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早已全神戒备,见招拆招,身体异常灵活,招式简单实用,一来一往,与年婶过了十几招。
年婶虽说很生气,想教训郁离,却早就探知她没有内力,出手时也就没有贯注内力。谁知,这臭丫头身法诡异,动作也不见有多大幅度,似乎在和自己玩过家家一般,轻松避过自己的妙招,年婶玩起了兴致,也不停手,只是将自己压箱底的招式都一一使出来,看她怎么应付。
年伯在一旁也看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摇头。
秋亦轩和祁伯姗姗来迟,此时方到,一来就看到紧张刺激的打斗场面。
秋亦轩心急如焚,虽然听说过郁离曾经凭借自己的能力,从守卫森严的烈王府逃出,但毕竟只是耳闻,不曾目睹。而年婶的大名和实力,自己再清楚不过,郁离她怎么承受得起!要是年婶出手没有控制好,伤着了她怎么办!
祁伯一眼就看出年婶根本没用内力,自己并不担心,倒是轩儿太过紧张担心,于是抢在秋亦轩之前叫道:“你们两个怎么一来就打上了,那丫头的身子骨儿,我刚刚调理好,你们可别让我白费功夫了!”
年伯闻言大笑:“你这老不死的,总算露面了。这年纪大了,眼力也不济了,怎么就看不出来她们只是在闹着玩呢!”
“弟妹连绝招都使出来了,这样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也能叫闹着玩!”祁伯可不肯承认自己眼力不济。
“大嫂就是大嫂,什么弟妹!”年婶边说边罢了手,虽然自认自己还年轻,可是,辈份可不愿意让人占了便宜,“哎呀,过瘾,真是过瘾,好长时间没有这么痛快地干架了。小美人,你这徒弟我收了。”
“你想得倒美,谁说让你当她师傅了,以后,她就是……”你们的主子了!
祁伯话没说完,秋亦轩赶紧打断:“以后她就是你们徒儿的娘亲了。”若是明说年伯他们俩是派来保护她的,她将来定然不让年伯年婶跟着。若是当磊磊和晶晶的师傅,郁离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了,而且定比当她自己的师傅更为高兴。
祁伯会意,当即用传音入密将轩儿的意思告诉年伯夫妇。
年伯年婶对望一眼,默认:这大过年的,主子用教主令急急将我们夫妻俩召来,就是为了这个女子,而且是已经有了孩子的女子,有点让人匪夷所思。可这是主子的意思,而且动用了教主令,俩人即使不情愿,也得遵行。
“以小美人的招术,确实不需要师傅了,只要自行练练内力就可以了。倒是小孩子,越小越适宜易筋洗髓,使其彻底脱胎换骨。”
“真的可以吗?他们才三个月大,会不会也太小了?!”磊磊和晶晶就开始习武?天哪,他们还不会走路,甚至还不能坐!
“正好,正好,出了百天就开始最好!”年婶安抚起人来,也是一流。
“啊,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们!”郁离果然十分高兴,虽然表情看上去变化不大,但眼睛却闪闪发亮,无比璀璨。
自此,年婶常以切磋为名,教郁离一些武功招式,见识各门各派的精髓。不过,郁离可不是省油的灯,硬是缠着哄着年婶将所有本事都教给了自己。年伯则每日以内力,为两个孩子各自运功一个时辰。再加上祁伯药力的配合,郁离和孩子们不久便真正实现了脱胎换骨,用年婶的话说,郁离已经算得上一个三流的武功高手了。
三流的武功高手!郁离已经非常满意了,毕竟不到一年时间,而且年纪也大了,早已经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尤其是内力,绝非能够一蹴而就,在祁伯的药物帮助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达到现在的水平,相当不容易了!
半年时间,仿佛眨眼之间就过去了,除了孩子明显长高了,其他似乎和半年前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些人,还是那些事。
秋亦轩自从半年前来到过客山庄,就再也没有离开,时常和祁伯关起门来议事,似乎瞒着大家在进行什么大事。
祁伯忧心忡忡:“轩儿啊,你可要想清楚了,万一不成功,你可就……”
秋亦轩坚定不移:“祁伯,我决定了,再也不想等了,她就快出庄了,我一定要在这之前,将病完全治好,向她表明我的心意。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害怕她出去之后,眼里心里再也不可能装下我。所以必须赶在这之前表明心意,得到她的心。”心爱的她就在身边,那种看得到,却得不到,想去争取,却又不敢争取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好几次自己的手忍不住就要抚上她的脸,却害怕她察觉,强行硬生生打住。
祁伯迅速在脑中盘点着:“现在手术室倒是按照郁离的要求准备得差不多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告诉她,让她来看看还有什么欠缺才好。至于充足的血的供应,她只说办不到,没有再说得更清楚。”在丫头的强烈要求下,自己和年兄夫妻不得不改口叫她的名字。
“我这就去请她看看,检查一下有没有缺漏,如果可以,我想尽快动手术。”得到了祁伯的支持,秋亦轩恨不得自己的想法能够立刻实现。
祁伯拉住急匆匆就要去找郁离的秋亦轩,摇摇头:“唉,轩儿,风险太大了!不动手术,老夫有生之年还能够一直陪着你,至少还有几年,说不定还能够找到医术足够高明,而且愿意一直陪着轩儿的人。而手术一旦失败……”
“我相信她,再说,我真的,真的非常爱她!祁伯,我不想和她分开,我要一辈子和她在一起!我一定要争取,哪怕付出生命!”走不动的秋亦轩,回头看着祁伯,无助而又满含期盼。
祁伯无奈地松开手:“教主要是知道我这样做,非一掌毙了我不可!”
“外公会明白我的心意的。而且,手术前,我会写好一封信留给他。要是没有成功,你一定要尽量拖延,越晚让他知道越好。外公年纪大了,我怕他受不了这个打击。”提到外公,秋亦轩心情亦很沉重,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
郁离刚和孩子们在外面玩完回来,一进门,就看到秋亦轩拿着布巾正等在门口。
“郁离,你看看你,又是满头大汗,快擦擦。”
“运动嘛,就是要出汗才有效果。你是没看到,刚才这两个小家伙爬得可真快。”看着艰难出生的孩子们长得这么健康,郁离满心欢喜。
郁离接过布巾就要给两个小家伙擦汗,却被秋亦轩拦住:“我来给他们擦,你快擦你自己的。”
“我就是想自己给他们擦啦,我不擦,也有奶娘,不用你帮忙,我可不敢指挥你这大少爷。”虽然没有明说,郁离也能看出来,秋亦轩在这过客山庄说一不二,即使是祁伯和孩子们的师傅,也很尊重他,更象母鸡护小鸡一样,将他保护得太好。这几个人可不是有钱就可以雇佣的,真让人猜不透亦轩的身份。
秋亦轩呵呵笑着,手却不停:“我也是喜欢给他们擦啊,这两小家伙太可爱了。”
郁离趁机打趣:“哎呀,亦轩,你这么喜欢孩子,就赶快将你的心上人娶进门,自己生几个啊。天天就窝在过客山庄,围着我的两个孩子转,你也不怕你的心上人不等你了!”半年的朝夕相处,亦轩对自己和孩子们的真诚和热忱,一点一点地让自己放下了心防,真心实意地将他当成了朋友。只是,他举止高贵优雅,身份又隐秘,实在不是会随意结交朋友的人,自己也就一直维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境界,偶尔逗逗他。
秋亦轩一副你真是我的知己的夸张表情:“我就是这么想的啊,所以我已经将手术室准备好了,我要请你替我做手术。”
郁离被逗笑了:“好了,别开玩笑了,还是快擦你的汗吧。”
“谁和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眨眼间,秋亦轩变得严肃无比。
郁离一愣:“啊,你和祁伯成天神神秘秘的,就是在准备手术室啊。早说啊,就不用白忙活了,我跟你说,根本达不到手术条件的了……”
秋亦轩急切地走到郁离跟前,弯下腰,对上微仰着头的郁离那双晶灿如星的眼,诚恳而焦灼地哀求:“别,我已经准备了很久,真的很期待,求你了,先去看看行不行?看看还缺什么,我一定找齐!”
“你!唉。”看着既绝望又充满希冀的秋亦轩,郁离心软了。在烈王府时,到过客山庄之后,数次和祁伯探讨过手术的可行性,实在是风险性太大,成功率太低,还是采取保守的方法,继续维持现状的好。秋亦轩到过客山庄半年了,一直没有发过病,除了不能运动,不能情绪激动,其他倒也和常人无异。维持现状不是很好嘛,何必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