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雨偶尔会打电话给秦蔓静,每次都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关心一下她的身体,就无话可说了,而关于宋修是她生父的事,她只字不提,毫无求证的意思。秦蔓静心里愧疚,却不知怎样提起。
秋意渐浓,她有意改善和小雨的关系,特地跑到商场为小雨买了几套新款秋装,让宋墨去B市时让他给小雨带去。
宋氏在B市的业务本应由管理层的人员去处理,完全没必要让宋墨处理,以往他亲力亲为有大半的原因是因为俞小雨,但自从上次和小雨坦诚布公之后,他对B市的业务就放手了。
当秦蔓静把衣服拿给他时,他犹豫了一刻,内心情感最终战胜理智,他还是应允下来——就算是给自己一个见她的理由吧。
第二天,宋墨就前往B市。
俞小雨无辣不欢,所以南莫林跟梁耀学的几乎都是川菜,在勉为其难当了第N次试吃员后,黎昭熙对南莫林的友情彻底死心——他已经完全见识了南莫林的见色忘友,如果在黎沐宸那里,他是一条内裤,那么在南莫林这里,他大概只是一只袜子,还是没洗的臭袜子。
在黎昭熙和南莫林“友尽”的这天,南莫林终于出师了,他跟小雨说好,晚上正式向她展示自己的手艺,俞小雨为此兴奋了一整天。
下班时间一到,她就急不可耐地往家里冲,半路上却接到宋墨的电话。
小雨归心似箭,就对电话那端的宋墨提议:“不然去我家吃饭吧,莫林今天要做川菜。”
宋墨明显地沉默了,只片刻,他说:“我临时要开个会,就不过去了,你过来找我吧,我把东西给你。”
挂断电话,俞小雨懊恼地捶头,她刚才在说些什么啊,宋墨心里一定不好受吧,他在俞小雨的生活里几乎完全被剥离,连厨师的位置都被南莫林顶替了。
其实在俞小雨的内心深处,一直都不愿意相信宋墨喜欢她,自我暗示太久,以至于她险些忘记了这个事实。
她最终和宋墨在商场楼下的茶餐厅见面,宋墨把衣服拿给她时说:“你妈妈逛了一整天,精心给你挑的,看看喜不喜欢。”
小雨大致扫了两眼那些纸袋,万千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母亲和女儿之间有着永远割不断的纽带,从一开始就是渗透在对方的骨血中的,即使她们多年没有一起逛街,秦蔓静还是对她的品味了如指掌。
“最近过的好吗?”宋墨问。
这么生分的问题,着实让小雨不适应。她有意想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如往常一样托腮笑说:“你猜?”
她生动的表情把宋墨也逗笑了,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她的头,左右打量了一圈说:“胖了。”
俞小雨信以为真,紧张地摸自己的脸,宋墨笑得一脸温柔。
俞小雨跟宋墨聊着天,心里琢磨着要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表情才不至于尴尬,又不会过于亲密,丝毫没有察觉到远处凝视着她的那两道若有所思的目光。
直到她跟宋墨一起走出茶餐厅,消失在街角,那两道目光才不得不收回去。冯采萱晃着手里的茶,碧色茶叶缓缓舒展开,一如她渐次生长的冲动,她拿出手机,拨通南莫林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