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院落内静悄悄的,值守的士兵不知为何横七竖八的卧在地上,人事不知。
房屋的门轻轻的推开,两个女子蹑手蹑脚走了出来。
小曼见到院子里的情形,拍拍胸脯,吐口气,悄声道:“小姐,你身上带的这迷药直是灵,每人一盅酒下去,就昏死过去..“
孟清儿伸手堵住她的嘴,警惕的朝四周望了望,见无甚动静,方将一只手指伸向嘴边,“嘘”了一声。
小曼吐吐舌头,跟在她身后,向屋子后面的墙边摸去。
墙头很高,孟清儿吸了口气,她上去没问题,问题是小曼怎么办?
小曼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一露齿,笑道:“小姐,你要是有能耐上去,就先走罢,他们在乎的是你,奴婢无所谓的。”
“我先上去瞧瞧,若是能逃出去,必回来接你。”孟清儿低低的说一声,提一口气,手趴在墙壁上,壁虎一样飞快的窜上去。
小曼张大嘴巴,惊呆了,小姐平时跨个凳子都得人扶着,什么时候爬墙竟如此顺溜了?
孟清儿骑在墙头上,向外面的街道望了望,又望望下面的小曼,这时候还是顾不了那么多,逃走总比留在这做工具被送来送去强,她宁肯做个自由自在的乞丐也不想跟这些人玩花花肠子搞上位游戏。
院落里突然亮如白昼,孟清儿的心沉了沉,就说没那么容易跑掉,果然如此,这位太子爷想是早有防备。
洛君漠背着手走到墙根下,顿了顿,手搭个凉篷,朝墙上的孟清儿道:“女侠,下来罢,咱们谈谈。”
“她,她,她不是小姐?”小曼往后退了两步,失声叫道,一脸惊异的瞧向洛君漠。
“小曼,你也瞧出来了?这位主子不是你家小姐?”季良玉上前一步,微笑道。
小曼打个寒噤,点头却又摇头:“我一步都不曾离开过小姐,不可能,她怎么会不是小姐?”
“一步也未离开过?难不成你随她一起坐在花轿里?”洛君漠淡声道。
小曼垂下头:“他们在成亲的轿子里就将小姐换了?与我一起被关进地宫的就已经不是小姐了?”
“孟小姐就算再刁蛮,她敢直呼殿下的名讳?小曼你被她骗了。”季良玉语重心长。
墙上的孟清儿却听了个哭笑不得。这要如何向他们解释这种神秘伟大又处处泛乱的现象?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女侠,你已经被包围了,还是下来好好说话罢。”洛君漠不带感情的声音又响在耳朵边。
孟清儿瞪了瞪墙下面的人,特么的,这不是她经常跟犯人说的话么?倒轮到她自己来听了。
她朝手心吐两口唾沫,顺着墙出溜下来,倚着墙壁立住,无赖的问一句:“说什么?”
洛君漠刚想开口,却见孟清儿伸手一指他身后的季良玉,怒道:“季将军,都是你,非要唆使我逃跑,我说不行,你非说行,你有办法拖住太子,这下好了,被抓个现行,你故意害我是不是?”
洛君漠眼神一晃,瞧向季良玉。
季良玉跪到在地:“殿下相信这女魔头的话?”
洛君漠呵呵一笑,拉起他来:“我怎么会信她?无稽之谈。”
“都到这步田地了,我不过为了活命,哪有心思骗你。”孟清儿又嚷道。
季良玉微笑着看着她:”你懂得倒多,这种时候竟然丝毫不慌乱,尚能应付自如,懂得用离间计,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孟小姐自小养在深闺,单纯良善,怎会如此?你说你倒底是谁?冒充孟小姐是何用意?”
孟清儿翻翻白眼,你妹儿的,老娘倒是一百个不愿冒充,可老娘有办法么?
洛君漠驱散众人,将孟清儿圈到胳臂下,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细滑的脸庞,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这么漂亮,要是毁了,倒可惜。”
他粗重的呼吸喷到孟清儿的脸上,孟清儿避无可避,只得迎着他的目光,一梗脖子,大义凛然的道:“你想怎样?”
“做个交易,你回慧王府将龙凤宝剑拿回,送与本王,本王就留你一条性命,你还可以继续做宰相府的千金小姐。”洛君漠道,继续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阴沉沉的可怕。
“就这么简单?”孟清儿吐了口气。
“就这么简单。”洛君漠将脸凑的更近,伸出舌头在她唇上舔了一下:“本王的手段你不是没有耳闻罢?你若是有异心,本王定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小姐呢?我家小姐呢?太子爷,求您找找我家小姐呀。”小曼不顾体统,扯着洛君漠的衣袖摇晃。
洛君漠拽回衣袖,漠漠的瞧了她一眼:“你家小姐不是就在眼前?还要到哪里去找?”
小曼惊恐的瞧了洛君漠一眼。
季良玉将小曼拉到身边,还是一脸温和的笑意:“小姐的身边当然少不了贴身丫头,你能与小姐陪葬,可见感情非同一般,若此番能助你家小姐完成殿下交待的任务,以后也不必再为奴为婢了。”
“这件事很难么?龙凤剑是我家的,又是我的陪嫁,我去拿来给你不就完了?”孟清儿翻着白眼,实在想不明白,就一把破剑,也值得费这脑筋,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若能如此,甚好,本王也期待事情能如此顺利。”洛君漠淡声道。
说着,从腰间摸出一颗药丸来,扳住孟清儿的脸,撬开她的牙关,塞到嘴里,猛得一抬她的下巴,迫她吞进肚中。
“毒药?要按时服用你给的解药,否则生不如死?”孟清儿解嘲的笑笑,还真特么有这种玩意?
“聪明,七天一颗解药,否则肠穿肚乱而死,你既然武功那么强,我想也不用捡地方了,咱们就在这里见面,要么告诉我慧王府里的动静,要么将龙凤剑交给我。”洛君漠冷淡的说道,拍拍手,向后退两步,背着手,盯了她两眼,转身离开。
季良玉跟在他后头,脸色有些不对,声音也有些不对:“殿下,如果说她是奸细,这表现也太差强人意了,有些不对。”
“有什么不对?大智若愚,亦真亦假,这女人是个对手。”洛君漠淡淡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