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什么兵法,也不懂什么政治,但我好歹也听说过任人唯亲。
丹砂为了笼络师父,给他送女人,是历史上许多皇帝都干过的一件事,有的皇帝为了能达到目的,不单给别人送女人,还把别人的女儿娶回家,在他们这种人的眼睛里,利益最重要,耍手段是一种为达到目的正常途径,所以他才能够当着我的面振振有词的说,好像挺正义凛然的时是为了我好,我若是说个不字,倒显得我小家子气。
我想从前的丹砂是决计干不出这样的事,虽然我们时常打打闹闹,但他不会叫我不快活,可眼下人一进了皇宫,就像进了斗兽场似的,愣是活生生的换了一层皮,也难怪他父亲要把位子传给他,起码他不但比他哥哥来的正常,就从谋略手段上来讲也要更胜一筹,以前是我小瞧他,光是从我弄脏了他的肉包起,他都能给我辨出一堆关于天下粮仓的道理来,可见这么些年,张公公作为一个太监,对他的教导是用了心的,到最后咽气是殚精竭虑了。
瞧着我们这一路来,他从一个流浪的小乞丐到混成了小侯爷府上的马奴,又再入了我们门下,到不知是哪里吹来的一阵东风,把我们吹到了北贤王的身边,北贤王那里又刚好有个善妒的少阳君,揭开了丹砂的身世,巴巴的把我们往帝都赶,这一切都意味着明珠蒙尘也总有昭雪的一日,丹砂是该回到他原本的这个环境来,他是天生属于这里的,一点儿水土不服的症状都没有。
虽然来之前我也问师父,这样是不是有些仓促,有些不妥?
可是师父说:“你不是喜欢吃这里的东西吗?要到这里来尝鲜?”
我道:“喜欢是喜欢,但也只是好奇,没吃过的总觉得新鲜,可假如一路过去有危险,我情愿不要去。”
师父却说:“该来的总要来,躲也躲不掉,躲了也没用,这趟我带你下凡来,本意是为了要你养伤,然这一路磕磕绊绊,伤虽是没养透,倒也好了大半,只是我们在凡间的一切走势如何,我们完全没能力掌握,或者说即使为师可以强求着为你掌握,也没有必要,顺意而为就行了,有时候逆了天意反而不美。”
我正想着师父和我的对话,那边厢丹砂也叫我:“师姐,师姐,你说我讲的对不对?”
“啊?”我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丹砂讪讪道:“我说‘强扭的瓜不甜’,你说是也不是?”
我思索了一下,觉得他这话里的意思倒和师父说的意境颇有点异曲同工,只是丹砂他话里有话,刚才我只顾着自己出神,没甚留意,便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直接点吧。你要知道,和我讲大道理没用,我脑子不好使,听不懂。”
丹砂叹了口气:“师姐你总是关键时刻装糊涂,其实你心眼里都明白,不是吗?”
“我本来觉得不该告诉你,可你一个女孩子家,总追在师父屁股后头真的好吗?假若师父喜欢你的倒是还好,假若师父不喜欢呢?一来你这是强人所难,二来自己也伤心,你这是一腔情意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可沟渠多脏啊,我是舍不得将你的情意都丢进沟渠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