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照空躺在床上,细细地梳理着十年前的每一幕。
回想十年前,自己谈到要修真时,娘的第一反应是有人要带自己去修真。文照空隐隐记得当时娘的语气还有一丝惊恐。为什么?是因为娘知道自己筋脉异常,怕有别人发现自己筋脉异常?似乎这样可以解释的通。
而爹的反应更加异常,居然自言自语道“是他?”他是谁?那个黑衣人?为何爹当年第一反应不是劝阻自己不要修真而是问道“是他?”爹腰间的玉佩上“人绝”“惊雷”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爹的道号?
十年时间里文照空研习阵法,如今已经算是一名阵法宗师,可是文照空依然难以看透十年前的阵法。大阵“绝人”到底是什么法阵,十年间有意无意的查找居然没有一丝发现。绝人阵的雷球与异兽在空中相抵,爆炸居然能将地面的瓦房碾成粉末,四个修士命丧于此。说不准这阵法还真有斩杀仙魔的能力。
那黑衣人呢?是魔?为何左袖又有个神字?
全灵修真者,仙魔同修到底有多厉害?文照空想问问师尊,可回头想想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自知多想无用,文照空在床上翻了身,便沉沉睡去。
眼中紫光一闪,花海浮现在眼中,文照空望着这边熟悉的花海,已然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文照空正想闻闻那红花的恶臭以唤醒自己,转头一看一位墨绿色道袍带着银色面具的人站在自己身旁。
文照空揉了揉眼再次看向那人,发现他居然转过头来看着自己,文照空问道:“这不是梦?”
面具人绕着文照空上下打量,点了点头道:“这是梦,也不是梦!”
文照空知道那人似乎有卖关子故作神秘的爱好,便直接问道:“那这是何处?我们来此处有何事?我怎么回去?你是何人?”
面具人说道:“确切的说我们在那片紫色的玉佩里。来这自然是要传授你功法。至于你怎么回去,你不必考虑。我不会告诉你我是谁,你可以先叫我‘幽龙’。”
文照空边走边踢了踢地上的花,伸出手道:“功法呢?若无它事,拿了功法便送我回去吧。”
忽然文照空脑袋一沉,无数的画面灌入脑子。张开眼文照空发现自己仍然侧躺在床上。回想刚刚灌入脑子的画面,文照空大惊,其中修真的方法居然与自己十年来修习的方法完全不同。灵气入体,化为真气存于丹田;而那“幽龙”所给的功法居然叫人直接吸纳灵气存于周身筋脉。道法、真气分为五灵,分别是水、火、雷、风、土;但灵气却是无任何属性可以任意分化为五行,分别是金、木、水、火、土。
文照空深知,那“幽龙”的修为似乎比师尊还要高深,没必要通过功法来害自己。文照空立刻便按照脑子里的方法开始将灵气引入筋脉。丝丝温润的灵气沁入体内,文照空感觉不到半点不适。
灵气入体,安稳地停留在筋脉内,仿佛就是身体的一部分,无半点爆动。
整整半个月,文照空对外声称自己在研习阵法命人不要打扰。一日正午,文照空终于感到自己的经脉难以再吸纳灵气便停止了吸纳。文照空伸出手指五抓弯曲成爪状,一团灵气聚成的小球出现在手掌之上,文照空意念一动,小球顿时变成火球,随后又变成水球,石块和一柄短剑。短剑的剑把若有若无,是个虚影,但剑头却是结结实实的玄铁。
文照空操控着短剑在屋子里舞了好一阵子,短剑仿佛就是身体的一个部分,想快便快,想往哪走便往哪走。
文照空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方法,意念一动,一层薄薄的灵气包裹住桌上的酒杯。文照空手掌一挥,说道:“来。”酒杯快速飞向文照空,稳稳地落在手里。文照空大喜,立刻拿出一沓已经制成的阵法,将自己体内的灵气灌入黄符上的朱砂中。
文照空手一挥,一沓黄符飞向空中,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文照空面前。文照空手一落,黄符又一张一张地叠在一起。一息之间,一沓黄符就悬在文照空眼前。
文照空心情大好,便走出了屋子在风雨阁中四处闲逛。“师兄,师兄。”文照空听到谭梦的声音,向远处看去,却见谭梦向自己跑来。谭梦笑着说道:“师兄有个天大的好消息,你想知道吗?”没等文照空回答,谭梦又说道:“想知道就陪我到舒云锋走走吧。”
说完就拽着文照空向外走去。在飘渺阁有三件事几乎人人皆知而且茶余饭后都得聊一番,一是文照空受师尊指点在修为上寸步不进,二是谭梦修为直逼各个师叔,再有就是文照空这个废材身边总是跟着美若天仙修为不凡的谭梦。不少弟子甚至说道自己要是身边有这么一位绝色佳人别说修为寸步不进,就是修为全无也无妨啊。
二人刚走上舒云峰,便立刻引来周围弟子的关注。不少弟子居然还有意跟着二人,不知是想一睹谭梦的芳容还是想看看二人是否真的如传言那般亲密。
谭梦拽着文照空走了好一阵子,来到一处屋子前。二人刚到,林锋便从屋内走了出来。文照空一看,显然林锋是搬到了舒云峰住,猜测林锋在飘渺阁估计是有个一官半职了。文照空拱手道:“恭喜师兄,不知师兄在飘渺阁中执掌何事?”
林锋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吧,全是那些师叔不想干苦差事,何来可喜之处。”
谭梦赶忙走到二人中间生怕二人再客套来客套去,谭梦对文照空说道:“这可不是我所说的好消息,好消息是和两个月后的比武有关。”
林锋一拍脑门,说道:“我都差点忘了告诉师弟了,两月后的门派弟子之间的比武不再是单打独斗,而是在飘渺阁周围的群山中结队自由打斗。”
文照空一喜,心想,如此一来自己的法阵不久派上用场了。
林锋接着说道:“着自由打斗定是少不了拉帮结派,我寻思着师弟阵法高明,师妹修为高深,加上我一个也不碍事,不如我们三个结成一队如何?”
谭梦点点头望向文照空。文照空答:“师兄过谦了,既然师兄与师妹愿意带上我这修为不济之人,我岂能不同意。”
事后文照空与林锋又商量一下有关门派内弟子比试的相关事情,谭梦耐不住性子便先行离开。
入夜,月色照着林间的泥地上,居然透着丝丝阴森的气息。
文照空一人走在林子里,赶往风雨阁。忽然眼前冲出一个人影,夜色下,那人执剑拦住文照空去路。隔着一丈远,文照空依然闻到那人身上一股酒气。身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数个人在自己身后模模糊糊地喊道:“杜师兄加油,可别把裤子给输了。”
文照空一听便知后面那帮人估计已经喝醉,而前面这个人是与众人打赌了,至于赌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文照空拱手道:“敢问是杜师兄吗?不知杜师兄有何指教?”
面前的男子语无伦次地说道:“听闻师弟、谭梦师妹很亲近,一睹师妹芳容,不知我可否?”
文照空虽然听懂了一丝,但不知如何回答眼前这个醉汉的问题,便装傻道:“不知师兄何意?”
醉汉爆了句出口道:“老子想和谭梦师妹亲热一番,叫她来见我。”
文照空眼角一阵抽搐,顿时怒上心头,盯着那姓杜的师兄,一个字一个字挤出嘴边:“你敢再说一遍?”
醉汉忽然大笑,道:“说又如何,老子我玩了多少师妹了,屁事也没有。听清楚了,老子想和谭师妹亲热一番。”
话音刚落,文照空从怀中取出一沓黄符,意念一动,黄符飞向醉汉。
醉汉见状,却大笑道:“不识抬举。凭你的修为能和老子一战?布阵,你觉得你布阵要多长时间?”同时文照空身后传来一阵狂笑。
从黄符飞出到醉汉说完话,不过短短三息,阵法便布置完成。法阵一成,醉汉顿时大惊,将剑横在胸前。落在地面的黄符上凝出了一把把气剑,片刻气剑一齐飞向醉汉。
醉汉一股真气传入剑中,剑芒大涨。醉汉挥舞着仙剑抵挡法阵,一道道气剑被醉汉击散。可见醉汉修为也着实不凡。
然而就在醉汉与气剑纠缠之时,法阵外数张看似散落在地上的黄符一亮,地面的土壤中射出一把把石剑。石剑通体土黄,及其普通,但这时却散发着一股让人无比恐惧的气息。
林中一片肃杀,无一人说话,甚至连呼吸声也小了许多。一声惨叫打破了夜色的寂静,醉汉吐出一口血箭,倒飞出数丈。身后众人大惊,醉意瞬间消失,一齐小心翼翼地绕过文照空赶向醉汉。
其中一人呼喊道:“杜师兄!杜师兄!你可别吓我们啊!”
却见醉汉横躺在地上,衣襟已被自己的鲜血染红,身上一道道伤痕深入白骨,生死未卜。
醉汉怎么也没想到,短短三息文照空居然就能布好阵法,短短三息,自己就注定落败。
众人一时慌了神,有人赶紧逃离,有人大骂文照空……
文照空缓过神来也是大惊,不知为何自己居然会下这么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