,你们就不必跟来了,只管熬好了姜汤,等我们回来,给云初驱驱寒吧。”
艳梅闻此赶紧应道:“奴婢遵旨,这就去熬些姜汤来,再加些蜜枣,等着陛下和娘娘回来喝了。”
天尧闻此,满意的点了下头,揽着云初出了暖馨殿。
步撵上暖和的很,全忠还在帐帘处放了两个暖炉。云初舒服的倚在天尧的肩膀上,十分的安心。
天尧低头看着云初的侧脸,也是十分的安心,心里念着:只要看到云初开心,我就心满意足了。想到这里,天尧把下巴轻轻的抵在云初的脑袋上,一副十分疼惜的样子。恨不得把云初绑在自己的身上,再也不分开了。
一阵摇晃,步撵停了下来,云初倚在天尧的怀里,不情愿的起了身,心里念着:睡在十个暖炉周围也没有靠在天尧的身边暖和啊。
天尧见步撵停了,又为云初整了整外衣,率先起了身下了步撵。又转过身来,牵过云初的手,小心的将云初扶了起来。云初坐的脚麻麻的,走的别扭的很,天尧见此,索性伸出双手将云初抱下了步撵。
云初见此慌张的小声说道:“陛下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宫人在呢。”云初说着想要挣脱开来。
天尧闻此,轻轻的将云初放下,脸上露出一丝坏笑来,在云初的耳边轻声说道:“淑妃也有害羞的时候啊。”
云初听后脸蓦地红了,索性不理天尧径自向前走去,看着面前的牌匾念道:“华荣殿。”念道这里,云初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心里念着:华荣殿,我真的好久没有再来过华荣殿了。这是文华皇贵妃生前居住的地方啊,也是我生活了四年的地方,充满了我和含贞童年的记忆和母亲每日奔波的身影。只可惜自从母亲离开后我就再没来过啊。想到这里,云初的眼眶有些微红。
天尧看着云初的背影,忽然有一丝的不安。赶紧快步走上前去,从后边紧紧的揽住云初的肩膀。脸也轻轻的贴在云初的脸上。心砰砰的直跳。隐约觉的与云初已经到了心灵相通的地步了。只看者看着云初落寞的背影,就知道云初怕是又想起了伤心事了。心里内疚极了。只想抱着她安慰她。
云初感觉到了天尧的担忧,抬起手来,轻轻的抚着天尧的脸,温和的说道:“陛下不要这样,云初没事。天冷,咱们进殿吧。云初也好久没见天辰和贵妃姐姐了。”
天尧闻此,安心的松开了云初,紧紧的拉住云初的手,示意一旁的全忠通报。
全忠会意,立刻扬声通报道:“陛下降临华荣殿。”
一阵寒风吹过,吹下了枯枝上的的几堆残雪。已经是深冬了,在这幽幽深宫之中即使是再热烈的年味,也驱赶不走人心之中的寒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