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十六岁那年吾会来带走你,若是你撑不到那个时候,没人会为你准备棺材。包括你亲爹。”
银灰色的影子一瞬消失,地上的女子也无声息地化为无数的彩蝶飞入巨大的阵法。似是被什么力量带动而启动,阵法瞬时紫光大盛,掀起的气浪刹那间就把破败的楼阁毁个干净,只留这一句空灵的话语独独不消散在空气中,好像周围都有回音器一般。
外面的景象更是尤为精彩,只见得忽然一阵紫光极盛,整个高楼登时化为粉末。女眷与家丁乱作一团,荼奉天倒还镇定,但脸色也是一变,邪媚的脸庞埋上重重阴霾。
他不顾巨大的压力就往楼中心底部的地方走去,周围人的尖声厉叫丝毫印影响不到他。这紫光也说来极怪,一会功夫也就平息下来,只带动一地的尘埃洋洋洒洒。他忽然停下急促的脚步站定,因为一双幽蓝的眸子赫然进入眼帘,无悲无喜的目光,深深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那双眸子的主人,就是那襁褓中的婴儿。
……
柳絮般的雪片满天飞舞,一如十六年前的那一夜。雪花轻巧地落在屋檐上堆积起来却重如铅砖,压得瓦片也沉甸甸的,发出不堪重负的惨叫声。一块不规则的积雪“温柔”地落在锦丝般的墨发上,沉重的打击使得头发的主人脑袋不受控制地向下一压,瞬间头发就湿了。然而即使这样,这人也不肯动一下,哪怕是打个颤都没有。
走廊尽头的贵妇随着一圈丫头走过了转折点,正巧瞧见这一幕,她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后想起来什么,故意把纤长的手指虚捂在涂满唇红的小嘴边,笑得那叫一个鄙夷:“哎呦,雪都打到脑袋了也不能动,真是可怜呐~景儿,你去和你爹服个软呗,又不会掉块肉,在这里跪着多冷啊,还不快回来,否则身体会垮的,你还这么小……”
话虽这么说了,可动作根本没有想要人进屋的意思,仍然和周围的丫鬟聊得非常“happy”,好像刚刚那话是她无意之间脱口而出的,压根没当回事。
不出所料,那身影依旧不动如山,好似没听到一样。
贵人捏皱了长袖里最小的一件衣服的袖口,但很快又放开:“柳花,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我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边上给贵人提长袖口的丫鬟眼珠一转,流露出市烩的精明:“回主母娘娘,今天可是前主母的祭日。”
一个丫鬟大言不愧地称这个主母为娘娘,以前的那个没了完整称呼也就算了,还过了礼数地说‘祭日’,一般都是要杖毙的,这个丫头不仅说了,还一脸的轻蔑,这是要被车裂的节奏啊。
然而贵妇毫不所觉一样说说笑笑,竟然直接出口询问,看样子有点好奇的样子:“嗯?谁的?”
柳花居然说:“除了夜欢宴那个小贱蹄子还能有谁?”
“怎么说话的!就算她再怎么落魄也改不了她曾经当选主母的地位!你是什么东西?这次先放过你,吃十大板,若有下次我定不饶你!”
“是是是,主母娘娘教训的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柳花嚷嚷得大声,当即跪了下来磕头,等到贵妇的赦免才站起来,然而眼里却没有即将迎来大板的痛苦,而是掩饰不住的贪心,好像领的不是十大板,而是十枚金光闪闪的金币。引得其他丫鬟一看这可就不干了,立马更加用心地为贵人做牛做马,也不甘示弱。
贵妇似是百无聊赖地玩着发丝,尊贵的银狐皮毛披在她的肩膀上:“话说景儿这么小再这么跪下去不妥吧?要不我带他进屋吧!这雪……下得可不小。”说着她文艺范儿地拖起雪片,又碾进了手指,最后融化成雪水流出指缝。
“怎么会!主母娘娘,难道您忘了景儿少爷已经16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