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兰不以为意,对于慕潆的牙尖嘴利,她早就领教过,根本不在意,况且她来这里的目的还未达到,不该先撕破脸皮:“你们在做什么、在哪里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那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吗?”
“是啊,我真小看了你的能耐。”慕潆抿紧双唇,不愿被打压,只好出声反抗。
“你来这里,不会就为了跟我叙旧吧?”她只求初兰快点把话说完,快点闪人,因为自己实在不想看到她。
“叙旧,怎敢当啊,你可是未来的秦少夫人。只是,我们的谈话,你希望被一个外人听到吗?”孟初兰摆出高傲的表情,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阿姨。
确实,她们的恩怨不该让第三者知晓,于是她笑着对阿姨说:“阿姨,今天我想吃鱼,麻烦你去买一条新鲜的吧。”
阿姨蹙眉,有点担忧地看着慕潆,慕潆轻轻朝她颔首,表示自己不会有事,阿姨这才提着菜篮子出去买菜。
“好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了,你有话就快说吧。”慕潆一点也没有请初兰坐下来的意思,只想快点谈完,快点送走她,免得碍自己的眼,
她现在肚子里有小宝宝,一定要保持心情开朗,不然会影响孩子的健康发育。而且那些不好的人,她不希望他会看见。
“记得我昨晚跟你说过的吧,我要的东西你还没转账给我。”孟初兰刚才去查账户,发现里面依旧一分钱也没有,生气便跑上门来说。
“对不起,一千万我没有,你找错人了。”如果她有那么多钱,早就带着母亲离开了,何须在这里受尽初兰欺负?
“你是没有,但你男人有。别忘记,是我撮合你们,若没有我,你今日会跟他在一起,甚至到谈婚论嫁的程度?”如果不是那张报纸,初兰根本不知道慕潆已和邵煊发展到这种地步。
一想起这个,她就不由得恨。本以为这丫头在自己的掌控中,没想到他们发展到这程度,她还浑然不知,白白错失了机会。
“是啊,我有今日都是‘拜你所赐’。”说这句话的时候,慕潆心中充满恨意,也不介意把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孟初兰不是傻子,当然听得明白她口中的讽刺,见用硬的不行,就打算来软的。硬是从眼里逼出几滴泪水,挂在眼眶上,嘶哑着声音说:“如非到了这种时候,我也不好厚着脸皮来管你要钱。你知道吗,若是没有这一千万,你爸的公司就要倒了。”
“你说什么?”慕潆知道,自从姚海住进医院后,公司一直交给其他股东代理,何来倒闭之说?不是她多心,是她真的怀疑孟初兰为了钱在说谎。因为钱在初兰眼里,比亲情还重要,她是这么觉得的。
“我真没骗你,问你拿这一千万是用来发工资给员工的。你爸住院后,公司确实由他的亲信在打理,可没想到他私下挪动公款,最后还卷款潜逃,留下这个烂摊子。你爸没醒来,我们也不懂处理,如今那些人天天在家门口,嚷着要我们发工资。你说,我们哪里来的钱啊。”
听完后,慕潆发现自己心情非常平静,没有一丝涟漪,更不觉得自己该同情她们。甚至还有一些窃喜,她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可就是止不住这样去想。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吧,连她自己都一样。
“那你就该来问我拿吗,还是那句话,我没有。”慕潆不觉得自己非帮他们不可,而且她也没这个能力去帮。毕竟邵煊没理由无条件帮自己这个忙,她也开不了这个口。
“你好狠的心,你要见死不救?你当真能不管你爸公司的死活?”孟初兰就不信慕菲那么长情的人,会教出如此绝情的女儿。她不死心,打算继续用亲情感动慕潆。
“现在承认我是我爸的女儿?当初谁要我们与姚家断绝关系?孟初兰,你如意算盘打得太响了。”慕潆冷哼出声,初兰的计谋她看得一清二楚:“我想,你应该不希望我用赶的请你出去吧。好走不送。”
“哼,慕潆,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孟初兰面子有些挂不住,放下狠话,甩袖离去。
她才步出门口,身后便传来用力阖上大门的声音,她咬牙切齿用力跺脚,然后勾起冷笑。慕潆再嚣张也仅是一时的,要是她抓住慕潆的把柄,就算反抗都没用。而她的弱点只有一个……
既然用说的不行,那她就制造时机,就不信慕潆不妥协。她偏首看了下紧闭的门,双眸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久久之后才收回目光,迈着高傲的步伐往前。
门后的慕潆,深吸一口气,尝试令心情平复下来,但她发现根本没用,于是快步上楼拿包包,抓起邵煊放在床边桌上的钥匙出门了。
而一直守候在别墅外的红色跑车,驾驶座上的人漾开一抹惊喜的笑容,心想:终于让她等到了,她的机会来了。可小区内到处的是摄像头,实在不是好下手机会,因此她只能尾随其后,静待最好时机的出现。
慕潆着急往前走,根本没察觉贴近自己身后紧随的车辆,一心只想赶往那个地方。她从未想过去见那个人,也不想理会他的死活,但现在他非醒不可。
此时脑海浮现了上次与肖磊见面的场景,她记得他说过,当初劝他去进修的人去姚海,往前的步伐突然减慢了,她不知道姚海当时是以什么身份对肖磊说那番话。但肖磊对她说了一句话:他能体会一个当父亲的心情,所以他才决定按照姚海说的去做。
拦下一辆计程车,报出地址后,她便倚在后座闭目养神,思考一会如何开口。B市的交通一向不算太好,但今天却意外地比平时快到医院,司机提醒她到的时候,她才惊觉,可关键是她还没准备。
硬着头皮下了车,循着记忆来到上次病房外。她一手揪紧包包带,一手抬起欲敲门,悬着的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这样连续好几次。最后,她索性扭开门把,走了进去。
病床上的人,身上插满各种管子,心跳仪嘀嘀作响,浓浓药水味充斥整个房间。病床上的人是姚海,他脸色苍白,下巴都长出胡渣,像个没有生气地娃娃般躺着。
“……”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难受了,感觉有些热热的东西,欲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