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拓疆,郁公子早已将你在刑部的心腹官员派往外地取证,留在此处的全是本皇子的人,这新建的暗室只不过是杰作之一,还有更多的‘惊喜’在等着你。”
樊登科大叫:“狗贼,你也有今天!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尉迟将军,您泉下有知,今日终于可以瞑目了,害您的狗贼,今日就要落网了!”
想必适才的对话,皇上已然听到,狡辩已经无用,司空拓疆再也不掩饰他的本来面目,狰狞地看向皇上:“看来皇上早已有心除了老夫,什么生病、破疑案,都只是前戏,今日这场戏,才是重头戏。只可惜,凭你现在的实力,也不敢动老夫分毫,不然,定叫你皇位不保,洪武天下大乱!来人,发信号!”
大难临头,司空拓疆竟毫不畏惧,指挥若定,显见得预谋已久,今日只是提前爆发而已。而祖海龙竟也不阻止他发出信号,郁离知道,一定是已经布置完毕,就等司空拓疆的信号发出,将早已处在监控中、意图不轨的司空拓疆的人一举拿下。
司空拓疆胸有成竹地等着皇上害怕、求饶,而皇上却淡定地坐在主位上品茗,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其他人都继续紧张对峙,谁也不先行发动,气氛说不出的怪异。
一刻钟后,开始陆续传来信号,祖海龙原本有些紧绷的脸,逐渐漾起笑容,而司空拓疆却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坐立不安。
御林军首领高声喊道:“司空拓疆,你的人已经被尽数拿下,大势已去,你已经无力兴风作浪了,还不速速缴械投降!”
“不过是一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来人,先将祖云天父子拿下!”司空拓疆直呼皇上名字,狂妄嚣张,歇斯底里,全然没有了曾经的恭敬,哪怕那些也许只是假装的。
今日随司空拓疆而来的都是相府侍卫,向来不分善恶,唯命是从,看今日情状,自己作为丞相的人,一旦被擒,亦是难逃一死,正如丞相所说,只有放手一搏,方能有活路。于是,除了对付御林军之人,其他侍卫争先恐后地冲向祖云天父子。
郁离和皇上的人早已汇合在一起,虽然大都是一流甚至是超一流高手,但应对司空拓疆手下的疯狂进攻亦颇为吃力。御林军虽立即加紧攻势,由于司空拓疆的人占据了有利地形,被阻在包围圈外,刑部大堂内外顿时陷入一片混战。
郁离也已经恢复了内力,扬声高叫:“司空拓疆是罪有应得,可是你们当中有许多人不明真相,只是一味忠于自己的主子,无辜被拖下水而已。现在,就是你们弃暗投明、向皇上表明心迹的时候,可不要一时糊涂,犯下滔天大罪,那时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郁离的喊话,让不少侍卫有些犹豫,手下渐缓,司空拓疆冷哼一声:“你说得好听,真要落到了你们手里,还不是任杀任剐,这诛九族的罪,任谁也不可能放过!此时若是听你的,岂不是枉送性命!”
攻势顿紧。
“司空拓疆通敌叛国,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是为虎作伥,按律当斩。若是临阵反戈,戴罪立功,可酌情轻判。可若是继续执迷不悟,只会罪加一等,届时,一家妻儿老小,甚至三族、九族,皆要受到牵连。司空拓疆,你岂可为了你一己之命,用数千人的命来垫底!”
“现在的情势下,司空拓疆没有一成胜算,即使今日侥幸冲了出去,你们就真的和他一样成为卖国贼,从此只能过四处流亡、暗无天日、人人得而诛之的日子。”
郁离的攻心策略还是相当奏效,司空拓疆的手下虽然没有一个迫于司空拓疆的淫一威真正弃械投降的,然而墨忆他们还是感到压力顿减,守起来游刃有余,御林军们也将司空拓疆的手下成功打散,快要与墨忆等人汇合。
司空拓疆见势不妙,急红了眼,狂吼:“拿下祖云天父子,我们全都有救了,老夫自有重赏,等老夫上位,你们就是开国功臣!”
祖海龙闻言大笑:“做你的千秋大梦,你想当皇上,漫说父皇不答应,就是洪武国的百姓也不会答应,那些被你害死的冤魂更不会答应,乱臣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我不干了,我投降!”第一个司空拓疆的人扔下了武器,放弃了抵抗。
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司空拓疆及其仍然负隅顽抗的十几名手下,在内外夹攻之下,终于全部被擒。
“你就是郁离!”皇上祖云天看着郁离,赞赏地点点头,“不错,年少有为。”
郁离跪倒参拜:“皇上过奖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小民不过是尽了自己的一分力而已。”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说得好极了!不过,你破此疑案有功,从现在起,就不再是小民了,朕特封你为刑部郎中,即刻上任,专审此案。”
“这……此案,其实小民出力不多,倒是玉虎堂上下出了不少力,樊将军更是忍辱负重十八年,皇上要奖,应该奖励他们,小民实是受之有愧。”
祖云天闻言,对郁离的好感更深一层:“既如此,郁爱卿具实上报,朕定当一一嘉奖。望郁爱卿能谨记今日,始终如一地坚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为国为民,尽心尽力。”
“谢皇上恩典!谢皇上训诫!”郁离不再推辞,这不就是自己的目的么!
祖云天转向另一边:“樊登科,你是怎么回事?”
“罪臣该死!”樊登科早已跪倒在地,泪流满面,此时听到皇上问到自己,连忙爬到祖云天面前,“皇上,罪臣罪该万死,请皇上惩处!”
祖云天叹口气:“你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罪臣有一双生弟弟,与罪臣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从小失散,等到再相遇,他已经成了一名盗贼。臣不欲人知,故从来没人知道罪臣还有一名弟弟。那日,司空狗贼离开之后,罪臣赶紧更改了新的运粮路线,回到营中歇息,罪臣那不争气的弟弟前来找罪臣,要求罪臣做这做那。罪臣当时心情很乱,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他竟然趁机将罪臣击晕,替代罪臣做了运粮官,从而在第二日枉送了性命。”
“待罪臣三日后醒来再追上去,为时已晚,一路上只听说尉迟将军兵败,而且马上查明是他通敌叛国,事情尚未查清,尉迟将军已经气得吐血而亡。罪臣孤身一人,而司空狗贼已经升为丞相,权势遮天,罪臣恐无人相信罪臣,更恐真相被埋没,尉迟将军的遗孤尚未长大,尚不能为父亲洗清冤屈,便被那司空狗贼害死,罪臣只好先躲起来。谁知司空狗贼愈来愈势大,满朝皆是他的人,而尉迟小将军不足以与狗贼相抗,费尽心力,该案仍然翻不了案,且尚无后,罪臣只能一等再等,谁知这一等便是十八年,今日,尉迟将军的冤屈才终于得雪,罪臣无颜见人,这便下去,当面向尉迟将军陪罪!”
樊登科说完,抽出剑来便往脖子上抹,却被皇上身边的侍卫及时夺下。
“你是有罪,但罪不至死,且今日终于说出真相,既洗清了尉迟将军的冤情,更揪出了本朝的乱臣贼子,功大于过,朕允你半月时间,回家告慰分别十八年的父母妻儿,而后官复原职,继续为我洪武尽忠。”
樊登科已经感激涕零,泣不成声:“皇上,皇上,谢皇上恩典!”
一个平民,一案成名,皇上亲口封为五品郎中,成为与司空拓疆是卖国贼一样令世人哄动的消息,传遍龙翔大陆。郁离没日没夜地在刑部忙碌,浑不知自己已经成为洪武国新贵,人尚未回到竹园,家门口已经门庭若市。只是郁离家中除一守门人外,空无一人,只得铩羽而归,竹园顿时又回到门可罗雀的老样子,不过郁离回家当日,仍然有人在等。
尉迟慕白自司空凝心失踪之后,萎靡不振,找寻三月未果,娘亲再次逼娶,尉迟慕白心中不愿,却又不忍违逆,便向皇上请旨戌边,急匆匆逃离伤心地龙京,逃离逼娶的娘亲。
忽忽两年过去,司空凝心仍然没有消息,尉迟慕白日渐消沉,直到京城传来消息:有人揭榜老尉迟将军的疑案,速回。并附上了大量关于郁离的消息,附言强调:看仔细了!尉迟慕白不明其意,不过出于好奇,还是认真看了。
接到消息,尉迟慕白当即向龙京进发,谁知尚在半途,便听到四处都在传:司空拓疆与贺兰国勾结,陷害尉迟图强一案已经水落石出,郁离更因此一举从平民连跳十级,被封为五品郎中。
尉迟慕白听到消息之时,完全石化:自己努力了十多年未曾达到的目标,一个与父亲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却做到了!尉迟慕白激动不已,对郁离尤其充满了感激和敬佩之情,恨不得象鸟儿一样长出翅膀立刻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