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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微茫

冬天很快就要过去了,带着那场伤痛的火难。周川子和王新也相约一起离开了余村,那小城的念想也就印记在严冬的干燥里。乘着驶向远方的列车,开向那里的天际,明日今时的阴天也许能在下一次的季节里开出阳光,然后洒遍万山,最后生机盎然。

王新很久以前来过大江这个小县,这个城市的名字很简单,因为这个地方的人祖祖辈辈依靠小县旁的大江为生,所以起名叫大江。

王新上一次来到大江的时候还是一年以前。那时候认识了一个得了白血病的小姑娘叫西丹。西丹一生下来就被父母无情地抛弃在街头,后来被福利院收养。可是就在去年她被查出得了白血病,医生说西丹只能活半年。

后来当地媒体报道了这件事情,热心的人不断的向西丹伸出援助之手。王新也是偶尔在报纸上看到了这个消息。他特地去医院看小西丹,并以父亲的名义捐款了十万。但是金钱是无法战胜病魔的,生命在有的时候就是显得这样脆弱,无奈到让人同情。

医生对王新说西丹的病撑不过一年。那一天王新在医院为西丹做了一天的义工,还买了很多女孩子喜爱的毛绒玩具,给西丹讲很多大城市孩子常听的童话故事。直到临走时,王新和西丹约定,要西丹一定要坚强地生活下去,等到她病好了就带她周游世界。离开医院的时候,王新还不知道为什么流了泪。

如今也是一年后了,王新也不知道西丹在哪,怎么样了。他和周川子讲完这个关于生命的故事后,就迫不及待地来到医院探寻西丹的下落。

“病人两个月前就已经离世了。”知情的护士说道。

“你说什么?”王新愣了愣。

“我们医院拨打了你在匿名捐款单上留的联系方式原本想通知你,可是始终没有联系上。”

“她父母最后联系上了吗?”王新问。

“没。”护士小姐说,“不过小女孩很坚强,她在去世前都每天过的很开心。”

“好,谢谢你了。”

“不客气。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忙了。”

王新点了点头。川子走上前微微拍着王新的肩。“她很坚强我知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点遗憾。”

“人死毕竟就死了。”

“我感觉我的周围充满了死亡的气息,那一种让我窒息的感觉。”

“不要这样想。”

王新转了过身子面对着川子,他把眼神放在川子的眼神里。两个人就这对视着。

“周川子。”王新还是开了口,“什么可以让你停下脚步。”

“遇到了才知道。”周川子说。

“我好像对你有点感觉了。”

“王新。”

“我不急着你回答什么…”

“我有喜欢的人了。”

“好吧。那当然希望你快乐。”

“谢谢你。”

“我们还能一起走遍每个地方吗?”

“其实我想找到他。”

“那我陪你找到他。”

走出了医院,还是下午冷冷的天气,泛着微光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阳光普照的一次。每个城市都仿佛一个模样,一样的匆忙。

余泰随着乱流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选城。他找了一份工地上的活,每天忙里忙外地干活,手机里存着周川子的电话却不敢打给她。在这个城市他打算不去认识别人了,他尽量不让别人看他的正脸,每天早早地干完活就收工。也就是那个时候,余泰学会了抽烟,他的头发长了也不会再去打理,衣服脏了也不会再去管它。来到这个城市快一个月了,他变得很快,变得越来越不像奉顺那个大男孩,变得不再属于大海,变得即使出现阳光也无法沐浴其光芒。

选城,再过几百公里就是桐城了。这里也有绵延不断的山脉从而阻挡了余泰思念远方周川子的念想。这里有美好的风景,却没有美好的人。

以后的日子,余泰再也不能旅行了。因为他还要报仇,他的恨还没解开,余村的王佑天和他父亲的坟。那十几年下来的家破人亡,曲终人散。

大江和选城离的很远,也只有旅者才能连接着两个微不足道的地方和人。冬末马上也要迎来了春节。可惜又要来一个万物复苏的迷人季节,然后悲哀了那些不想更是不敢看风景的人。

这寒风吹着吹着,花儿却迟迟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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