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又经过那家冰淇淋小店,广告牌上的笑脸是那么晃眼。
到了他家楼下,我没有让他抱我下车。我自己能走,我没骨折。
我一瘸一拐地从车上下来,等待他拿钥匙。开门后,我熟门熟路地打开他家的热水器,接了一盆热水。毛巾,浴巾,睡衣都是那次“酒醉同居”后他给我准备好的,没想到第一次使用,是在今天这样的时刻。
我简单地擦洗了一下身体,又泡了泡脚,紧张的情绪得到了一点放松。
洗完脚我到客房躺下,给小豆豆发了条信息:我和元析去北戴河了,老师点名替我扛着,另外千万别让我妈知道。
她很猥琐地回复:好的,注意措施。
我苦笑,收起手机。
不一会儿,元析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他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似乎想开口问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我也不看他,任由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反正眼睛累的人不是我。
“小秋,”他还是艰难地开口了,“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人伤害你?如果有,一定告诉我。”
我的脑袋本想自动屏蔽他给我的关心,脑神经却突然一激灵。
我终于在事后第一次正眼看向他:“你不是有监控录像吗?”
他低下头:“没有,我骗她的。”
我有些迷惑。
他又抬头看着我,眼睛不再那么炯炯有神。
“我骗她,只是为了延长通话时间,不然我定位不出她地下室的具体位置。我没报警,是因为根本不可能有物证。如果报警了,证据不足她也会被放出来,你以后会更危险。”
我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
“我对她说强奸未遂,是我猜的。我想她不敢,只是赌一把。”
我又点点头,不再说话。
“小秋……”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小心翼翼的,像犯了天大错误的孩子,很无措,很没气场。过去那个力压众人的元析仿佛消失了。
我打断他的话:“没人伤害我。”
他意识到我的不耐烦,神色黯了下去。半晌后,又重新鼓起勇气似的小声道:“我跟她只是……”
“我累了。”我再次打断他。
“那……你早些休息。明天早餐想吃什么?皮蛋瘦肉粥好吗?你最爱喝的。”
我摇摇头,表示没胃口。
他讪讪地叹了口气,给我盖好被子,看了看我就起身了。在他即将出门的那一刻,我却脱口而出了一句话。
“那你怎么知道,是紫红色?”
他一下停住身子,回头对我说:“因为她平时,只穿紫红色。”
我的心莫名其妙地苦了一下。
“平时”,“只穿”,很刺耳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