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天啸身后的寻阳那叫一个惊诧,爷怎么突然对郁离这么客气了,难道爷因为迅雷亲近他,所以认为他就是两年前的那个她?可就算是她,也不必态度突然来个这么大的变化,还亲自送他回去?!今晚的一系列计划,还有这一路上的布置,爷可花了不少心血,准备今晚一举将他制服,连带玉虎堂一起,收归己用来着。可现在,这叫什么事儿!
郁离仍然一副醉酒模样,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幸爷的大恩大德,郁某铭记在心。”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了,现在安全回去最大。只要你就在我身边,纵然你武功再高,我也有办法出其不意地制服你。
祖子龙见状欣慰地点点头:“误会解除了就好,天啸,郁公子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清梅姑娘还在等我,我就先进去了。”言毕,潇洒地走了。
马车来了,墨忆搀扶着郁离进入马车,幸天啸也扶着另一边,半点儿也不吃亏地同时进了马车。幸天啸看得很清楚,墨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个小女人,那么,自己也不必急于拆穿,等将她搞到手再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进入马车,幸天啸就成了主导。马车并不豪华,但是相当宽敞舒适,两人扶着郁离躺好,幸天啸便找来毛毯,盖在郁离身上,不过,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不够温柔。接着,不知从哪儿又摸出一块布巾,一小盆水,要给郁离净脸。
墨忆一直紧紧地盯着幸天啸的一举一动,没办法,这马车是幸天啸的,自己不熟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给主子盖被。不过,在幸天啸要给主子净脸之前,墨忆不干了:“就你,别把主子弄疼了!给我!”
“是我将他请来,却没照顾好他,当然要由我来负责,你~,想也别想!”
幸天啸怎肯将这等好事交给墨忆,两人互瞪着对方,一抢一夺间,就此隔着郁离过起招来。幸天啸的掌法,有如落英缤纷,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虚或实,亦虚亦实,宛若万花齐落,实则凌厉如剑。墨忆的掌法,举重若轻,轻灵飘逸,看似闲雅清隽,实则招招凶险,威力极大。
马车里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连装醉的郁离也不得不“清醒”过来:“咳,我要喝水。”
幸天啸还是不肯将布巾交给墨忆,也不告诉他茶水的位置,而是自己去倒茶水,喝完茶再净脸,正好!哼,自己看中的女人,怎么能让别的男人净脸!刚才让他扶着已经是极限!若不是自己现在还没有办法将他从她身边踢开,又担心他看出端倪,又怎能容忍他到现在!
郁离不得已,自己拿过布巾,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随手一扔:“我要睡了,别吵吵。”说完闭上眼睛,再也不去理会那两头“斗牛”,只寻思幸天啸自自己出了红尘醉之后态度突然改变的原因。
两个男人这才暂时偃旗息鼓,不再发出任何响动,不过,眼神之战并未消停,大有要斗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墨忆心里纳闷不已:这个人无事献殷勤,定没好事!可是,他明明占据有利形势,完全可以不给解药,让主子陷入被动,甚至可以以此要挟主子,怎么就突然改变了态度呢?!他,又有什么不可见人的新目的?!
刚才扶着主子,是自己第一次接触主子的身体,感觉格外地软,几乎可以说是柔若无骨,与主子向来刚强的形象严重不符,不象是完全因为中了春药的关系。而且,该死的是,自己竟舍不得放手,更不愿意幸天啸这混蛋触碰他!
在与墨忆的对峙中,幸天啸不时地扫一眼安睡的郁离,向来阴冷的眸中也闪过一丝温柔。昔日若远黛的眉修剪得十分英气,映称得似琼玉的鼻也硬朗了几分,樱唇红润润地让人忍不住想品尝一番。回想她现在紧闭的双眼,虽然晶灿如昔,自信如昔,却多了几分看不分明的意味,不知道隐藏了些什么,难道还和烈王府有纠葛?你放心,有了我,你就再也不用怕任何人了!
为了保证平稳,马车走得很慢,可是再慢也有到尽头的时候。尽管幸天啸希望路更长点,可以肆无忌惮地近距离看郁离的时间更长一点,竹园还是到了。
“主子,醒醒,到家了。”尽管不忍,墨忆还是叫醒了郁离。
经过半个时辰的休息,郁离酒已经醒了大半,客气地向幸天啸道别:“郁某不胜酒力,今日有劳幸爷了!郁某已经到家了,幸爷请回吧。”
“既然已经到了你家门口,怎么可以不请我进去坐坐!对了,离,以后叫我天啸。”刚才在红尘醉还叫我一声幸兄呢,这会儿怎么又叫回幸爷了,怎么听怎么别扭!
郁离心中一愣,口里嗫嚅着:“这……郁某不敢高攀,还是叫幸爷方能显出幸爷的尊贵身份,蓬荜粗陋,哪敢迎幸爷您这尊佛。”这幸天啸越来越不对劲了。
“我说你能叫天啸你就叫天啸。”幸天啸的霸气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也不管郁离的意思,径直就往里走,“七皇子交待我将你安全送到家,我岂能一步之遥就却步!”堂而皇之的借口也有!
墨忆撇了撇嘴,跟在同样无可奈何的主子身后进了竹园:遇到这种耍赖的人,有理也说不清。
“墨忆,你先陪天啸在大厅里坐坐,我去换身衣裳再来。”郁离朝墨忆使了个眼色,朝自己的小院走去。
幸天啸紧随其后:“我扶你去。”当前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接近她的卧室的机会了!
墨忆脸一沉,手一伸,拦住幸天啸:“主子的小院,谁也不能进!”
幸天啸不怒反喜,只不过面上不露端倪,斜睨着墨忆:“哦,你也不能进?”看来她这次确实是瞒着众人,以男子身份示人。
墨忆不置可否:“那和你没关系。”
“切,你也不过是你主子的一条狗,有什么好嚣张的。”眼见着郁离已经进了小院,幸天啸对墨忆冷嘲热讽,丝毫不留情。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没品。”墨忆也不甘示弱地回击,要不是不能给主子惹来麻烦,现在就做了你,以雪适才在红尘醉诬蔑主子之恨,“今天才知幸爷身后天天跟着一条狗。天天与狗为伍,迟早自己也变成一条狗!”
幸天啸冷笑:“只可惜,你就是想成为跟在老子身后的狗,也没有资格。”
墨忆更不屑:“老子也没空和狗说话。”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接下来,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在小院外等着郁离出来。
寻阳站在幸天啸身后,无端端地自己就变成了“狗”,直恨得牙痒痒的:爷说也就罢了,你墨忆算什么东西,居然仗着爷现在看得起你家主子,这么没有分寸地说话!就你们这小打小闹的这点家当,哪是爷的对手,收拾你们是易如反掌!一只已经有儿有女的破鞋,跩什么跩!现在老子不能坏了爷的事儿,不能不忍你,等到爷将你家主子象扔抹布一样扔掉的时候,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三人足足等了半个时辰,郁离仍然没有动静,墨忆叹口气:“主子酒喝高了,只怕是睡着了,幸爷请回吧。”
“你是怎么照顾你主子的,怎么能够凭你的猜测来判断!既然是喝高了,就要进去照顾她。她不允许你去,我进去好了,这也是七皇子交给我的任务,这样离就无话可说了!”幸天啸早就等得不安心了,听墨忆这么不把主子放在心上,做事马马虎虎,更是来气,也不管他还拦在自己前面,直往前闯。
墨忆哪能让幸天啸进去,拳脚直往幸天啸身上招呼,幸天啸一个闪身,越过墨忆,寻阳及时跟进,如影随形缠住墨忆,让他不能去阻挡幸天啸。
幸天啸担心地跨进小院,只可惜,一招就被人逼了出来,一对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横眉怒目挡在自己前进的路上,老妇人叱道:“墨忆没告诉你不能进么,你懂不懂为客之道?!”
幸天啸急忙解释:“是墨忆说他主子可能喝高了,我担心她出意外,这才不顾规矩冲进来,既然有前辈们照顾她,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再不济,也有我们夫妻,轮不到你来操闲心。”年婶说完,毫不客气地将院门一关,给了幸天啸一个大大的闭门羹。
幸天啸这个气呀,曾几何时,自己受过这样的瘪!可是自己确实没有道理硬闯闺房,更兼打也打不过,只得悻悻作罢。
幸天啸转身走了,寻阳也就没有再纠缠下去的意思,道声“告辞”脚不点地地就追幸天啸去了。一路上,幸天啸都沉着脸,寻阳终是忍不住问道:“爷,很扎手么?”
“她身边的人很不一般,不是一个玉虎堂那么简单。再查!”幸天啸回想着刚才与白发夫妻的交手,虽然自己未尽全力,但对方也不见得就没有保留。一个墨忆已经够难缠,这对夫妻更是绝世高手,尚不知还有什么隐藏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