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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贵族之家(24)

终于她画了最后一个十字,便走开了,头也不曾回一下。一个侍女陪伴着她。拉夫列茨基跟着她从教堂走出来,在街上赶上了她;她走得非常快,低着头,蒙着面纱。

“您好,丽莎维塔·米哈依洛芙娜,”他高声地说,装出无所拘束的样子,“可以送送您吗?”

她什么也没说;他便和她并肩走着。

“您对我满意了吗?”他压低声音问她,“您听说昨天的事了吗?”

“嗯,嗯,”她轻声说,“这很好。”

她走得更快了。

“您满意吗?”

丽莎只点了点头。

“菲托尔·伊凡尼奇,”她开始说,声音很安静,但很微弱,“我想请求您:别再上我们家来了,快点离开吧;我们以后什么时候会见面的,过一年。可现在为了我这样做吧;请您照我的要求做,看在上帝分上。”

“我一切都愿意听从您,丽莎维塔·米哈依洛芙娜;可是未必我们就应该这样分手吗;未必您跟我就一句话也不说?……”

“菲托尔·伊凡尼奇,瞧您现在走在我旁边……可是您离我已经那么远、那么远了。而且不止您一个人,而是……”

“您把话说完呀,求求您!”拉夫列茨基激动地大声说,“您想说什么?”

“您以后会听到的,或许……可是无论怎么样,请您忘掉……

不,请您不要忘掉我,记住我。”

“要我把您忘掉……”

“够啦,永别了。不要跟着我走。”

“丽莎——”拉夫列茨基正要说下去……

“永别了,永别了!”她反复说了两遍,把面纱拉得更低些,几乎像跑步一样急急地向前走去。

拉夫列茨基目送她离开,然后低垂着头,沿着街道往回走。

他碰见了勒穆,也在街上走着,帽子压在鼻梁上,眼睛望着脚下面。

他们互相默默望一眼。

“啊,您有什么话说吗?”终于拉夫列茨基说道。

“我有什么话好说?”勒穆阴郁地顶撞他,“我什么话也不要说。Alles ist todt,und wir sind todt。您是朝右边走吧?”

“朝右边。”

“可我朝左。再见啦。”

第二天清早,菲托尔·伊凡尼奇带妻子去拉夫里基了。她和阿达还有茹斯汀坐一辆轿车走在前面;他坐旅行马车跟在后面。漂亮的小姑娘一路上不离开车窗;她看见什么都惊奇:种庄稼的男人、女人,茅草屋,水井,马轭,铃铛和许许多多的白嘴鸦;茹斯汀跟她一样的惊讶;听着她们说的话和她们的喊叫声,瓦尔瓦拉·巴夫罗芙娜嘻嘻地笑着。她兴致很好;从O市出发前她对丈夫做过一次表白。

“我明白您的处境,”她对他说——而他从她那双聪明的眼睛的表情上可以认定,她确实是完全明白他的处境的,“可是您哪怕给我这样一点儿公平的评价呢:承认我这人很容易相处;我不会纠缠您、束缚您的;我是想要阿达的将来有一个保证;再多的我不需要了。”

“是的,您达到了您所有的目的。”菲托尔·伊凡尼奇说道。

“这会儿我只梦想一点了:永远把自己埋在穷乡僻壤里;我会一辈子记住您的恩典的……”

“呸!得了吧。”他打断她。

“我也会尊重您的自主和您的安宁的。”她把她事先准备好的句子说完了。

拉夫列茨基对她深深鞠个躬。瓦尔瓦拉·巴夫罗芙娜懂得这意思了,丈夫从心底里在感激她。

第二天黄昏前他们便到了拉夫里基;一个礼拜后,拉夫列茨基动身去了莫斯科,给妻子留下一千五百个卢布作为日用开销,拉夫列茨基走后的第二天,潘申就来到拉夫里基,瓦尔瓦拉·巴夫罗芙娜要求他别在她孤单寂寞的时候忘记了她。她把他款待得无以复加的好,那一间间宽大高敞的房屋里乃至花园里直到深更半夜都响彻音乐声、歌唱声,以及愉快的法语交谈声。潘申在瓦尔瓦拉·巴夫罗芙娜那儿做了三天客;临别时紧紧拉住她一双漂亮的手,答应很快再来——并且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四十五

家里母亲住的二层楼上有一间丽莎自己的小房间,干净、明亮、雪白的一张床,屋角和窗前摆着几盆花,一张小小的写字台,一大堆书,墙上挂着一个有耶稣受难像的十字架。大家把这间房叫作孩子的房间;丽莎就是在这间房里出生的。在教堂见到拉夫列茨基以后,她回到屋里,比平时仔细得多地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整齐,擦掉每个地方的灰尘,把自己所有的笔记本和女友们的信用带子扎起来,锁上所有的抽屉,给花浇了水,用手把每一朵花都摸过。这一切她都做得不慌不忙、无声无息,脸上带着一种百感交集而又平静安详的关切和思虑。

最后,她站在屋子的中央,徐徐地看一看四周,再走到桌边,那儿挂着那个十字架,她跪了下去,头放在握紧的手上,便一动不动地留在那里。

玛尔法·季莫菲耶芙娜进来时她还是这样。丽莎没察觉她进来。老太太踮起脚跟走出门,在门外大声地咳嗽了几声。

丽莎动作迅速地站起来,擦了擦眼睛,几滴没有流尽的晶莹的泪水还在她眼睛里闪光。

“你啊,我看得出,又把你的小窝儿收拾干净啦,”玛尔法·季莫菲耶芙娜说道,一边向一盆新开花的玫瑰低低地弯下腰去,“这味儿真好闻呀!”

丽莎沉思地凝望着她的姑奶。

“您刚才说什么啦!”她喃喃地说。

“我说什么啦,说什么啦?”老太太兴奋地接着就说,“你想说什么话呢?这真吓人啊,”她忽然把小帽子一扔,往丽莎床上一坐,就说起来了,“我真受不了啦:今天第四天了,我就像在锅子里煮着;我不能再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啦,我不能眼看你脸色发青,人变瘦,成天地哭,我不能啊,不能啊。”

“您怎么啦,姑奶?”丽莎低声地说,“我没什么呀。”

“没什么吗?”玛尔法·季莫菲耶芙娜动情地大叫着说,“这话你跟别人说去吧,别跟我说!没什么!那是谁刚才跪在地上呢?是谁的睫毛上眼泪水还没有干?没什么!你就瞧瞧你自己吧,你把你的脸弄成啥样子啦,你眼睛长哪儿去啦——

没什么!未必我不是什么全知道?”

“这都会过去的,姑奶;到时候就过去了。”

“会过去的,那要到什么时候?我的上帝呀,主啊!你就真的那么爱他吗?他是个老头子呀,丽索奇卡。喏,我不反对,他是个好人,他不会咬人;可那又怎么样呢?我们全都是好人;世界大得很呢,这种货色有的是啊。”

“我给您说这些都会过去的,其实已经都过去了。”

“你听着,丽索奇卡,听我给你说,”玛尔法·季莫菲耶芙娜把丽莎叫到她身边床上坐下,给她理理头发,理理围巾,忽然间开始慢慢地说,“你觉得你苦得没治了,这只不过是一时半时的事情,唉,我的宝贝儿,除了死,什么都有药可治的呀!你只要给你自己说:‘我顶得住,就是说,我行,去它的吧!’——那你过后自己也会奇怪,怎么这苦味儿一下子就好好儿地过去啦。

你只要忍忍就行啦。”

“姑奶啊,”丽莎回答说,“它已经过去啦,全都过去啦。”

“过去啦!怎么个过去啦!瞧你的小鼻子都变得尖尖的啦,可你还说:过去啦。好一个‘过去啦’!”

“是的,过去啦,姑奶,您要是想帮我一把的话,”丽莎突然间兴奋地说,扑在玛尔法·季莫菲耶芙娜的头颈上,“亲爱的姑奶啊,做我的朋友吧,帮助我吧,您别生气,请您理解我……”

“你怎么啦,怎么啦,我的妈呀?你别吓唬我,求你啦;我要喊叫啦,别那么瞧着我;赶快说话呀,你怎么啦!”

“我……我想……”丽莎把自己的脸藏在玛尔法·季莫菲耶芙娜的怀里,“我想到修道院去。”她声音低沉地说。

老太太忽地从床上跳起来。

“赶快老老实实画十字吧,我的妈呀。丽索奇卡,你清醒点儿,你这是怎么啦,上帝保佑你啊,”她终于喃喃地说道,“躺下吧,心肝宝贝儿,睡一会儿;都是因为你没睡好觉啊,我的宝贝儿。”

丽莎抬起头,她的两颊火一样红。

“不,姑奶,”她慢慢地说,“别这么说吧;我拿定主意了,我祈祷过,我请求过上帝给我忠告;一切都结束了,我跟你们一块儿过的生活结束了。这样的教训不是平白无故的;而我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想了。幸福没有来找我;甚至于当我怀着幸福希望的时候,我的心也在发痛。我全知道,知道我自己的罪孽、别人的罪孽,知道爸爸的钱财是怎么积攒起来的,我全都知道。所有这些都必须用祈祷来赎取,用祈祷来赎取。

我舍不得您,舍不得妈妈,舍不得莲诺奇卡;可是没办法;我感觉到这儿不是我该住的地方;我已经跟所有的东西告别过了,对家里所有的一切都鞠过最后一次躬;有个什么东西在召唤我离开这里;我心里苦极了,我想要把自己永远锁在一个房子里。您不要留我,不要劝说我,要帮助我,要不我就自己一个人走了……”

玛尔法·季莫菲耶芙娜满怀恐惧地听着侄孙女儿的诉说。

“她病了,她在说胡话,”她想,“得派人去请医生,可是请哪一个呢?格杰奥诺夫斯基前几天夸过有个医生好;他这人老是说假话——或许这一回说的是真话呢。”然而当她确实知道丽莎并没有生病,也没有说胡话时;当她无论怎样反驳,丽莎总是用同样的话来回答时,玛尔法·季莫菲耶芙娜真的被吓住了,她发愁了,伤心了,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事。

“可是你不知道啊,你,我的宝贝儿,”她开始来劝说她,“修道院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哟!要知道,他们会给你吃生的大麻籽油的呀,给你穿顶厚顶厚的粗布,还非要你大冷天的到处跑;要知道这些你是受不了的哟,丽索奇卡。这都是阿加菲娅给你留下的结果;是她把你给弄糊涂啦。可是你要知道,她当初是过过舒服日子的呀,她享过福的呀;你也该过些好日子才是啊。你至少让我安安静静地死掉,然后你高兴做什么再做什么吧。谁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为了这么个山羊胡子的家伙,上帝饶恕我,为了一个男人就进修道院?喏,你要是心里真这么难过,就去走走,找个侍奉主的人向他祷告祷告,做做祈祷,可是别蒙上那顶修女戴的黑帽子吧,我的老爹呀,我的老娘呀……”

于是玛尔法·季莫菲耶芙娜伤心地哭起来了。

丽莎安慰她,给她把眼泪擦掉,自己也哭了,但是仍然不肯动摇。无路可走时,玛尔法·季莫菲耶芙娜试着用威胁的办法:把这些都告诉母亲……但是就这也不起作用。只是在老人家的强烈请求下,丽莎才答应过半年再实现自己的心愿;而玛尔法·季莫菲耶芙娜向她保证,亲自帮她设法取得玛丽娅·德密特里耶芙娜的同意,若是六个月以后她没有改变决定的话。

天刚一冷下来,瓦尔瓦拉·巴夫罗芙娜,虽然她答应过要避世隐居的,却攒够一笔钱,搬到彼得堡去住了,潘申为她在那里找到一处不算宽敞但却舒适的住处,他比她早一步离开O市。在他逗留O市的最后一段时间里,玛丽娅·德密特里耶芙娜对他完全失去了好感:他忽然不再来拜访她,几乎住在拉夫里基不出来了。瓦尔瓦拉·巴夫罗芙娜把他变成了自己的奴仆,名副其实的奴仆——换一个字眼不足以形容她对他所拥有的毫无限制的、无须回报的、唯命是从的权力。

拉夫列茨基在莫斯科住了一个冬天,第二年开春时他得到消息说,丽莎在俄罗斯一个边远地区的B修道院里削发出家了。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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