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自家的铁门外,慕潆和秦邵煊手牵手,面对面立着。晚风轻撩她及腰长发,颊边沾了些细碎小发,他温柔地挽起挂到她耳后,一双黑眸紧盯着她,仿佛移不开视线。
“我要进去了。”他充满深情的眸子,她不敢对视。只是这男人对自己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心一直不安份跳动,感觉快要跳出喉咙。
“嗯。”他依旧目不转睛注视她,视线难以从她脸上移开。本以为出差的时候对她的思念只是出于习惯,但现在看来自己似乎真的很想她。
她娇羞颔首,细细地应了声,转身欲进门,却发现手腕仍被某人扣住。她回首看着他,然后视线往下移:“你不放开我,我怎么进去?”
“再抱一下好了。”她还没来得及答应,他便边说边拉她入怀,将她紧紧圈在自己怀内。说也奇怪,抱着她的时候他很安心,就好像所有烦恼都会瞬间消失不见。
她轻笑出声,双臂揽上他毫无赘肉的腰,把螓首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被他需要的感觉真好,如果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也很好。
他们这边大秀恩爱,但躲在暗处的人可不这么想。月光静静洒落在树梢上,给黑色大地蒙上一层朦胧的颜色,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一棵粗壮的大树干后面,一个黑色纤细人影鬼鬼祟祟藏着,她凶狠的目光盯着某一处,全身似散发着怒意。剧烈起伏的胸膛,以及一只放在树干上握拳的纤手。
她不甘心。那女人没有一点比得上自己,他到底喜欢她哪一样?她要令那女人永远消失!这几个字一直浮现在脑海,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抬起,她手执一样黑色的东西。
待遮住月亮的乌云散去,才照得清楚她手上拿着的是黑色手枪,冰冷的枪口此时正对准某人的心脏。握枪的手在止不住颤抖,她只好抬起另一只手,用双手握住早已上了膛的手枪,食指绕过扳机扣,随时准备着。
侧首眯起一只眸子,用另一只睁开的眸子瞄准,冰冷的枪口正对着背对她的慕潆,而慕潆对面是紧抱她的邵煊。手指越来越接近扳机,已经触摸到它的线条了,可她却顿住了手指。
“啧,可恶!”明明这是大好机会,她只能放下手枪,转身咒骂离开。因为若是她开枪,子弹穿过慕潆身体后难保不会伤害邵煊。因此她只能放弃这次那么好的机会。
“我口渴了,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邵煊眯起黑眸,不远处的闪光灯引起他注意,心想那些人果然还是跟来了。为制造出更多的证据,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慕潆退出他胸膛,狐疑地睨着他,忽然觉得今晚的他与平时的他很不一样,但如果要说出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你想以什么身份进去?”
“男朋友?未婚夫?你选哪一个?”他不答反问,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想从她口中得知一些信息。
“你就会贫嘴。我可不是一个人住的喔,里面还有我妈。”她故意搬出妈来吓唬吓唬他,因为他一进去基本上身份就定了。
“我知道啊,所以才要进去。想娶她女儿,必须先让她老人家看看我这女婿。”说完,他牵着她的手,作势要推门而进。
她慌张一扯,将他拉回原地:“行了,我给你们安排时间见面。”他都把话挑得那么明白了,她又怎会不懂,笑盈盈地道。
“嗯,我确实也需要时间好好准备准备,毕竟见未来岳母大人,要隆重一点,这两手空空确实不像话。”他摊了摊手,这样进去确实少了礼仪。
“瞧你说的,好像说得我非嫁你不可,我可从头到尾都没答应过嫁给你。”
“都被我吃光摸光了,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而且我也不允许你嫁给其他男人,这辈子你只能做秦太太。”
“怎么办呢,真不想放你回家,不如去我家坐坐,我晚点送你回来?”他牵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紧紧的。
“跟你回家岂不是羊进虎口?我才没那么笨。”‘秦太太’这三个字令她心里甜滋滋的,他话中的暧昧使她羞红了脸。
“唉,真可惜。”他抚上她的脸,看见她眼眶下的黑眼圈,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肯定又不顾自己的身体,没日没夜地兼职工作吧,其实只要她开口,她大可不必这么累,毕竟她现在拥有一个有钱的男朋友。
可是她很倔强,什么都不肯要,还很容易满足。他该拿她怎么办呢,这样的她令他既心疼又欣赏。自己不正是喜欢这样的她么?
“上去泡个热水澡再睡觉,晚安。”他收起叹息声,在她光洁的额印上一吻,然后轻声道晚安。
她听着他柔软的声音,整个人感觉快要化了,愣愣地盯着他:“嗯。路上开车小心,到家给我电话。”
接着,她在他的目送下,转身回屋。他那如同能射穿身体的视线,一直伴随着她进屋才被门板阻挡。进屋后,妈看到她气喘吁吁,红着脸背靠门板,还疑惑询问,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回答,就匆匆忙忙上了二楼。
把自己塞进软绵绵的大床,身体在发烫,想起他把自己抱在怀中,脑海里都是他的影子,各种各样的表情。她像一个疯狂的收集机器,把他的每一面都收藏进自己脑袋。
身体越来越烫,感觉热气一直网上冒,她翻身坐在床沿,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放温水,然后脱掉身上衣服泡进水中。水一遍又一遍抚摸她的肌肤,令她唇边逸出舒服的声音。
掬起温水泼向身体,素手划过锁骨处,项链的触感让她停住手指。她拿起樱花形链坠细细察看,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最近,她经常会不知不觉勾唇微笑,不止面对买花客人的时候礼貌性笑容交足,而且一个人的时候,她仍有在傻笑。这样的她,好几次被老板娘抓个正着,所以被调侃。
老板娘说,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幸福体,岁时随刻都散发着幸福的味道,看的别人很是眼红。幸福吗?她真的获得了吗?她的幸福真的会是他吗?
在浴缸里站起身,拿起挂在墙上的大浴巾,把自己包住迈了出去。伸手抹去镜面上的白色水雾,镜子里的自己笑得一脸幸福。
忽然,她眼前忽然一黑,身子向一旁偏,幸好她及时扶住洗手盆,才没摔得难看。只是即便她站稳了,头依然在晕,眼前景物像在旋转,而且有股恶心感往上涌,想吐又吐不出来。
“怎么回事?要感冒了吗?”待眩晕慢慢过去,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呢喃自问。摸了摸自己额头,没发烧呀,可刚才是怎么回事?
今天天气很潮湿,一大早便下了一场雨,到处湿漉漉,人也变得毫无精神,只想一直窝在被窝里,睡个够。
樱落溪步下楼梯来到饭厅,那里早已放好早餐,以及一份折叠好的报纸。她莆坐下,佣人阿姨立刻送上温好的牛奶。
她一手端起牛奶凑近唇边,一手拿起桌上报纸摊开,眼眸才刚瞟向报纸,便立刻被牛奶呛着,开始剧烈咳嗽。因为咳得很用力,她眼角都挂上水珠。
待缓了缓,她重新拿起报纸,睁大眼眸,想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闭上眼睛,手拿报纸放在自己面前再睁开,映入眼帘的头条几乎让她晕倒。
她多么希望自己看到的不是真的,是假的,是她没睡醒导致出现了幻觉。可无论她闭合多少次眼睛,那事实就这么明明白白印在报纸上。
抓起报纸,她快速冲出家门,可头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害她倒退好几步,脚下踉跄,身子控制不住向后倒。这一次一定摔得很疼吧,她索性阖上眼等待疼痛袭来。
可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腰身被搂住,拉进一个温暖的胸膛。她睁开眸子,立刻跌入一双深情且带着担忧的黑眸之中。
那双黑眸恍如天上耀眼星辰,她本以为这世上除了他拥有一双好看的眸子,就再无他人,原来还是有的。可待她看清楚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她就马上推开了他。
原来那双眼睛,只有他才拥有,不会有第二人。而她竟对那双眼眸念念不忘,这可是伤她至深的人啊,为什么她还学不会忘记!
“一大早就横冲直撞,赶着去哪里?”知不知道弄伤了我会心痛的。顾晨关心询问,只不过后面那句话没有说出口,而是在心里说。
“放手。”熟悉的声音响起,她的心开始不规律跳动,为什么就是不能对他做到心如止水。她忽然好恨自己,非常恨!她虽拉开彼此距离,但他的手却依然放在她腰上。
“说还是不说?”顾晨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可话中的坚定是一定要知道答案。
“你自己看个够!”她挣开他的掌控,将手中捏紧的报纸甩到他身上,懒得再跟他废话。她要是再不去,恐怕会有意外发生,那些记者太缠人了,那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抓起报纸,快速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看着她的背影,说:“你打算用什么身份去?她的好朋友,还是她前男友的现任女朋友?这样的帮忙,你觉得她会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