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似乎作了什么噩梦,眉头一直紧紧的皱在一起,但即使是这样掩盖不了她清丽脱俗的容颜,反而让人看了更加的疼惜。
“小姐,小姐。”一旁的小丫鬟一边为云初擦汗一边紧张的唤着云初的名字,似乎想为她减轻些许的痛苦。
云初终于从噩梦的恐慌里清醒过来,她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床顶。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小姐,是不是伤口又疼了?”小丫鬟关切的问。小丫鬟十七八岁的样子,有着一张不俗的脸庞,只可惜左脸上有一道不大不小的疤痕,着实是一种缺憾。
云初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小谨,我梦见我掉入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芙蓉池中,我拼命地挣扎,但没有人救我,水好冰,我好冷。”说着将被子拉过头顶。像一只受了伤的小鸟,看着直叫人心碎。
“小姐,小姐。”小谨起身拉开了云初盖住头的被子。拉过她的手,手腕处白纱上渗出了斑驳的血迹。“小姐这又是何苦呢?非要将自己折磨死吗?”小谨带着哭腔,“小谨给小姐换药。”
云初没有再挣扎,仿佛自己已经不再这世上了,只是睁着眼睛不哭不笑也不说话。
小谨轻轻地揭去云初手腕上的白纱,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在手腕处触目惊心,都已经三日了,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还时不时的淌血,万幸的是没有感染,否则手是保不住了。小谨小心翼翼的为云初上着药,生怕弄疼了她。云初却毫无反应,依旧睁着眼睛无动于衷。
小谨忽然想起两年前。两年前,吐蕃贼人突袭了他们的村子,她的父母都被吐蕃人杀害了,正当她以为没救的时候,陈将军带着援兵出现了,在千钧一发之际陈将军毅然为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挡了一刀,所以她只轻轻地伤到了左脸。当小谨满脸震惊的跪在陈将军面前时,陈将军只是笑着说“我也有一个你这么大的女儿。”说完不顾刀伤,把她安顿好,又投入了战斗。
战后陈将军见她无依无靠,把她带回了军营驻地。第一次见云初,她看傻了眼,世上还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小谨一时愣住了。云初将她带回营帐,给她上药,和她谈心。原来云初的母亲两年前溺水去世了,两个女孩子相互安慰,相濡以沫。不是姐妹胜似姐妹。然而陈将军的死彻底改变了云初,云初在得知陈将军去世的第二天夜里就割腕自尽了,幸好发现及时,不然……小谨不敢往下想,她只知道,她不能没有云初,他受了陈将军的救命之恩,两年来又受了云初无微不至的照顾,现在云初需要她,就算云初自己放弃了,她也不能放弃。
“小姐,药上好了,小姐不要乱动,不然伤口又要裂开了。”小谨边说边给云初盖好被子。窗外天快亮了,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昭仪宫。
“小皇子真是可爱,衍昭仪果然有本事,将小皇子养的白白胖胖,艳梅姑姑你说是不是啊?”含贞看着襁褓里可爱的天辰不禁赞叹道。
“公主说的没错,小皇子在衍昭仪的照料下,真的是可爱极了。”艳梅一副慈爱的样子,脸上也乐开了花。自从文妙然死后艳梅就一直跟着含贞照料着她的起居。和含贞感情是极好的。
“公主说笑了,照顾天辰本来就是我的职责,看着天辰一天比一天好,我也是高兴得紧啊。”衍秋也难掩心中的兴奋。忽又想起了,问道:“听说公主大婚将至,公主马上就要出嫁了,衍秋在这里先恭喜公主了。”
含贞听后脸马上羞的通红,“衍昭仪又取笑含贞了,含贞还有事,告辞了。艳梅姑姑我们走。”说完就要走。
“公主留步啊。”衍秋笑着说,“陛下知道你今天来,特意叫我留你吃饭,晚些时候他就过来,和公主商讨大婚的事宜。”
“既然皇兄留我,那我就留下就是了。”含贞一副半推半就的样子,甚是可爱。
整个昭仪殿沉浸在无边的快乐之中。
将军府。
执松坐在秋千架下,仿佛又变成了四年前那个忧伤的少年。
丰灵远远地看着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前日她听伺候沈将军的下人说,云初小姐已经在回圣都的路上了,再有不到一月就可到达。那时正是少爷和公主大婚的日子。丰灵一直没将此事告知少爷,就怕少爷知道此事后会不顾一切的到云初身边,如果影响了少爷与公主的大婚……丰灵不敢想,虽然少爷现在很痛苦,但只要挨到他与公主成了婚,一切成了定局,那云初小姐就不再是威胁了。
执松坐在秋千架下,看着悠悠晃动的秋千心里念着:云初啊,你现在在哪里,你到底好不好,我答应过你要好好保护你,但我没有做到,我是个没有用的人。那个铃铛你还留着吗,你还记得这世上有沈执松这个人吗?你……执松不停地想着,想着云初的一切,马上就要大婚了,云初,你知道吗,没见到你幸福,我又怎能真正的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