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瑞这番话说得极为肯定,也确定地告诉文静,他知道她不是门主赤焰。
文静愣了愣,随即也反应过来,段天瑞既然清楚赤焰门的事,自然知道赤焰被赤血追杀一事,这样来看,他自然也知道赤焰不可能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
让文静意外的是,她自己并没怎么出手,段天瑞竟然知道她的功夫在赤焰之上,也就是说,他对赤焰十分了解。
真不知,这人到底调查到多少了,或者,他的势力已经在江湖上渗透了多少了。
文静暗自思量着,心中更加警惕了。
见她久不说话,段天瑞再次开口:“那么现在,阁下是否可以说说自己是谁了。”
文静并不回答,反而问道:“你知道多少?”
“江湖上最近出现了个厉害的组织,名叫鹰殿,朕想知道,阁下和这个组织有何关系?”
“鹰殿?”文静挑眉,看着段天瑞笑道:“陛下知道得还真不少。”
见文静始终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段天瑞再也装不下去,直接寒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就是陛下的诚意?”文静冷笑,毫不退让地和段天瑞对视。
瞬间,文静和段天瑞之间的气氛便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咳,”沐林突然咳了一声,看着文静说道,“若说诚意,阁下已经知道陛下的身份,却迟迟不肯表明自己的身份,如今,似乎应该是阁下表现诚意的时候吧。”
沐林本是想迫使文静表明身份,谁知文静却只是轻笑着举起食指摇了摇:“沐统领此言差矣,如今是你们想要同我合作,而不是我要同你们合作。”
“阁下倒是自信,不过,阁下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这里可是朕的地方。”段天瑞威胁,提醒文静认清现状。
谁知文静却笑得更加灿烂:“陛下错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贵为一国之君,自然全天下都是你的地方,只是,天下这么大,你真正能掌控的,又有多少呢?”
这话她是故意说来刺激段天瑞的,果然,这话一出,段天瑞便铁青了脸色:“阁下说得不错,不过,这里还是皇宫,这宫里还是朕说了算,阁下未免太过狂妄了些!”
“哦?是吗?陛下确定?”
“你……”看着文静似笑非笑的脸,段天瑞突然觉得莫名的惊恐,他紧紧地盯着文静,像是被蛊惑般,大吼道,“你到底是谁?”
文静此刻给他的感觉太过熟悉,尤其是那似笑非笑的脸,总会让他想起记忆中的某个人。而此刻看着文静,他竟然有种面对那人的感觉。
沐林和文静接触很少,此刻见段天瑞失态,看向文静的眼神也带上了怀疑之色。
“怎么?大哥竟然连我都不认识了吗?”文静笑着,特意用曾经‘二皇子’的声音说道。
话音一落,段天瑞和沐林都变了脸色。沐林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文静,段天瑞则是猛地站了起来,咬牙说道:“你没死!”
“大哥这是在害怕?”文静轻笑,依旧坐在椅上,甚至后背还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欣赏二人的脸色。
段天瑞直接冲到她面前,瞪着她,伸出手想要将她的面具揭下,之色刚刚碰到她的脸便又触电般缩了回去。
“真的是你?”段天瑞的声音带着不确定。
“你在害怕什么?怎么?怕我回来抢你的皇位?对了,大哥这位子坐得可舒服?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感觉不错吧?”文静再次刺激。
段天瑞的脸色越来越青,看着文静,虽然长相不一样,他却完全确定,这人必是那个一直和自己作对的‘二皇子’无疑,不仅是文静的表情,还有她说的那些话。
当初,他们也是这样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地打击对方。
虽然当初他也不信文静真的死了,只是如今真的看着她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人毕竟是梁正南的外孙,曾经的皇位继承者之一,那么现在,他又该如何来面对?
当初因为这人的死六皇子被秘密处死,而他也顺利堵了梁正南的口当上皇帝,那么现在,这人再次出现,有何目的?
段天瑞突然害怕起来,对付梁正南他已经是心力交瘁,若是再加上这人,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待段天瑞想清楚文静此番回来的目的,已经回过神的沐林突然问道:“你真是二皇子?你没死?”
他的语气阴森,像是地狱来复仇的恶鬼。
文静看着这个对自己有着强烈恨意的男人,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将一直埋藏于心底的担忧问了出来:“沐云没事吧?”
“哼,原来二皇子还记得小弟吗?”沐林冷哼,看向文静的眼神满是不屑。
“沐林,你这是在责备我?”文静表情一冷,再不隐藏自己的气势,沐林在她跟前三步的地方顿住,浑身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一般,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渐渐的,沐林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额头渗出大颗的汗珠,他甚至不敢和文静对视,只能移开视线,拼命挣扎,想要摆脱束缚。
段天瑞也是变了脸色,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面前这人到底有多厉害。沐林武功不低,此刻却完全受制,而文静依旧稳坐于椅上,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看着沐林逐渐惨白下去的脸色,段天瑞只得深吸了口气,暗骂自己实在轻敌,同时,也暗自心惊,猜测着文静的实力到底如何。
想了想,段天瑞还是觉得与其在这猜测文静的目的,倒不如直接开门见山问她的好,于是他问道:“为什么回来?”
问这话时,段天瑞自己都没发现,他此刻一脸紧绷,实在是紧张到了极点。
文静不答话,反倒是定定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在段天瑞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文静才道:“当时梁正南想要杀我再找人取而代之,六皇子中了他的奸计,费心设计了一出刺杀计划,却不知他安排的人还没到,梁正南的人却早他一步动手了。”
她并未回答段天瑞的问题,却是将当年的事情简单解释了一番,当然,听了这话,段天瑞自然能够猜测到文静此行的目的。
当年的事情的确有很多可疑之处,再加上两位皇子因为那件事情而死,段天瑞查了很久却仍旧没有结果,其中很多疑点也弄不明白,如今听文静一说,这才恍然大悟。
趁着段天瑞陷入思绪沉吟不语的时候,文静看向脸色已经变得惨白的沐林,左手轻轻一挥,沐林只觉一股大力朝自己袭来,接着身体便控制不住地后退,直到退回座位才顿住,猛地坐了下来。
喘了好几口粗气,沐林又暗自调息了一番,脸色才渐渐红润起来。
见他恢复得差不多了,文静才冷声问道:“刚才的问题,你现在可以回答了吧?”
“哼,”沐林冷哼一声,满脸气愤之色,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功夫在文静之下,纵然心中气愤,却也不敢再放肆了。
所以他缓了语气道:“他以为你死了,整天闲着替你报仇,如今你既然回来了,就去看看他吧。”
“梁正南派来杀你的杀手全都被你杀了,而那个尸体,其实是梁正南准备取代你的替身?这一切,你是早就已经知道,还是后来才查出来的?”段天瑞问道,紧紧地盯着文静,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文静笑了笑,知道他问的正是关键之处,倘若文静率先便知道梁正南的阴谋却依旧将计就计,那说明她不仅不顾手足之情,而且还无意于皇位。若是她后来才查出,那就说明当初她选择诈死是为了避祸而不得已为之,若是这样,那她此时回来,便有可能是冲着皇位而来的了。
“你觉得若是我想做皇帝,你还能站在这里同我说话吗?”文静笑着反问。
明白文静所说的意思,段天瑞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因为愤怒而变成血色的双眼恨恨地瞪着文静,双拳也握得死紧,过了片刻,段天瑞才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很好,不愧是朕的二皇弟,那么现在,皇弟可否告诉朕,你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梁正南必须得死,而你,杀不了他。”简单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段天瑞。
“你——你厉害!”段天瑞自从登基之后便处处受制于梁正南,想要杀掉他却又投鼠忌器无计可施,如今文静这话,正是狠狠地戳在了他的痛处。
眼看段天瑞吃亏,沐林赶紧嘲讽道:“二殿下是不是也太过狂妄了些,梁正南的势力不仅渗透了朝廷,就连很多江湖中人也已经被他所收买,再说宰相府保卫森严有如铜墙铁壁,纵使二殿下武艺高强,想要杀了梁正南也是痴心妄想吧?”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坐在这里?不过相比我来说,大哥更想除掉段天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