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再一次强调:“师兄,我真的没有干!我可从来没有骗过你!你确认她没有出雅风院?她会不会在别的房间?”那个贱货有那么点本事是没错,可是,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自己出府,更不用说还有两个婴儿!不可能是真的出府了!
老夫人也急道:“对,马上找,整个王府都要找,就算她离开,也不可能这么快出府!”那个贱女人可不能放出去,谁知道她那张嘴牢不牢靠!
问过祁伯,说他离开的时候,人还在。可是,整个烈王府全找遍了,就差没有刨地三尺了,人就是没有找着。
尉迟慕白失魂落魄,一直念叨着:“把她还给我,把她还给我。”一定是勾魂和娘亲把她藏起来了,不然,就凭她自己,怎么可能带着孩子离开!
勾魂强打起精神,指挥府内侍卫四处查找,不放过任何可能性。侍卫们的报告多而杂,然而,其中有一条引起了勾魂的注意。
“今天傍晚的时候,秋公子的马车出去过,刚才已经回来了。不过,最近秋公子的马车时常出去,大约一个时辰后回府。我们每次都认真检查过,并没有任何异样。”
“那马车什么时候出的王府?”勾魂有种感觉,那个贱货就在那辆马车上。
“已经一个时辰了,现在应该快回来了。”统领不是怀疑秋公子吧?那可是王爷最要好的朋友。
勾魂当机立断:“你们马上去追踪那辆马车,打听清楚曾经的去向和接触过的人。”
侍卫领命而去,勾魂自己带了几个人埋伏在清风院外,希望马车回来时,能够从中发现点什么。然而无论是自己的蹲守,还是侍卫们的追查,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可是,那个贱货是从哪儿出府的呢?
无解!
完全无解!
司空凝心就是凭空消失了!
凝心,凝心,你在哪儿?我好恨,恨自己没用,枉自被称为战神,却连一个心爱的你都护不住!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正直的娘亲,会和一直忠于自己的勾魂联起手来,向你下毒手!我离开你只有两刻钟啊,若非他们,其他人又怎么可能将时机掌握得这么好!
尉迟慕白冷笑着看娘亲和勾魂演戏,失望之极,难过之极,痛心之极,对两人的劝告均置若罔闻,将自己反锁在书房里,整整三天三夜,谁也不见。
踏进过客山庄大门,秋亦轩展开一抹向往的笑靥,马上就可以见到司空——不,现在叫郁离——了。三个月了,自己终于成功地引开了慕白对自己的高度关注,可以安全地来见她了!
很快秋亦轩就如愿以偿,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郁离。已经是初冬,但今日晴空万里,暖阳当空,而郁离脸上的笑意,更让自己如沐春风,由衷地为她高兴:她已经完全放下过去,不再为慕白对她所做的一切而耿耿于怀了。
郁离正坐在两辆小推车前,兴致盎然地逗弄两个孩子。
“磊磊,晶晶,妈妈要给你们变个小魔术喔,看好了喔。”
“这是可以给磊磊和晶晶买好吃的东东的钱钱,现在正在妈妈的手掌心里。”
郁离双手一合,然后向两个小宝贝摊开手:“咦,钱钱哪去了呢?磊磊,你知道吗?晶晶,你知道吗?”
半躺着的两个小宝贝居然都伸出手来,咿咿呀呀地指向郁离的一只手,只不过,一个指的是左手,一个指的是右手。
“哇,你们两个真是太聪明了,一人指一个,总有一个对,对不对?呀,真不愧是孪生兄妹,太默契了。”
听到脚步声,郁离抬起头:“秋公子,你来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差点冻结在脸上,亏得是郁离,只僵了一秒钟,就恢复正常了,只是因为实在是太意外了,还以为他说会来看望自己和孩子们只是句客套话呢,毕竟已经相隔三个月了。
秋亦轩忽略掉那僵了一下的笑容,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快过年了,过来看看。孩子们长得很好,你们看上去很幸福。”
这一次郁离笑得十分真诚:“这还不都是托秋公子的福,我还没谢过秋公子呢,今天总算可以当面道谢了。”如果不是他和祁伯,自己也许还被困在烈王府受尽折磨,也许已经命丧黄泉,而孩子们,也必然再见不到阳光。
“郁姑娘说这个话就见外了,当初郁姑娘不也救过我的命,倒是我,至今没说过一个谢字。”
“既然秋公子这么说,那我们就当扯平了,谁也不欠谁。还有,叫我郁离吧,以后我恐怕要女扮男装,别叫惯了郁姑娘,到时改不了口。”
秋亦轩一听急了:“女扮男装?你要离开这儿么?这儿不好么?”怎么我一来,你就说要走呢,当我和慕白是一丘之貉么?在为你做了这么多之后,得到的竟然还是戒备疏远么?这,真是让人寒心哪!
郁离有些奇怪秋亦轩的强烈反应,遂解释道:“这儿很好,简直是太好了,可是,这儿毕竟不是我的家,我也不能一辈子在这儿白吃白住啊,再说,我还得去挣钱养家糊口呢,你们这儿女人不好找工作吧。”
这解释让秋亦轩问题更多了:“什么叫做‘你们这儿’?你不是洪武国人么?你不是司空凝心么?‘找工作’又是什么意思?”
郁离无言以对,只能略为尴尬地笑笑。
秋亦轩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咄咄逼人,放弃了追问:“只要你愿意,你完全可以把这儿当成你的家,住一辈子都没关系,我秋亦轩既然把你救出来,这点担当还是有的。”
但一想起她要离开,秋亦轩又忍不住继续:“只是,你的身体才刚刚好点儿,孩子们又那么小,你怎么保护你自己和孩子们?你知不知道,外面慕白找你的人马到处都是,难道,你是想回烈王府,继续当烈王妃?”
郁离本是一直静静地听秋亦轩一句接一句地又说又问,可是听到烈王府、烈王妃就再也听不下去了:“如果你是来给那个人当说客的,那你就可以走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回去的!啊,不对,应该是我走,这儿是你的地盘,对不起,我弄错了。”
秋亦轩又气又急:“你,你难道不明白,我想方设法将你救出来,是不忍看着你在烈王府饱受煎熬、最终送命么!为此我甚至做出背叛自己多年好友的事,又怎么可能当他的说客!你怎么可以这么看我!”秋亦轩说出些话,自己也吓了一跳,曾几何时,自己这么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了?!
“你别激动,别又犯病了,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能够救回来。不过,请你记住: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烈王府的事情,所以请你以后也不要再提!”郁离的神情再严肃不过。
“看来,你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没事了一样,可心里一定还有疙瘩。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提烈王府,再也不提慕白。但是,今天,现在,你离开烈王府之后的事情,我要跟你讲清楚。你可以不听,但是作为慕白的朋友,即使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我还是必须讲,不是要为他当说客,而是因为我不希望你心里留下任何遗憾。”
“当日你和孩子们从地道过来,坐上我的马车,刚刚离开王府,烈王府里就开始了整个王府的大搜查,当然是一无所获了。”
“慕白压根没有怀疑过我,一直当作是老夫人和勾魂下了毒手,将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三天不吃不喝。我是一直呆到他被老夫人从书房里救出来之后,才放心离开的,当然,也是为了不让他对我有任何怀疑。”
“我本来以为没事了,想要上这儿来看你,却发现被人跟踪了,只好放弃。慕白从书房出来之后,虽说与老夫人和勾魂尽释前嫌,人却变得比你大姐伤他之后更冷,而且不知怎么猜测与我有关,一直追着我不放。不止如此,他还在全洪武国撒下天罗地网,誓要将你找到。”
“我知道,你可能不明白,他既然这么爱你,当初怎么会那么残忍地对你,我只能说,里面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你是无辜的,他又何尝不是受害者。只是,他一点一点放下了对你的仇恨,一点一点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你,甚至不惜与他向来极为孝顺、相依为命的娘亲对抗,对你,真的是用情很深,很真。”
“如果,我说完了这些,你还是没有任何触动,那么,你继续做你,我不会再提起他一个字。不许别人提起,只能说明你心里没有真正放下。而我,希望你考虑清楚自己的感情:爱他,就接受他,不要再为难他,我相信,经过这一次,老夫人和勾魂都已经充分认识到了你对慕白的重要性,不会再为难你了;不爱他,就从心里彻底忘记他,不留下一丝痕迹,这样,你才能继续寻找属于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