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义国跪在地上,见太子爷低头沉思,一句话也无,扯着嗓子又干嚎了两声。
洛君漠方拉回思绪,抬头瞧了瞧他。
刚想开口说话,却见后院的一个暗卫急急的走来,在他耳边低声言道:“爷,孟小姐只是不肯延医诊治,来了一串太医都被她打了出来,您快去瞧瞧罢,再这样出人命了。”
洛君漠微微点头,挥袖让孟义国退下去,方起身往后院来。
他的贴身侍卫小邓子低低的在他耳边道:“殿下,为什么不告诉相爷,孟小姐已经被救出来了?”
洛君漠抬眼盯了他一眼:“哪个孟小姐?本宫从边关回来,一路劳乏,哪见过什么孟小姐?”
“是,是,殿下,咱们谁也没见过,不过路上为了解闷,收留了一个卖唱的女子,跟孟小姐长的有八分相似。”机智的小邓子马上答道。
洛君漠三分点头七分摇头:“她除了会骂人,哪里会唱曲儿了?这倒底是做什么的,还要再商榷,也罢,就说是个陪寝的罢,总算还是个女人,这个总没错儿。”
小邓子笑着答应着,瞧着太子殿下紧紧川着的眉头,心中暗自发笑,看来,这位太子对这位刁蛮的相府大小姐也是非常打怵的。
孟清儿将桌子上最后一个茶杯扔出去,屋里面除了小曼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
小曼悠闲的坐在床边,磕着瓜子,起着哄:“对,小姐,扔,使劲扔,还有呐,那边边案上还有几个瓷花瓶子,你搬得动,一并砸了。”
孟清儿朝边案移动过去,外面响起小邓子高亢的叫声:“太子驾到。”
小曼一个激灵,丢了手里的瓜子,起身掸掸衣裳,过来拉孟清儿:“小姐,跪接,跪接太子呀。”
“太子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老娘跪接?不干。”孟清儿喝一声,捧起边案上的花瓶,“哗”一声砸到地上。
碎瓷片子四溅而起,几块正溅到洛君漠的脚下,洛君漠抬了抬脚,咽口口水。
小邓子心疼的瞧着一地碎渣子,小声嘟念:“我的娘额,不该领她到这屋子,这青花瓷瓶子是太子最喜爱的物件。”
洛君漠走进屋,孟清儿一见那张脸,更加火气冲天,抡起桌边的圆凳子,朝他掷过去。
洛君漠伸手接住,丢到一边,伸手摸摸鼻子:“小曼,这怕真的是失心疯,要好好治,听说治失心疯最好的办法是灌屎尿?再错不了。”
洛君漠说着,伸手召过小邓子,一脸严肃的吩咐道:“去茅厕弄些屎尿来,越新鲜越臭越好,多弄些来,这疯的不轻,少了怕不够,再找几个气力大的婆子过来,按住孟小姐,灌下去,若是一回灌不好,还犯疯病,就再灌,直到灌好为止。”
小邓子答应着,退出去。
孟清儿红了眼,上前揪住洛君漠的衣领,吼:“你才失心疯,老娘哪里疯了?你骗了我的房子怎么不说,骗了我的钱怎么不说?老娘还想正八经给你谈恋爱,谁想到你这只小白脸光想老娘的钱,其实你心里一直嫌弃老娘年老色衰,配不上你罢?”
小曼与几个婢女一齐上来扒孟清儿的手,吓的声音都变了调,要她放手。
洛君漠被她揪着衣领,有些透不过气,只好将脑袋往她跟前凑上一凑,两人面对面挨着,鼻子差点碰着鼻子。
孟清儿往后退一步,活君漠只得往前走一步,孟清儿大怒:“你这张王八脸能不能离老娘远点?”
洛君漠指指她的手,孟清儿哼一声,撒了手,却忽然闻到一股臭味儿,不由喊道:“你竟然这么臭?真是人如其臭,都臭不可闻。”
洛君漠在凳子上坐了,伸手摸着脖子,低沉的声音:“不是本王臭,是小邓子拿来了屎尿。”
他话音未落,只听小邓子在门外捏着鼻子尖声回道:“殿下,东西弄来了,八个婆子也都候着呐,什么时候开始?”
“嗯——,这就开始吧,记得按到地上灌,别弄脏了我的床。”洛君漠正儿八经的脸,回了句,起身往外走。
小曼伸头往门外瞅一眼,“咣”的跪到洛君漠跟前:“太子殿下,我家小姐知错了,再不这样了,求殿下饶了小姐。”
洛君漠略略一回眼,瞅了一眼孟清儿,见她还是一付横眉冷对的模样,摸摸鼻子,哼一声:“我又不是让人灌你,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讨打,给我拉出去打死。”
“小姐,你说句话啊。”小曼听说要打死她,顿时趴在地上嚎哭起来。
洛君漠咧了咧嘴,真是什么小姐什么丫鬟,都这么泼,这要弄进府里来,不是天天鬼哭狼嚎没个消停意思?
“有本事冲我来,对付我的丫头算什么本事。”孟清儿冲到小曼跟前,挑着柳叶眉,双手叉着腰,怒道,声音却明显没先前的气势。
洛君漠心里有些满意,治不住她,还能当这太子殿下?
“我本来就是冲你去的,顺便对付对付你的丫头,既然你认,那就放了她,来人,快点,治好了她,还有好多正事等着本王做呢。”洛君漠淡淡的来一句。
小邓子得令,率着婆子们,提着粪桶走上台阶。
孟清儿瞅了瞅那架势,八个高壮肥痴的婆子,她就是激发出小宇宙都不一定是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必受这一处?
“呐什么?我真没失心疯,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痰捅喉堵不知道自己干什么,不就摔了几个瓶子么?我让我爹赔给你就是了,你不会为这点小事就灌我屎尿罢?好歹你也是一国之太子,哪能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一个弱女子。”孟清儿声音低下来,捏着衣襟,扭扭捏捏的道。
洛君漠摸鼻子,不吭声儿。
台阶上立着的小邓子心里暗自发笑,太子爷心中没主意的时候才摸鼻子,这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摸,可见对这位孟小姐有多无奈了。
孟清儿见他不说话,嘴巴一咧,露出可怜兮兮的笑容:“太子殿下,也罢了,你大老远边关回来,米水未进一口,先去坟里将我捞出来,如今这条命也合该还给你,要我受辱却不能,容我撞墙去死罢,好歹给你留点体面,不用浑身被浇满屎尿那么难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