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姜海宁先是一愣，然后嘿嘿一笑道：“是我们自己的学校吧，等我，马上到。”
虽然只有豆浆有条，可这顿早餐吃得格外香甜。饭后，邱实交了任务如释重负，直接打车回去睡觉了，姜海宁和王渊则步行回到川大。
王渊一路走一路抽着烟，行至管理学院前的路口终于停下脚步，因为姜海宁住在北苑宿舍，而自己住东区，两人要在这里分开。见到王渊停住，姜海宁也随之停下。
：“海宁，实在抱歉，这个月要辛苦你了，我知道上夜班肯定会影响你的学习，可是我没有办法，现在你是我唯一值得信任的人。”王渊言辞恳切，语气中充满歉意。
：“别说了黑哥，我再怎么辛苦，也不会比你辛苦，我听胖哥说你都很久没去上课了，可能学业都要荒废了，你付出了这么多，和你比起来，我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姜海宁话很朴实，也很笃定，这个憨直的学弟虽然没有武斌那样灵活的头脑，但却着坚强的意志品质，这的确难能可贵。当然或许人家心中也有远大抱负，只是不为人知而已。
从这天晚上开始，姜海宁每天上夜班时都会顺手给夜里加油的车主派发一张招生广告。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王渊组织了所有报名做家教的学生，利用所有课余时间试听每个人的课程，从中汲取精华，并让钟玲总结了一份长达6页纸的授课技巧，然后让所有人按此备课。一周之后，当教师队伍形成初步战斗力的时候，招生工作也有了突破性进展。
因为广告单上的招生电话是自己的号码，所以王渊近来经常会接到咨询电话，他也耐着性子逐一解答各种问题，然而以王渊的敏感，很快便发现招生的工作并不适合自己来做，很多家长很兴奋的打进电话，但是听到一个男生的声音后，情绪便会有瞬间的落差。
从营销手段上来说，这确实不太适合男生，毕竟家教中心的施教群体，大部分是正处在青春期的中学生，如果提供培训服务的主体是男生的话，心理层面上会让那些女生家长产生忧虑，而如果培训机构也有女教师的话，直观上会让人觉得稳妥一些。起码家长与培训机构的第一次接触，最好是由女生做为代表。
想通了这一点，王渊看了看手里的诺基亚，无奈地塞到了钟玲手里，然后对女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听了王渊的话，钟玲很认同地点了点头。
2002年10月18日星期五
新兴社例会提前两天，例会照旧有姜海宁主持，这次只有六名新成员加入，在场的七十多个人，应该就是这个校区里最饥饿的人了，当然，邓博除外。
因为家教中心刚刚起步，生源较少，暂时不需要那么多代课老师，而新兴社里报名家教的有三十几个人，所以王渊不得不设计了一套考核制度，从中挑选最出色的人来担任第一批讲师。当然这也是为了保证教学品质，毕竟要靠最初的生源来打造培训机构的信誉。
选拔制度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本周六上午9点，蜗牛家教中心免费试听班开始授课，一共14个中小学生，周六和周日上午下午各两节课，由在职的31位老师分科目轮流试讲，最后由试听的14个学生每人选出一位自己钟意的老师。
第二，被选中的14位老师将为自己的学生提供11天的免费授课，至10月底期中考试结束。
第三，培训中心将根据学生的期中考试成绩、家教的授课技巧和学生的满意度做为考量，从14位老师中甄选出10位，做为蜗牛家教中心的第一批常驻老师。
姜海宁宣读完教师选拔制度，众人均表示信服，然后是王渊简短的总结，并安排姜海宁和钟玲负责明天试讲的统筹管理工作。
距离中小学的期中考试还有11天，王渊很清楚，这11天将是蜗牛家教中心能否一炮而红的关键。
看台上姜海宁已经宣布散会，所有人正准备离去，此时王渊突然一个箭步蹿到最高层。朗声道：“大家稍等，刚才的选拔制度还差最后一点，最终被选出的10位老师将平分前10名正式学员的学费收入。”
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顿时欢呼雀跃，只有邓博双手环抱于胸前，苦笑着仰望自己的好兄弟。
一起回寝室的路上，邓博叹道：“黑子，你还真是豁得出去，这回这帮小孩肯定玩命备课，谁都想去分那笔钱，只是你老是这么惊心动魄的，万一现金接济不上咋办？”
王渊张嘴吐出一个烟圈，平静道：“我就是怕有万一，才把第一笔收入分掉的。”
：“兄弟，你能成大事。”两人相视一笑，两个极不对称的身影在簇然而下银杏叶中前行。
接下来的十天是决定成败的关键，而王渊却难得的清闲下来。在此之前，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全都做了，现在只能静静等待结果。
以王渊目前的学习进度是铁定毕不了业了，但在这几天他还是到时间就去上课，到开饭时间就去食堂吃饭，过起了一个普通大学生的生活。期间邓博接到一个电话，是钟玲的喜讯，来听试讲课程的人数从原来的14人已经增加到23人，毕竟是免费的课程，在东光小区那样一个狭小的区域，还是很容易形成传播效应的。得知这个消息后，王渊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东光小区周围几家中小学纷纷在十月底安排了期中考试，最终的捷报在11月3日传来，经过11天的免费授课，听试讲课程的学员普遍成绩有所提高，最早的14个学生有12个取得了明显进步。钟玲在逐一打完回访电话后，将消息报告给王渊。接下来的例会上，依据之前的考核制度，最终选拔出了10位常驻讲师。
2002年11月4日，蜗牛家教中心正式开始接受报名，初中和小学一对一家教每小时40元，一对多家教20元每小时，高中理化课程50元每小时。（在当年算是很高定价了）无论那种课程都至少一次性报20节课。这也是王渊斟酌后的结果，要维持一个机构正常运行，必要的骄傲还是要有的，如果像以前那样老师上门授课，单次付现金，是明显行不通的。
不出意外，免费课学员成绩飙升，消息在东光小区的学生家长中不胫而走，蜗牛家教中心终于迎来了第一个高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