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郁离微微嘟起嘴,难得地露出一点儿小女人情态:“幸爷向来说一不二,郁某还有什么好说的。”
幸天啸见状心神为之一荡,不满地叫屈:“还叫我幸爷?”
郁离脸一板:“没错,就是幸爷,你想肉麻,也得等伤口处理好了再说。”穴道被封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了,虽然止住了血,却对身体有害无益。而且,这特制的箭还另有玄妙,要取出来,还要费点功夫,而幸天啸,也得吃点苦头。
郁离三下五除二,利索地解开幸天啸的上衣,幸天啸的胸膛上有两道旧伤疤,一望而知均是可致命的重伤。
幸天啸抓住郁离的手,放在伤疤上:“害怕了?担心了?现在轻易没有人敢动我,派来竹园的那些人,只不过是小心为上罢了。”
“怎么会害怕,这可是你英雄事迹的见证!”郁离耸耸肩,自己也好,同事也好,有几个没受过伤,只不过现代医术处理得没有什么疤痕留下而已。郁离拿起手术刀,动手前先递给幸天啸一块布巾,“喏,咬着。”
“干什么?你不会以为这点小伤我会疼得受不了吧?那你也太小瞧我了!”幸天啸不屑地扔掉布巾,抬头看着郁离,“你手里的刀很奇怪。”
郁离也不勉强,等会疼了,他若忍受不住,又担心叫出声来让人听到,自然会用。不过,看样子幸天啸是条硬汉子,更绝对不会在自己面前叫疼。
“这叫手术刀,很锋利,能够快速切割肌肉,减少痛苦的程度和时间。箭虽然在肌肤浅表,没有伤及内脏,但是箭上有不规则漩涡状倒刺,既不能拔出来,也不能旋转着退出来,只能连箭周边的肌肉一起剜下来,会留下较大的伤口,也会很疼。”
郁离一边说话,一边不住动作,话说完了,手术也结束了。幸天啸不但没有叫出声,连眉头都不曾稍皱,始终神色如一看着郁离:看她从容淡定地边聊天边处理伤口,看她小手灵活地舞弄着手中的刀。
幸天啸由衷地赞赏:“你学过医,而且医术很不错。”这个女人似乎有不少东西可供挖掘。
“哪里,我只学过杀猪。”郁离俏皮地一笑,给幸天啸敷上药,“一只叫天啸的特别勇敢的猪。”
“你!哈哈哈……嘶--”幸天啸听到自己居然被郁离说成是猪,而且还是特别勇敢的猪,竟然大笑起来。伤口动手术没疼,倒是笑疼了!郁离那俏皮的笑,让自己顿觉灿若春光,如沐春风,“我可不是还要你哄的三岁小孩,就象你的那对宝贝。不过,你这个样子很可爱,很有趣,让我觉得年轻了许多,不再觉得我们之间十岁的差距有多大了。”
“是,对,我知道你年轻有为。”处理好伤口,换完了衣裳,郁离将幸天啸往外推,“一会儿宝贝们就该来找我玩了,你赶紧走吧,对了,园外的人也一并带走吧。”
“好,我只留几个暗卫,其他人我就带走了,你自己小心。”得到了郁离的承诺,虽然条件苛刻,幸天啸却满心欢喜,没有真正意识到要做到究竟有多难,至于她的宝贝们,自己可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去逗弄、讨好。
看着自己的爷满面春风地走出来,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寻阳有些纳闷,难道爷这么快就得手了?!这破鞋也只是人前人模狗样的罢了,关起门来,还不就是一贱货。不过,爷如今正在兴头上,自己的这点小心思还是藏着掖着的好。
于是,寻阳屁颠屁颠地跟在幸天啸身后,离开竹园一段距离之后,嬉皮笑脸道声:“恭喜爷心想事成了!”
步出竹园时已经恢复素来阴冷表情的幸天啸,横了寻阳一眼:“少乱嚼舌头。”
寻阳一吐舌,难道爷方才没有办成事?可是他出来时那样子——连衣服都换过了,可见刚才战况有多激烈!而且爷在自己面前对这些从来不曾避讳,今儿个却讳莫如深,有古怪!
终于将幸天啸整走了,郁离吁了口气,本来准备悄悄溜走的,没想到意外地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而且成功地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虽然还不是一劳永逸,但至少目前,幸天啸不会再对自己造成任何困扰了。
“磊磊,晶晶,师父布置的功课做完了?”第一次离开宝贝们去外地过夜,而且一走就是好几天,必须要来征得宝贝们的同意和谅解,“爹爹有事要出去几天,你们乖乖地在家等爹爹回来可好?”
“功课还没做完呢,还有一项。”磊磊认真地答完功课的事情,随即攀上郁离的胳膊,皱着小眉头,“爹爹有事情要办,磊磊不应该说什么,可是,爹爹,你这些天陪我们玩的时间好少喔!”
郁离歉意地抱抱这个,又抱抱那个:“等爹爹把这件事办完,陪你们玩三天三夜,好不好?”
磊磊和晶晶无奈地相互看看,又看看郁离,晶晶嘟起了嘴:“爹爹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喔。上次过生日前就答应我们经常带我们上街玩的,现在生日都过了好多好多天了,爹爹还没说到做到。”
郁离极为认真地做发誓状:“爹爹一直都记在心上呢,你们放心,这次绝对不会食言的。”
磊磊和晶晶这才放过郁离,自行做功课去了。
郁离看着宝贝们离去的小小背影,歉意深深,还有些伤感,自己实在不是个好母亲,为了心中的那股执念,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即使在家,也是急匆匆地和宝贝们问个好。自从离开过客山庄,孩子们再也不如从前粘自己,逐渐地有些距离感了,不知道是要夸他们懂事了呢,还是应该怪自己太少陪他们了?
可是,有些事,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现在就去做。
龙京西郊七贤亭,四周虽风景如画,墨忆却无心欣赏,正担心地等待郁离的到来:自己甩开尾巴之后,到这儿已经足足一个时辰了,主子如果顺利脱身的话,现在也该到了。主子能不能够顺利脱身呢?
幸天啸今天来,会是什么目的呢?难道他看上了主子的才干,要做主子的主子?若论才干,幸天啸给主子提鞋都不配!可是如今幸天啸已经是一方霸主,而主子才刚刚出道,而且很不幸地被幸天啸盯上了,可是主子居然毫不畏惧,似乎要和他斗智斗勇,大干一场。
墨忆百般纠结中,终于等到了郁离的到来,其实也就一刻钟而已。
郁离没有下马,冲墨忆一点头,继续疾驰。在看到郁离的那一刻,墨忆已经整装上马,及时跟进:主子可是个时间观念极强的人,也十分注重办事效率,曾经有些散漫的自己,早已经在主子的调教下训练有素。
两人疾行一日一夜之后,到达了目的地琅玡山。琅玡山山高险峻,物产丰富,有许多猎人靠山吃山,郁离要找的人就是其中之一。
“郁离,你用不用先休息一下?”主子的身体似乎没有经历过长途跋涉,看上去有些疲倦。
“不,找人要紧。”看来这副身体锻炼不够,这么点强度就浑身象散了架一般,酸疼不已。可是现在顾不上这些了,如果自己没有估计错,现在恐怕已经失去那人的踪迹了。
很快就有玉虎堂的人前来报告:“樊不见了。”
“带我去他留下最后踪迹之处。”果然如自己所料,郁离没有丝毫迟疑,当即命人带路,一路上仔细询问有关情况。
“郁公子,我们的人最后看到他,是在他的小木屋里,他傍晚进去之后,再也没有出来,我们的人还看到他熄灯睡觉。可是,直到今天早上卯时了他还没出来,我们的人觉得奇怪,往常这个时候他已经出门打猎了,只是等我们进去就已经找不到人了,找遍整个小木屋,也不清楚他怎么就这么离奇地消失不见了。”带路的人很惭愧,堂堂玉虎堂的数名精英,竟然没有看住一个人,这会让郁公子怎么看待玉虎堂!
郁离点点头:“你们辛苦了,他若没有这个本事,也不可能活到今天。”随即自己进到小木屋查看。
小木屋布置很简陋,床、桌、椅、灶、水缸各一,尽可一览无遗。但是结构很专业,有不少从屋外看不到的死角,也有不少能够一览屋外情况的安全区,宜守不宜攻。可正是因为太过简陋,一眼看遍,让人容易忽略最平常不过的东西。
飞快地扫过一遍小木屋,郁离大步径直走到水缸前,将装了大半缸水的水缸起开,赫然一个地洞!
郁离将衣服下摆一撩,就要下去,却被墨忆拦住:“主子,我先。”谁也不知道这下面有什么,宁可自己受伤,可不能让主子有任何闪失。
郁离答应得快而简洁:“好,注意安全。”跟踪,自己是长项,可是这个时空的机关,自己可见识得少。而现在时间紧迫,必须尽快追上,容不得自己慢慢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