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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北曲(2)

那时候,川原弘举的突然来临已似瘟疫一般从教堂的后排座椅朝神坛波及,女人们像风吹般相继扭过了脖颈,一阵骚动之中有人惊叫了一声,凄厉的惊叫声划破教堂的神圣气氛直直刺向了神甫的咽喉,布道声戛然而止。神甫自然不允许这种对神的亵渎行为。他迅速挪开眼前的那本蓝皮《圣经》,目光很快就与走廊间那双凶恶的眼睛撞在了一起——神甫怔然如痴!教民们见神甫发现了川原弘举,似得到了某种神的昭示,骚动声渐渐平息。人们像止了呼吸,紧盯着神的天使将如何处理这种令其尴尬令“迷途羔羊”恐怖的事情。那时候,川原弘举已开始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神坛走去,皮鞋的“咔咔”声有节奏地踏击着每一个人的心房。神甫终于从慌乱中稳定下来,小心地放下那本蓝皮《圣经》,整了一下神袍,然后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分夸张的“十”字。

川原弘举和神甫萨洛特在宽阔的走廊间相遇,两个外国人在那个潮湿的秋日夜晚互望了一眼,许久没说话。萨洛特望着个子矮小但杀气十足的川原弘举心中就掠过一种亡国奴的悲哀,许久了方想起自己是个法兰西人,终于恢复了老牌帝国的某种心态,目光中的胆怯悄然间换上了傲慢,冷冷地向川原说:“川原先生,这里可是教堂!”

川原弘举没有及时回答,嘴角处挂着一丝轻蔑,然后优雅地伸出右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拽下左手上的白色手套,反问萨洛特说:“听说当年八国联军进中国,可是没有任何禁地哟!”萨洛特很窘地张了一下嘴巴,目光显得游离,好一时才缓了口气说:“川原先生,听说贵国最近施行了以华治华的新举措!”

“是的!”川原弘举大度地笑了笑,回答,“不过,我的母亲笃信耶稣,我作为她的儿子来听神甫先生布道,与大日本帝国以华治华的举措也并无抵触之处啊!”

萨洛特语塞地望了望川原弘举,只在胸前急促地画着“十”字,半天没说话。

“难道不欢迎吗?”川原弘举抬高了嗓门儿。

“欢迎!”萨洛特略显紧张地说,“既然如此,那就请你静听神的教谕!”说完,萨洛特让仆人为川原弘举搬来藤椅,放在了走廊上。川原弘举望了望山墙上悬挂的耶稣画像,很虔诚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然后才端着身子坐了下来。

萨洛特重新走上神坛,再次打开那本蓝皮《圣经》,开始了布道:你们要上他葡萄园的墙,施行毁灭,但不可毁坏净尽,只可除掉他的枝子……

神甫的声音有些颤抖。偌大的教堂内寂静如死,像变成了一座阴森可怖的古墓。

那时候大少爷赵欣已洗完了澡,很浓烈的檀香香皂气味儿弥漫了卧房内的每一个角落。赵欣穿了内衣,先沏了一杯茶水,然后才开始梳理头发。穿衣镜中出现一位潇洒的青年,方脸直鼻,很秀的眼睛,肤色白皙得透出瓷色。大少爷刚洗的头发十分蓬乱。大少爷望到自己蓬乱的头发就自嘲地笑了笑,先打了发蜡,然后开始认真地梳理并固定发型。发型很西洋,朝前耸出一团,然后又有层次地朝后旋过去。大少爷打了领结,从衣架上取下西服,像要参加舞会般很挺拔地直了直身子,然后急促地呷了几口热茶,匆匆下了阁楼。

月亮已升很高,码头上晚船进港的号子声隐隐传来,给人某种压抑和沉重。秋菊在月色中绽开,使世界又充满了勃勃的生机。下人狗狗已相继点亮了四盏美孚油灯,画室如同白昼。老季正“吭哧吭哧”地朝画室内挪水缸。缸是条缸,又深又大。那时候二少爷赵团已被狗狗捺进了澡盆里,“依稀依稀”的嚷叫声响彻云霄,身上的红色斑点儿也随着他的嚷声逐渐显露出来。大少爷走进画室,把一包硫黄递给老季,安排道:“找一个干净碗,把这硫黄砸一砸,点上!”说完,又对狗狗说:“狗狗,把你的被子也抱来,再用一回!”

那时候老季已点燃了硫黄。硫黄冒着蓝色的火苗,跳荡出噎人的气味儿,熏得老季直咳。赵欣用手帕捂住口鼻,让老季把燃烧的硫黄放进缸底,然后命赵团快上来擦身子。赵团从澡盆里站起来,先擦了一只脚,把身子挪出澡盆,然后迅速地擦去身上的水珠儿,对哥哥说:“擦好了!”赵欣就让老季拎过凳子,让赵团跳进缸内,叮咛说:“把两腿叉开,小心烧了你的皮!”等赵团站稳了,赵欣又用一根布绳子死死拴了赵团的双手。赵团大叫:“拴我干什么?”赵欣说:“防备你用手抓疥!”这时候,狗狗已风风火火地抱来了被褥,赵欣接过那床被褥一下围住了赵团,只让赵团露了一个脑袋。

赵团说:“好难受啊!”

赵欣说:“苦口良药,熏几回疥疮就好了!”

赵欣说着把四盏美孚油灯放在赵团的周围,调了角度,然后就收拾好画架,在画板上钉了纸张,准备为赵团画像。

赵团身上开始奇痒。奇痒又不能挠,一切都表现在面部上,口中连连地喊:“痒死我啦,痒死我啦!”

那时候的赵欣已进入某种境界,两耳仿佛失聪,唯有那手中的画笔在听凭于眼睛和心灵的驱使,倾泻着自己的语言和思想。赵团淋漓尽致地释放着那些被压抑的冲动。由于奇痒难忍那脸色开始辉煌。随着这种辉煌,画板上的赵团逐步由肉体痛苦升为精神痛苦,那由于发泄而变形了的面部上,体现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深刻性和无穷的多指性。在这些多指性中,艺术于苦难中诞生:使光明的黯然失色,把崇高的拖入泥淖!

星期五耶和华蒙难的灯下聚会终于在死寂的恐怖中结束,那来自天国的神的声音随着三个日本人的到来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残酷的现实使那些“迷途的羔羊”更加迷途而且增添了某种骇惧的战栗。他们提心吊胆地走出教堂之后,仍不时回眸张望着两个日本兵三八枪上那寒光闪闪的刺刀。那刺刀在教堂高大的十字架下像是在纵情地奸淫着宗教,使晚祷结束的钟声无形中就变成了神的无可奈何的叹息。

神甫双手抱着那本蓝皮《圣经》,陪伴着日军驻陈州长官川原弘举最后走出礼拜堂。随着教堂内烛光的熄灭,草坪上只剩下单调的月色。川原弘举笨重的马靴一踏入草坪就失去了有节奏的响声。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很饥饿地朝远处张望,那时候赵溪和琼琼已经走出栅栏,只留下浓烈的巴黎香水气味儿随风飘来飘去,使得川原弘举禁不住耸了一下鼻子。

川原弘举止了脚步,指了指远处赵溪的倩影对神甫萨洛特说:“这个女人,应该是一位很好的人体模特儿!”

萨洛特瞪圆了眼睛,顺着川原弘举的手指处他看到了赵溪那端庄典雅的身影。他十分服气川原弘举的眼力,很吃惊地问:“先生也喜欢绘画?”

川原弘举笑了笑,说:“家父是位画家,曾经留学到过巴黎,专攻西洋油画,我母亲就是他当年的模特儿!”

望着一身戎装的川原弘举,萨洛特不可思议地止了脚步。

“实不相瞒,我今日来教堂就是特向先生求教的!听说先生艺术造诣颇深,而且培养出一位很出色的学生,在这座小镇上,可算是一个奇迹!”

“可以说,他的艺术感觉是一流的!”无论什么场合,一说到得意门生赵欣,萨洛特就禁不住自豪地炫耀一番,“我在华几十年,最大的成就就是在东方目睹了一位出色画家的诞生!当然,我也不遗余力地塑造了他!”

“所以我也想让先生塑造塑造我!”川原弘举说着向神甫鞠了一躬,表露出一个求学青年的坦诚。

“这要看你的悟性和内在的艺术素质!”萨洛特有些忘乎所以,不客气地说,“天才不是光靠培养和训练就能成功的,但天才离不开高层次的启发和造就!”

“那就不妨借用先生的画室,寻找一个模特儿,让先生看一下我的基本素质!”

神甫望了川原弘举一眼,为难地说:“你要知道,强迫一个女人当模特儿是画不出东方女人之神韵的!尤其是在这块古老的地方,想寻找一个自愿当模特儿的女人简直比登天还难!因为这里不是日本国,也不是法兰西!”

“这就要看神甫的努力了!尤其是对刚才的那个女人!因为我已在心中选定了她!所以就想借助神的力量让其成为我的真正的模特儿!”

萨洛特震惊了一下,很恐怖地望着川原弘举。

“请神甫不要忘记,你能有这一片净土,并不是法兰西帝国的力量,也不是因为我的母亲是法国人,更不是因为她笃信耶稣,而是因为我喜欢绘画!”

萨洛特的头上布满了汗水。

“模特儿虽然难找,但并不是没有!要不,当初你是如何让你的那位门徒画模特儿的?”

“他的模特儿是他花钱雇来的!”萨洛特惊慌地解释。

“那模特儿叫什么名字?”

“小宝贝!”

“小宝贝?”川原弘举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个奇怪的名字,不解地问:“是个妓女吗?”

“不!”神甫摇了摇头,说,“她是一位女艺人!”

大少爷一下被噩梦惊醒,浑身汗水,双目间仍然聚集着梦中的惊恐与愤怒。他梦到自己被日本人砍掉脑袋之后,灵魂在奔跑中重新投入了生命之门,但当他第一眼望到再生母亲时,日本人的骑兵又一次追到他的降生地,砍了他的母亲,把他掷入熊熊大火……他满目血光地坐将起来,恍如隔世。那时候太阳已经升起,阳光从窗口射进来,使得阁楼内一片明媚。大少爷口干如火,思绪仍在梦中游走迂回,好一时才怔然过来。他抓起昨夜剩下的那杯隔夜茶,一气儿喝干。

大少爷近来经常做梦,但做出如此可怕的梦还是第一次。他下意识地朝四下望望,见一切如旧,才确定刚才的一切真是梦。这时候他的手又触到了那张《河南民国日报》。那张报纸是赵团从国统区带回来的,上面有不少骇人听闻的报道:(河南社讯)倭寇兽行——倭寇侵占浚、滑二县时,屠杀民众二千余人,小孩多摔死,妇女奸淫后,又割乳剖腹……

(本报特访稿)……寇军到处找寻妇女,如五人发现一女子,即五人予以轮奸,甚有奸某人妇女,强其父老或其夫在旁观看。

真实与梦幻沉重地压迫着他的情绪,使他的面色充满了阴郁。他找到了噩梦的来源,他知道那恨已注入了灵魂。他急促地起了床,抹了一把脸,走到走廊间,脑袋仍有些晕眩。他定了一下神,看到老季正从画室里朝外挪那条缸——直到那时刻,大少爷脑际中被噩梦掠去的那段空白才算衔接起来。那颗心慢慢平静,有某种获得第二次生命的侥幸感。

那时候,琼琼开始扯着喉咙喊赵团起来用早点。赵溪卧房的竹帘已经卷起,阳光从门里射进去,使得那绣房给人某种温暖的感觉。赵溪正在梳妆,梳得像是很恍惚,不时停下来思考着什么。赵欣望到妹妹精神恍惚的样子没往深处想,就走下楼来在后花园里散步。开得很放肆的秋菊花瓣儿上全是露水,在阳光下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辉。这时候他听到了脚步声,扭脸一看是琼琼。琼琼望他一眼说:“大少爷,用早点了!”他用手拨了一下甬道边上的冬青,许久了才说:“你们吃吧!”琼琼没再问下去,疑惑地望了望大少爷,悄无声息地走了。

由于梦的缠绕,赵欣已无食欲。他沉思着,像是反复思考梦的含义和所指。突然,他的双目亮了一下,又亮了一下,接着,就飞似的跑进画室,一把揭去蒙在一块大画板上的白色蒙布,然后就很聚神地望着画面发呆。

那是一幅即将完成的作品。作品的主人翁是一个女人,准确地说是一位裸体女人。裸体女人坐在床的一隅,一抹轻纱遮盖了她的光辉。她那丰腴的体态给人一种柔软的质感,那对硕大的乳房能使人联想到母爱也能联想到性交。她那漂亮的大眼睛透出一种重重的疑虑,像是在观察着与她无关的世界,这世界充满使人不幸的贪婪,累积着苦难的忧伤,而她那紧闭的嘴唇又似在互相摩擦,道出一个女人不为人知的思想。

那画题名叫《北曲》。

这是赵欣自《扭曲与变形》夭折之后的第一次创作,他深知这是他绘画创作的一次飞跃。他用自力的、主观的艺术意识观察和把握这个世界,开始变得比“世界”本身更重要——这当然也是他对于传统绘画观念的叛逆性挑战,那种大胆的构图方式使自己的绘画艺术走上了一条从精神到技术的彻底离经叛道之路,从而开拓出造型艺术对于把握世界的一种无限的可能性。他要用这幅作品与世界上的绘画大师对话!可是,面对现实与梦中的恐惧和悲愤,他正在痛苦地改变着初衷——他要把多指性改为单一的民族性,赋予她一种强烈的政治生命!

他深深地提了一口气,然后拿起了画笔。画笔像是很沉重,他迟疑着,一种艺术家的自私心理使他眉头紧蹙——突然,他咬紧了牙关,很快地在画面上墙的一角,添上了一个小镜框。镜框里是一个男人和主人翁的合影,那男人一身戎装……

大概就在这时候,下人狗狗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少爷,门……门外来了两个日本人!”

赵欣的画笔一下落到了地上,他面色苍白,仿佛一下又回到了恐怖的梦境之中,有些惊慌失措。那时候,画室外已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日本驻陈州最高军事长官川原弘举带着一个护兵很放肆地走进画室。川原弘举望了一眼满面惊惧的赵欣,笑了笑,然后就礼节性地伸出了手,自我介绍说:“川原弘举,绘画爱好者,特来拜访!”

赵欣呆了片刻,也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手明显的有些抖。

川原弘举那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主动朝前颇具进攻性地拉住了赵欣的手,笑道:“赵先生像是很冷?”

赵欣哑然地张了一下嘴巴。

“少爷只顾绘画,还未用早餐!”狗狗很大胆地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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