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融,不要说。”顾信则很急地说出来,急得声音都有些发抖,他又重复了一次,“不要说。”
黑暗的车厢内,霍雪融看不清他的神色,安静了许久,顾信则再一次开口,声音坚定,“是你说要我做哥哥的,我还没有对你像我姐对我的一半好,这个哥哥当的不合格。从小到大,我还没有不及格过。”
“那些话,可以不作数的。”她喃喃地说。
“可我想让它作数。”顾信则摸索着扣住她左手手腕,扯向自己,另一只手的小拇指勾住她的,再将大拇指贴合在一起,他说,“我们拉钩。”
“一百年不许变。”霍雪融熟练地接道。
“好,许你百年不变。”霍雪融在黑暗中看到他明亮的眼睛,相信他也能看到她的。
“我可是处女座啊。”他笑着说,“一定说话算话。”
霍雪融恍惚地上了楼,隐约觉得胃里不太舒服,有点想吐,她吞了胃药,倒了凉水在杯子里,连喝了两大杯,总算把那种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她想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结果和衣睡着了。
被胃疼痛醒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几点了,外面的夜色还是浓黑的,她疼得脸色发白,蜷缩成一团,冷汗淋淋,意识不清,想不起之前吃过的胃药放在什么地方了。勉强够到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的光亮刺眼,她眯着眼睛,打开拨号界面,在最近通话里随便按了个号码。电话接通得很慢,她听着“嘟——嘟——”的声音,努力让自己的意识回拢。
终于从听筒中传来了非机械的人声,霍雪融分辨不出是谁,只能一遍一遍地重复,“我……胃疼……帮我……”
顾信则是被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的,没看来电人姓名迷迷糊糊“喂”了两声,以为是谁的恶作剧电话,刚要挂掉时,电话那端霍雪融的声音,让他瞬间清醒。
她在求救,这一认知让他在慌乱中挂断了电话,他坐在沙发上,反复深呼吸了几次,冷静了一下,再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
他动作太大,房间里的方舲被他惊醒,顶着惺忪的睡眼,一脸惊讶地看到他左右两只脚分别穿着不同颜色的袜子。
“信则你……有什么急事吗?”偶尔急诊室会在半夜打电话来叫她回去做专科手术,她习以为常,可顾信则是内科,应该不是医院的事。
“抱歉吵醒你了。”顾信则动作没停顿,边弯腰穿鞋边快速解释,“朋友生急病,我去去就回。”
顾信则在开车去霍雪融家的一路上,都在打电话,但是她一通都没有接起来。顾信则越打越急,把车开得飞快,好几次都要冲动地闯红灯,幸亏凌晨车少,他这么横冲直撞地开车,才没有出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