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穆堂主如今也陷入了困境,急于寻找出路。穆堂主,你有人脉,我有财力,做人处事的信念又一致,莫如和郁某携手,一起铲尽天下不平之事!”
“就你?就我?铲尽天下不平之事?这种噱头唬弄三岁小儿尚可,本堂主可不会相信你这狂妄之言!”穆志雄更加不相信郁离的话。
“穆堂主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郁某?想当年穆堂主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之辈,怎么,有了点家业就缚手缚脚,受到点挫折就缩手缩脚,不复当年的豪气了?!”
郁离一番话,说得穆志雄哑口无言,半晌没有回音。
“看来是郁某眼拙,看错人了!也罢,只当今日做了一场梦而已。可惜啊,一代豪杰,一个忠肝义胆的堂会,就要烟消云散了!”郁离边说边向外走。
穆志雄气结:“这玉虎堂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郁离脚不停顿,头也不回:“穆堂主的意思,是要强留谈不拢的主顾?!”
穆志雄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这,你,你算什么主顾!”玉虎堂规矩,生意不成仁义在,差点就被自己气急之下破了!可是,他这根本不能算是谈生意,而是赤一裸裸的强取豪夺!
郁离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穆志雄:“那我算什么?”
穆志雄愣在当场:是啊,他算什么?他不过是来商谈而已,不过是擅闯了总堂外的阵法而且闯过了而已,不过是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而已——其实还算是有点道理——自己平时不会这样气盛,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因为三个月了没有接到过生意,今日乍闻有生意上门,满怀希望而来,谁知竟是这么个“生意”而大失所望?是因为他所说的,自己现在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再也没有当年的豪气了?是因为……
“穆堂主是在担心玉虎堂的前途,还是弟兄们的生死?呵呵,穆堂主慢慢想,恕郁某不奉陪了。”
“要想让我服你,先打过我再说!”穆志雄大吼一声,攻向郁离。
郁离摇头叹息:“不动脑筋,只一味讲打,难怪玉虎堂要没落啊!”
瞬息之间,穆志雄已经攻到,郁离只是直直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穆志雄也好生了得,已经用老的招术竟然硬生生打住,只有微末掌风扫到了郁离,郁离早已经运气相抗,那强弩之末的掌风虽上身倒也无碍。
穆志雄纯粹是因为郁离的话而停止了攻击:“你什么意思?难道玉虎堂的衰落是我的错,而不是暗夜动了手脚的原因?!”
郁离点点头:“玉虎堂一直是暗夜想拔除的眼中钉,暗夜这些年来,换了无数方法,要收服玉虎堂,可是一直没有奏效,直到最近玉虎堂才落了下风,现在甚至要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为什么?因为玉虎堂秉持的宗旨和订立的规矩虽好,却一直未有改进,以不变应万变这样的办法,不是任何时候都行得通的。唯今之计,只有求变,方能渡过眼前的劫难!”
“唉,其实你方才说的,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也曾试着调整过方法,但始终没有奏效,唉!”郁离的话,让穆志雄越听越心惊,深有一针见血之感。
郁离苦笑,不,哭笑不得:“穆堂主耍的那几招花枪也叫调整过方法?!郁某当时就看出来是换汤不换药,还当穆堂主是迷惑对手的,意欲置之死地而后生,谁知……啧啧啧,现在郁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如果玉虎堂就这么倒下去了,那可真是老百姓的悲哀,洪武国的损失!”
郁离时低时高,时重时轻,时紧时松,时直时弯,时摔时捧,终于将穆志雄“杀”得缴械投降。
“那依郁公子看,我现在该怎么办?”说这话时,穆志雄的神色很不自然。
郁离端起茶,轻轻啜了两口,不慌不忙地放下,这才回答:“怎么办?郁某前面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恐怕穆堂主不是当真如此健忘,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穆志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哪里哪里,是一心抗拒,根本没有听进去几句,再加上方才一急之下,全都忘记了,不知郁公子可否详加说明?”
郁离但笑不语。
穆志雄急道:“郁公子可是怀疑我的诚意?郁公子所说在在有理,我穆志雄经此点拨,已经明了此中利害。江湖中人,意气相投,虽初识亦可成朋友,且最重承诺。我穆志雄别的本事没有,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有了穆志雄的承诺,郁离这才开口:“既然玉虎堂接不到生意,那就索性不做了,专一替郁某办事,由郁某提供财力支持。其实,所谓铲尽天下不平事,郁某想的并不是要且武力解决问题,而是用证据、用事实说话,而穆堂主正是郁某眼中负责收集证据的最佳人选!”
“楼外楼和枫林晚并不是郁某一个人的,即使倾尽所有,也可能只能达到粗茶淡饭的程度。而我想做的事,却可能危险重重,生命朝不保夕。但是,如果能够继续保有自己的信念,实践自己的理想,虽苦犹甜!”
“不过,郁某保证不会亏了大家。现在虽然只有两处产业,以后还可以想别的办法,比如说与人合伙制造兵器。同时,玉虎堂一定要尽快进行整合,人不在多,贵于精,尤其忠诚度要高。这是郁某拟的整合方案和第一批想彻查的两个案子,穆堂主看看,可有信心跟着郁某干?”
穆志雄接过郁离递来的信封,展开内容,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一遍,激动不已,当即铁了心:“干,我穆志雄就跟着郁公子干了!今后,玉虎堂唯郁公子之命是从!”
郁离欣慰地笑笑:“穆堂主果真是性情中人!郁某没有看走眼!”
听了郁离的话,看着手中的信,穆志雄回过味来:“敢情郁公子早就料定我会答应!”
郁离起身,恭敬地向穆志雄行了个礼:“穆堂主一如既往,英雄盖世,义薄云天,方才郁某言语中得罪之处,尚请海涵!”
穆志雄忙不迭避让:“郁公子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没有郁公子醒世明言指明方向,我还不知要在黑暗中摸索多久才能找到出路,如今,玉虎堂有了希望,玉虎堂上下感激不尽!”
“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郁离很大哥大地摆摆手,“今天,我还要跟穆堂主要个人,不知穆堂主能否割爱?”
“谁?”郁公子动作还真不是一般地快!
“墨忆。”
“墨忆?!郁公子可真会挑人哪!他可是我挑中的继任堂主的人选,心性坚韧,志向高远,武功高强。就是历练还不够,没受过什么挫折,正下放在门房磨他的性子呢,想不到被郁公子慧眼识珠!”穆志雄唏嘘不已。
墨忆有些莫名其妙地走进大厅,看到堂主满心欢喜又十分不舍的表情,更是诧异:堂主这段时间一直有些情绪低迷,就连刚才迎接郁公子之时,也是强作欢颜,难道真的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可是,为何又有些不舍呢?
不等墨忆行礼,穆志雄就热情地上前拉住他的手,左看右看,显见得十分不舍:“墨忆啊,咱玉虎堂有救了,以后,咱们就认定郁公子为玉虎堂的主子了。”
“郁公子慧眼识英才,看中了你,要你跟着他好好历练,你可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什么,一忽儿功夫,郁公子成了玉虎堂的主子?!堂主他……
郁离更直接:“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无条件地服从,你能做到么?而且,跟着我,会相当危险,你会害怕么?你想清楚了再答复我。”不忠心,贪生怕死,不能当机立断之辈,我可不要。不过,我相信我的眼力。
“我愿意。”墨忆不知道为什么,对眼前这个看上去似乎比自己还小的郁公子,有着莫名的钦佩和信服,还有一种亲切感,不由自主地就忙不迭应承下来……嗯,也许是因为自己向来十分敬重的堂主已经臣服于他吧。
离开玉虎堂总堂,墨忆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怎么就这样轻易离开待自己恩重如山的堂主,离开自己已经效力十年之久的玉虎堂?!难道郁公子有什么魔力不成?狐疑地看着身前那个武功明显不如自己的人,他,凭什么能让堂主这么短的时间就臣服?
似是看出了墨忆答应自己纯粹是一时冲动,现在已经开始有些心里犯嘀咕,郁离心道,这小子果然还要多加磨练,看来自己还要花点精力好好调教一番。
“你最擅长什么?”
郁离突然回头相询,让墨忆有些意外,有点措手不及,但反应很快,很自豪地答道:“属下最擅长的是剑和暗器。”
“就这些?出身玉虎堂,只会点武功?”看来不太明白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