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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思量

嘴唇处一阵阵的疼痛,耳边也似乎传来阵阵焦急的呼喊声,徐凌也是在这种刺激下,慢慢的苏醒过来。

睁开眼,李氏带着泪痕的面孔也是出现在面前。身子也是一阵阵的摇晃,徐凌赫然发现,自己正在被李氏紧紧的抱在怀中,随着李氏的抽泣,身子自然不断的摇晃着。

“呃,娘亲,孩儿已经没事了。只是身子虚弱罢了,小睡一下。”被李氏抱在怀中,虽然十分享受这中母爱关怀,但是以徐凌两世为人一把年纪的心境,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凌儿,你可吓死为娘了!”李氏一下子从哭泣中惊醒,儿子的声明也是如同天籁之音一般动听,一阵幸福的泣哭之后,这才想起了身边的二狗子,展颜谢道,“狗子,多亏你懂得这救治方法,姨娘都不知道怎么谢你了。”

“娘,说啥见外话,你可是俺娘。”二狗子憨厚的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

虽然李氏一直让二狗子叫他姨娘,这也是一个村子里面子侄辈们最常见的叫法。但是二狗子却是执拗的很,一直不叫姨娘,跟着徐凌一般叫娘。

“娘,让我下来走走吧!”徐凌实在是有些尴尬了,小声的说道。

“凌儿莫要叫强,好声安歇着,要是累着了可如何是好?”说话间,李氏放开了徐凌,解除了徐凌的尴尬,但是却是有些嗔怪的责备道。

“娘,孩儿方才行走片刻,觉得精神少许。这样闷躺在床上,反而胸口烦闷。”徐凌随口应了一句,不过确实也是实情。

“真的?”虽然觉得这与自己所知的不同,但是方才徐凌确实看起来多了些精神,李氏也是有些半信半疑的问道。

“真的!”徐凌确信的道。

开玩笑,今年已经是崇祯六年,距自己知道的历史,各路流寇可是要挺进山西了。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在躺着了,时间已经极为急迫了,若是这般慢慢将养,就算养好了身体,也不过是一虚弱的病夫。到时候,流寇若是来了,连跑都跑不及。

而且这具身体也委实太过于虚弱了,未来的中国北方将会打成一锅糨糊,自己也得未雨绸缪,就算自己无法影响到历史,起码有个好身体,逃难也逃的快一些,不会累人累己。

好在,连喝了两碗鸡汤,肚子里有了荤腥,身体也慢慢有了力气。徐凌试着慢慢的行走,虽然每一步都是颇为艰难,但是身体的协调性也是慢慢的变强。

“这身体还真是脆弱啊!”片刻之后,徐凌便有些不甘心的坐于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这与意志力无关,这具身体基本上是从里到外的被掏空了。只是在小院中走上一圈,就让徐凌不得不停了下来,否则身体还真是有些承受不住。

不过,徐凌也是有种错觉,似乎经过这次极限性的活动,身体似乎变强了许多。看到徐凌坐倒于地,原本端着碗,嘴里咬着一块鸡骨头的二狗子,也是赶紧过来搀扶着。

鸡骨头上本来就没什么肉,这会急于搀扶徐凌,二狗子舍不得吐出鸡骨头,就这般用力的咀嚼了几下,用力的咽了下去。不过,这大块的骨头可不好咽,二狗子原本粗豪的声音立即变得沙哑起来,声音也是不清不楚的,“凌哥儿,带(大)病刚虎(好),心急不得。听娘的话,先回屋歇歇!”

徐凌苦笑一下,他这会儿还真是拒绝不了,因为他委实没有力气再站起来,更别说行入屋中。只能把大部分重力落在了二狗子身上,被他半架着回了屋。

躺在了床上,李氏也是细心的给徐凌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这个年代,大汗之后极有可能会引起伤寒,这可并不是小事。小心的给徐凌盖上一床还算完整的被子。交待徐凌好好歇息之后,与还在狂灌水下咽的二狗子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一片安静之下,徐凌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睡意。若是谁突然从现代那个物质无比丰富的时代来到了这个末年,尤其是身份还只是一个随时可能会被流寇掳掠,会被官军杀良冒功的平民,还能够毫无顾虑的睡着,那神经绝对比同直径的钢丝还要坚韧。

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徐凌也只能剩下了苦笑。对于这段历史,他也是极为熟悉,崇祯年间,天下大乱,外有建奴势大,内有流寇遍地。

来到这个世界,徐凌也只能苦笑。也许大家都会在会在心中YY自己在这个时代会如何如何。但是真的来到这个时代,徐凌却是无比的惶恐,无比的迷茫。

过惯了和平岁月的人,只要明白那段岁月,都不会有任何的庆幸,一个可能朝不保夕的大时代下,那种压迫感不新身感受是不会理解的。至于轰轰烈烈的做一番事业,在这种连饭都不饱的出身下,那更是只能想想而已。

从记忆中也是可以得知,这个时代的阶级地位是相当的明显的。象徐凌这种身份的人,别说一呼百应了,就算普通的士绅之家,他也是没有资格登临。而真正控制乡间村落的,并不是大明朝廷,却是这群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出头,根本就是痴心妄想。除非你横下一条心,去参加起义军,但是这却是风险最高的项目。从历史资料上,徐凌也是完全的明白,这个时期的起义军根本算不上军队,完全是一群乌合之众,几千官军,甚至几百官军都可以将上万,甚至数万的起义军满山赶羊一般的杀戮。

而做为其中一个小兵,其中的风险可想而知。但是北方乱局马上就要开始沸腾,自己何去何从?带着老娘和兄弟去参加流寇?那是将亲人送入火坑,若是完全无动于衷,当一切都不存在的驼鸟,那也是免不了被起义军挟裹或者被官军杀良冒功的下场。

匪来如梳,兵来如剃。

在这个时代,就算你想安心当良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别说,就算真的能当良民,徐凌自己也绝对不愿意当我大清的猪尾巴良民。

自己的力量也委实太小了些,别说改变这个时代,能够保住小命,就已经是十分困难的了。北方会打成一锅粥,南方未来十数年还会安稳一些,也许向南是一个好选择,实在不行的话,亡命海外也是一个好选择。

但是来到这个世界,就这么的流亡海外,委实也让人心中不甘。

胡思乱想之中,徐凌也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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