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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诗歌意志:屠龙术或圣乔治之剑……(2)

2008年前后,东东自己编了一个集子:《云》。这一年东东正好二十五岁,恰巧是艾略特给诗人规约的一个门槛———自然,历史感的话题也会摆在年轻诗人的面前。而东东对“历史感”则有着自己的主见:“我个人很喜欢帕斯捷尔纳克,与很多人强调他的历史感不同,我认为他达到了一种对自然和历史的神秘性的理解。”历史感与对自然和历史的神秘性的理解的结合,或许也是一种相互否定而又相互支持的辩证?而在这样的认同之中,一定会让诗人的诗歌意志愈加地坚定,他一定会走得更远。东东最早彰显“历史感”的诗作当数那首《与阿赫玛托娃的会面》:

在那之前,他还从未检验过自己。

像舞蹈演员一样放肆,将半个身体的

羞耻抛给天空。他提防着失礼,

只沉浸于充满空洞理智的星球乐音。

在空中漂亮地划了一个弧线,但还是缺少点什么。仿佛才华是一件狐狸的外衣,谁都可以穿上,而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意识到在刺穿时要摆脱束缚成为刺猬。

这首诗是以赛亚?伯林在俄国和阿赫玛托娃的会面作为背景。赛亚?伯林出生于拉脱维亚的里加(当时属于沙皇俄国)的犹太人家庭;童年随全家流亡到英国,所以,在诗里描述了他“将半个身体的/羞耻抛给天空”,显然是在披露那段悲惨的童年记忆;而“像舞蹈演员一样放肆”,却还从未检验过自己,“只沉浸于充满空洞理智的星球乐音”,仅仅“在空中漂亮地划了一个弧线”似乎又是在勾画一位哲学家、自由主义思想家虚浮的形象,只会夸饰“狐狸的外衣”一样的才华;而他哪里知晓:唯有在刺穿时才能“摆脱束缚成为刺猬”———这无异于是一则在大师面前得到洗礼和教诲的寓言。然而,无论是在伯林的回忆里,还是在这首诗里,大有黑格尔所谓的“要用历史来教训哲学”的意味,虽然在诗歌中我们很难提供一种历史哲学———哪怕诗歌很容易地堕落为一种历史的寓言。但东东也许在提醒着我们,幻象是多么的需要扎根于历史和现实才能起飞。如果说,他最早的诗歌在语义上显得空泛,那么后来则逐渐摆脱了这个缺憾———或者说,他的历史感也成为诗的“真实”的有效补充;在近期的诗写里,东东更加体现了这一点。

在阅读中,我们看到东东诗里的现实感在不断地增强,而且诗里的“幻象”渐次退场,“真相”占了上风。同时也看得出,他诗里的“现实”都是经过变形而获得的———也就是说诗人不是自然主义者的原型的拍摄。在《但是》这首诗里,诗人就表现了一个荒谬而真切存在的现实,那是在情爱里的:“但是我陷在你肉的刑具里,/挣扎,濡湿时间,埋没根”———开句就让你惊悚,接来下的描述愈加让你陷入“幽怨、窒闷,和一股芳香的积愤”———爱原本是美好的,现在居然这样,这不能不说是人性的悖谬!在《潭与寺》里,我们又窥见了东东面对自然风物的安定、犹疑与敬畏的复杂心境。在那座封建帝王的《故宫》里,诗人却尽显了现实的景象:游人,士兵,知识分子;乌龟在脚下爬动,“那儿有几排椅子/坐着休息”;只不过偶尔得揣测“如果家天下的意思,只是家里也有个天下”和关于慈禧的讽喻。

诗人面对时代与人生的荒诞,并没有一味地陷于抑郁的诗写中,可以说,他在走一条“肯定的”写作,他期待的也许是达到一种赞颂,或对语言和生活的全面理解的智慧。《长城之父》这首诗,诗人在谈论恶的诗句里,居然就飞出了“肯定”的和平鸽之梦:但我始终梦到:一个沿着蜿蜒小道骑马上山的将军,戈矛直刺云天。

长城是中国古老的军事设置,它主要用于抵御塞外军事势力的侵犯,因而杀戮与血腥曾经弥漫在那里。而其实,那里只是体现着“权力意志的满足”。诗人也企图把善纳入,但最终只是不可避免地与“恶”的媾和:“疆域由于善的本性无法开拓,/妄图一劳永逸抵御外面的恶”及其“对善恶情势的洞悉”。而诗人就是在如此的纠结之中寄托于梦———因为,梦终究是美妙的:在“蜿蜒小道骑马”;而“将军,戈矛直刺云天”在此刻仅仅显现了英武,而非血腥———或是一个美学意义上的形象。而这则是诗人饱含善良心智的想象的语言贡献。我们再来看他的《出游》:我们的心情,就像途中的漫水桥经过抑制后慢下来。反而提醒我们在爬山时会遇到野猪受伤的野兽诸如此类。遇到鹰在岩石上晾晒甜蜜的腐尸,过冬的腊肉;我磕磕绊绊走出灌木丛危险的签名:我停留在根部,

但你嬉笑着,采摘了我心灵的浆果,遂我所愿。

经过途中的漫水桥,猜想着会遇到野猪,会遇到鹰,并且它们会在岩石上晾晒“腐尸”……这些都是一次游历之中不愉快的景象,所以“我磕磕绊绊/走出灌木丛危险的签名”。而诗人居然把腐尸想象成“甜蜜的”,甚至像“过冬的腊肉”,这种超乎于汉文化俗常伦理之上的道德感显然融入了藏文化的精髓———形成了异乎寻常的文化交融的肯定。而后,“在上游变得欢快。/在山涧变成小雨”,甚至“在巨石下/泥土的阴影里变成刺猬。/在水潭里变成乌龟”;最后愉悦的心境就自然而然了:压弯了野草,在羊肠小道我怀念那条蛇,祝福我,在夕阳里起舞,刮起了风……

三玄思与精神在经验里超越

诗歌无论是生发于内在的心灵还是外在的经验,说白了都是精神的承载,是一种缘于想象力的精神创造或超越,无论那是相对的精神还是绝对的精神。这几乎也成为诗歌的意志和现代诗的基本征候,或者说,它让诗歌这一古老的形式拥有了强大的超验支撑。王东东看到了这一点,他在《下沉与飞翔:新世纪十年的诗歌写作》这篇文章中曾做了精到的阐述。随着阅历的增加和积累,东东的诗也从仅仅语象上的“虚空”走近愈加俗常的生活现实的体验,而越到后来越显得实落、丰厚;而难能可贵的是,他常常能够在日常事物的铺垫之后,让玄想在某一点上逸出,给读者以意外。看他的《毕业典礼》:校长因公事出国,委托副校长履行他的职责,他的职责就是站着,接受未来的学士鞠躬

诗人首先交代了一个日常的事由———对于诗来说几乎是不必要的,随之还有“右手轻轻一抹”“从后面不断搬来证书。/下台阶又有男士从我手里收回”这些凡俗之举。而突然之间,诗人竟有了以下的诗句———

我们正代替古代的牧师席卷高空,并且向你俯冲昨天下午的血,昨天下午的音乐高亢,在耳膜回荡。今天的轻柔,适合缓缓播放。

在中世纪,学者的日常服饰与牧师的服饰是相同的;诗人从授予学位的仪式联想到牧师不足为奇,而“席卷高空,并且向你俯冲”以及后面的诗句所呈现的玄想则是高妙而神奇的,它甚至传达出穿越俗常的历史的幽冥。而在《鱼》这首诗里,诗人来自日常俗事里的玄想与超越更令人称奇。诗缘于他的母亲打来的一个“电话”,“问我开封的鱼/如何卖……”接着,是买鱼,在公交车上运鱼;“到家里,给它们灌水,它们/又复活了”。此刻诗人便开始了玄想:让我想起了托尔斯泰的伟大。

在这里,存在着某种道德的意志……

……我想起它们:多么可悲,连死也是不干净的。

在这里想起托尔斯泰,则有其“道德感”层面上的悖谬与不安———或许,诗人是在考量道德在很多时候“几乎是不道德的”这一向度,因而诗人才有“多么可悲,连死也是不干净的”悲悯的慨叹。我们再来看《摄影师》:在摄影师的镜头里,首先出现了“一只假模样的兔子”,那似乎该是极其平常的镜像,而接下来的“‘嚓’,兔子用脚蹬了一下快门”就显得神奇了,况且“自己/也被剥了皮,红红的,卷入胶卷”愈加显得不可思议。难怪摄影师也要“提防心里的/兔子”。但至此,我们尚不得其解。从“往外瞅对面/山黛”和“这一片林景/凝聚乳突周围的黑、晕,和寂静”里,我们似乎窥见了一些端倪———那一定跟一个女人有关。而接着的诗句就显明了:最先显影的总是她的一对乳房;惨白,抹不掉底片,夸耀在胸胁部位的日月银盾;像两朵云流溢出半山腰墨绿色的枝丫。

在这里,诗人几乎是给“一对乳房”做了一次特写,并做了奇特的想象:“日月银盾”“两朵云”“流溢出半山腰墨绿色的枝丫”———导致即便有定力的摄影师也会出现“冲洗夜半惊喜的冷汗”,他心里的“兔子不住/蹦跳”———尽管“他嘴角的微笑小于这个”。但不幸的是,这一切“被神看到”了,而且“神讨厌沾沾自喜”;“他”———摄影师(是否还有诗人和读者?)被推倒就在情理之中了,唯有“摄像机发呆地对着天空”。东东曾经承认,这首诗“也算是情欲的书写,它是关于对裸体的观看的”;但重要的是“我将情欲的无根蒂和不能不绝望关联于形而上学和神学的缺憾,所以结尾可以以神嘲笑摄影师,推倒他,然后摄像机发呆地对着天空”。总之,年轻的诗人圆满完成了对于俗常物事的一次有效而超拔的玄想般的提升。

如果东东在早期诗里的玄思还属于语言层面或单向度的感悟(尽管那也是诗人精神的早期表现形式),那么近年,他在述说着经验的当口,却成为一位力主精神超越的诗人———甚至他在意于黑格尔意义上的“绝对精神”。他曾经在一次聊天时说过:要从沉重的经验中上升———我想,他思考的即是精神层面了。现在,我们读东东的诗,总会在经验与经验的缝隙发现其逻辑关系,并寻觅了“经验与理念之间可能有的联系”,以及“经验被改造甚至升华的空间有多大”

的可能性,甚至是他“不是指向经验,而是指向那个还在创生中的、但是无比亲切的精神主体”(东东语)。在《车窗外》这首诗里,我们窥见诗人在房屋、树、田畦“一闪而过”之后,“一个人”的出现似乎寄予了什么———莫不是俗常经验的背后人的精神?犹如“专注中,被注入意外的闪电”,或经验居然转化成为“梦中的葬礼”?《西塘之夜》里,津渡我们与诗人同游,东东不仅仅看到了池塘、河流、游船;“三人形成对称的组合”以及斑斓的夏天的夜,而且窥见“有一个尺度在水中迷惑人”“不仅仅迷惑,而且要将身体掏空,/用温柔乡困住乌托邦”“三两鱼还是钻起了水中的漏洞”;还联想到了“有人的妻子上吊的消息”———那精神层面上凸显的形象几乎油然而生却又让人惊异:水养成了依赖性,将我们悬在不可能的桶里。迷惘,是因为不懂得阴影的法律。

在持续的阅读中,我们能够感觉出诗人的经验愈加宽泛,而精神的强度愈加丰厚。也不妨说,他在为俗凡的经验探寻着精神的边界,或者为琐碎的经历寻找着精神的支撑———这对于一位年轻而有着强大的诗歌意志的诗人来说,是高贵而值得珍视的。而那溢出的“精神”之物:在静态里,

包孕着。有一个动乱的神灵活动在根须、茎干、叶脉里,给和叶脉相连的云吹入意志。

———《圆明园》

哪怕在描写失眠的诗句里,东东也一样透出精神的力量:那是“在异国花园里漫步”“像一场奇袭”;他会想象成“一切事物都有个结尾,/有人被放逐在伊甸园里”。而诗人正值豆蔻年华,肯定有恋爱,也必定会产生爱情诗,《双子星咖啡馆》就是其中最可称道的一组。这组诗写得内敛、整饬,语言异常的干净,而内蕴厚实———这对于一位年轻的诗人十分难得,尤其是他能够在一个具体的事象里升华为爱的普遍与永恒。

……读者回到济慈的浪漫主义,仿佛这一切都为了爱的表达,且无比完美。

……而咖啡馆的男人坐在那里,一个狄奥尼索斯,向往阿波罗的形式在一片光辉中释放自己,爱,禁止肉欲。

……一幅画,静静地挂在那里,挂在前方,他开始羡慕一张画:将一个物体固定在那儿,这是上帝最大的梦想。

诗人想到了济慈,浪漫主义;想到了狄奥尼索斯,阿波罗;还想到了亚历山大大帝和上帝的梦想。还想到了“和你在一起的任何事情都是神圣的”,乃至于———

离开咖啡馆后,他们需要多久知道,身后上帝已经将一个人钉在了爱的十字架上。

有人统计了东东出现频率最多的意象和词语是:雪、思想、上帝、乌托邦、星星、灯、灯丝、灯光、太阳、阳光、头颅、头脑、脑袋、颅骨、头颈、脑后、头顶、脖颈,等等。这是非常精准而确切的。而唯此恰恰又一次验证了诗人追求的诗学向度———那就是形而上的精神的向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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