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可是定远将军陈远尘?”一个禁卫军打扮的年轻军士策马来到军队前。
“正是定远将军陈远尘等。”沈副将答道。
军士下马单膝跪地,“恭迎陈将军,我家主人尚丞相奉陛下旨意特前来迎接将军回府,已等候多时,请将军随小的来。”说完后起身上马,策马而去。
陈远尘等也跟随军士前行。入城后百姓列队欢迎,一派祥和热闹之气。云初和执松更是坐不住了,争相凑到窗前看着窗外那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什么都好奇。云初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穿着华丽的人。因为大漠只有漫天的风沙,成群的牛马。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看,看到这么多的人云初又好奇又胆怯,样子甚是可爱。执松也少了平日的羞涩,和云初一样的兴奋的不行,恨不得立刻跳下马车融入欢迎的人群中去。只有青竹还算稳重,到底是十二岁的姑娘了,虽然六岁时就离开了圣都,但对圣都的繁华也有所了解,所以也见怪不怪了。芊婉温和的看着孩子们既兴奋又欣喜的样子,心想,也不知这次回来是福是祸,对窗外的嘈杂声完全充耳不闻。
队伍在一座豪华的府邸前停下,门打开。尚睿双手抱拳从府中走出,迎向陈远尘,“陈将军,许久不见。听闻将军负伤,陛下痛心不已,老夫也是寝食难安啊,好在将军现已回到圣都,我已请了圣都最好的大夫在府内候着,稍后会给将军疗伤。老夫奉陛下旨意在此迎接将军,这座府邸是陛下赐予将军的,不知将军可否满意?”
陈远尘忙下马,给尚睿回了礼,“丞相言重了,丞相本是远尘的长辈,本应亲自登门拜访,现丞相亲自迎接真是折煞远尘了。远尘一介武夫,不会说话,在此谢过陛下谢过丞相,如丞相不弃到府中一叙,远尘也心安了。”
尚睿笑了笑道:“将军今日刚抵圣都,又身负有伤,老夫今日就不打扰了,况尊夫人和小姐也要休息,老夫实在不便留于此地打扰,改日一定上门拜访。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老夫这就进宫给陛下回话了。”说着凑近与陈远尘耳语道,“今夜有贵客到,陈将军也要准备一番了。”说完双手握拳与陈远尘道别。一脸的笑意。陈远尘也恭敬地回了礼。
尚睿正准备进轿,忽然看见一旁刚下马的沈毅,寒暄道:“沈副将,别来无恙啊。”
“丞相也愈发的精神和硬朗了。”沈毅行了一礼也寒暄道。
“老夫今日急着回宫给陛下回话,就此别过,我们后会有期改日再聚。”尚睿说完上了轿,匆匆的离去了。
听了尚睿的话陈远尘一直琢磨着,“有贵客到。”难不成陛下今晚会驾临将军府?
将军府正堂
陈远尘与芊婉端坐在主位之上,堂下众人以一青衣长者为准整齐排列。青衣男子约五十出头,稳重干练,一看就是管事的人。青衣男子走上前来,行礼,恭敬的说道:“奴才丰年,是将军府的管家,奴才携将军府婢女二十人,家丁三十人,给将军请安,给夫人请安。”
“给将军请安,给夫人请安。”众家奴齐声道。
陈远尘道:“各位免礼,我一介武夫,也不懂如何理家,日后有何事只管向夫人跟丰管家汇报就是了,只要各位真心为将军府,我陈远尘必不会亏待了各位。”说完又转向了芊婉道:“夫人以后就是这将军府的女主人了,将军府就全权交给夫人管理了,夫人怕是要操劳了。”
芊婉笑着点了点头对丰年道:“丰管家,以后要麻烦你多多的协助我管好将军府才是,我与将军一样,只要各位是真心为将军府,我必待各位如亲人一般,决不亏待各位。”
“丰年代众家奴谢过将军,夫人,这就命大家各司其职,如有吩咐,请随时传唤老奴。”说完示意家奴们退下。
“丰管家留步。”芊婉叫住丰年。
“夫人有何吩咐?”丰年恭敬地说。
芊婉温和的说:“丰管家,我与将军也从大漠带来一些贴身的家奴,除了贴身侍候的继续留用之外,其他的就请管家给他们安排活计吧。此外再给小姐找一个年龄相仿的丫环侍候着,小姐才六岁,有些个好动,找个小姑娘陪着她也好让她不那么寂寞。”
“老奴听夫人吩咐,这就去安排。”丰年恭敬地回了话就退出了正厅。
待众人退下后,远尘看着芊婉略显忧心的说:“以现在的情形来看,这次回来,要走就难了啊。”说完他摸着鼻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芊婉望着远尘,顿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果我没有猜错,今晚陛下,会驾临将军府。”陈远尘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将军府后院。
三个孩子围坐在荷花池边,一脸的好奇。
“青竹姐姐,这花开得真好,这花叫什么?”云初歪着脑袋看着池中粉嫩的花朵问着。在大漠是很少可以见到花的。
“是叫做荷花,这荷花啊可以结出莲蓬,莲蓬里呀有莲子,是可以吃的,还可以结莲藕,也是可以入菜的。”青竹颇为骄傲的说。
听得云初和执松频频点头佩服不已。
“这花还有一个名字叫芙蓉,意思是说这花就像一位清丽脱俗的女子,动人美丽。”一个还显稚嫩的女孩声响起。三人循声望去,远处出现了一个灵巧的身影。女孩约么八九岁的样子,平凡的面容却透着灵股气。
“你是谁啊?”云初率先发了话。
“回小姐的话,奴婢是丰管家的孙女丰灵,奴婢伺候小姐。”丰灵恭敬的说,有着超乎她年龄的稳重。
“我叫****初,这是我姐姐沈青竹,那个是我哥哥沈执松,我们以后住在一起,一起玩吗?”云初傻傻的问。
“奴婢是夫人安排来伺候云初小姐的。”丰灵有些不解的回答道。
“什么是伺候,是一种游戏吗?”云初又问。
丰灵似乎被问住了,毕竟也是个刚满十岁的孩子,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话了。
青竹笑了笑道:“伺候啊,就是给你做个伴,陪你读书,写字,玩耍。”
丰灵听后认同的点了点头,“就是像青竹小姐说的那样。”
执松默不作声的盯着三个女孩子你一言我一语,插不上一句话,只得干巴巴的看着三个人。丰灵不经意间瞥见一旁不做声的执松,粉嫩的小脸霎时红了一半,这么好看的男孩还是第一次见。忙行了礼道:“奴婢伺候小姐……伺候……少爷。”
陈远尘独自一人端坐在正厅,夜已深了。芊婉照顾孩子们睡下后,也独自回了卧房。只留远尘一人在此候驾。此次皇帝是秘密出宫,所以远尘并没有惊动家丁和奴婢,只留一壶从大漠带回的好酒和两只酒杯。
男人之间,何须多言,只一杯酒就可代替千言万语。
一路的颠簸,加上身上的伤,远尘着实乏了,正当他以为陛下今夜不会来时,一个灰衣男子闪入了正厅。远尘赶忙起身。
“远尘,别来无恙啊。”浑厚的男声。
远尘闻声立刻下跪请安,“臣叩见陛下。”
灰衣男子走近远尘,伸出双手扶他起身,笑着说:“你又何必多礼,朕的功夫是令尊教的,照辈分来说,朕不还得称你一声师兄?”此人正是当今天子,天泽皇帝。
“臣不敢……”远尘躬身道。
天泽不理远尘,径直走到桌边坐下并示意远尘过来,“今日朕不是以当今天子的身份来见你的,而是以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的身份来看你的,陈远尘啊陈远尘,你说我们有多久没见了,掐指一算也有十几年了,若不是此次你深受重伤,我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借口宣你这个老朋友回来呢。”说着自嘲的摇了摇头,指着对面的位置,“你坐下,今晚没有君臣,只有老友,我倒要听听你怎么给我这个老朋友解释。”
远尘落了座,“陛下了解臣,臣一介武夫,本就不喜官场生活,臣只想携妻女过无拘无束的日子,即使不守在陛下身边,也守在陛下的疆土之上,也算为陛下尽忠了。”
“你倒是推得干净,咱们暂且不说这些,朕就跟你直说。想必你也明白朕此次宣你回来的意思,朕已经给了你十几年的自由,是时候该回到朕的身边了。”说着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喝了这杯酒,就当你答应朕了,朕以朋友的身份请求你,朝廷需要你,朕也需要你。”说着将酒递到远尘面前。
远尘顿了顿,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天泽满意的拍了拍远尘的肩膀,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天刚朦朦亮,天泽就匆匆离开了将军府。远尘回到了卧房,芊婉还在熟睡。
远尘来到床前坐下,看着芊婉熟睡的面容,心中一阵柔软。他用手轻抚芊婉清丽的面庞,心想:此生何德何能能娶到如此美丽贤惠的妻子,老天实在是眷顾我啊。
芊婉被声响惊醒,一双美目含笑看着远尘问道:“陛下昨晚可曾来过?你又彻夜未眠了吧。”说着轻抚远尘的面颊。远尘顺势握住了芊婉的手。
“陛下昨夜来过,我们彻夜长谈,我答应了陛下……”
芊婉起身,用食指轻轻地抵住了远尘的嘴唇。
“什么都不要说,我只有一句话,哪里有你,哪里就是我的家……”说着嘴角扬起幸福的笑。
远尘紧紧抱住芊婉,下巴紧紧的抵在芊婉的肩上。远尘想:只有紧紧抱住她,才能让自己为了芊婉,为了云初继续勇敢下去,为她们开辟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