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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露露,别动好吗?我好想你,每一天都疯狂的想你。”察觉到许露的抗拒,梁珞辰更紧地搂住许露:“那次在慢摇吧我们在一起的相片被登出来了,可能就是那次你留给她的印象不好吧,我以为她早就认不出你来了,没想到她还是派人查出了你,这也就是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出来见你的原因。”

“既然如此,今晚为什么还要出来见我?”许露任他搂着,冷冷说道。

“为什么?你真想知道吗?”梁珞辰微微松开许露,指了指心口苦涩一笑:“因为我这里满满当当塞的全是你,因为我不想家人稍有阻挠,就放弃你。我们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十年的时间能改变多少,我们谁也不知道,如果你的心里也有我,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努力去面对?”

“是啊,十年的时间能改变多少,我们谁也无法预料,或许那时候你早已成家,早已忘了曾经还有个我,早已不记得今晚所说的话……”不知为何,想到他要和别人成家,许露眼眶竟然渐渐发热,难道是想要流泪么?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在他面前软弱!

抬起脸,她冷漠地笑问:“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等你十年?!青春有限,我不会浪费时间,陪你梁少爷玩一场灰姑娘与王子的爱情游戏。”

初恋,一般最终都不会修成正果,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她不想成为他人生中的过客,不想成为他以后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更不想他多年后同别人谈起她,语带不屑地说:她啊?我早就玩过了。

“我没有玩!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想过和你玩玩而已,你别侮辱我的感情!”梁珞辰认真地看着许露,漆黑明亮的眸中闪过一丝恼怒。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了,梁珞辰将头埋在许露耳旁如呓语一般呢喃:“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被你深深吸引了,倔强的你,让我佩服;骄傲的你,让我欣赏;冷漠的你,让我着迷;无助的你,让我心伤……许露,你知道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里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了,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这一辈子,我对你的心意,都绝不会变!”

耳旁的话,让她震撼、动容。抬眸,他那凝视着她的双眸至真至纯,仿佛沉淀着日月星辰的光辉,流光溢彩,清澈通透,丝毫没有沾染到一丝尘世浊气。

心里,甜蜜如丝如扣,缓缓将自己的心紧紧缠绕。这样的他,应该是在意她的吧?就算以后分开,他此刻对她的感情也是真实发自内心的吧?可是如果王子从通话中走出来,面对现实中的她呢?他还有勇气说出刚才的话吗?她忽然很想知道。

“去我家里坐坐吧,我冷了。”

“方便吗?可……可以么?”梁珞辰一愣,不确定地问。

“我家里没人,就我一个人。”

“好吧。”梁珞辰有些受宠若惊,微微一笑,握紧许露的手便向着那亮着灯光的房屋走去。

临进门时,梁珞辰被脚底下的石块一绊,险些跌倒,许露赶忙扶住他的胳膊,轻轻说了声:“小心。”

屋内,昏黄的灯光笼罩着破旧简陋的家具,颇有些鬼片的气场。以梁珞辰平日所接触到的环境而言,他显然没料到许露会住在这样破败不堪的地方,看着污渍斑驳墙壁上,大片大片的灰色石灰已经高高翘起,摇摇欲坠,他站在门外足足愣了一分多钟,还没从惊愕的状态中缓过神来。

“怎么?怕我的家脏了你梁少爷的名牌服装,不愿意进去吗?”许露用梁珞辰不知何时已经松开的手,抱住双臂笑问。

“怎么会?”梁珞辰尴尬地笑了笑,抬起穿着意大利名牌皮鞋的腿,迈进简陋的客厅。

环顾四周,梁珞辰始终沉默着,以前在书本上看到家徒四壁,他无法想象是何种场景,今天终于有幸亲眼看见了。

看惯了泡沫电视剧中女主见到男主豪宅时,张大嘴巴惊诧的表情,没想到到了自己身上,竟然演变成王子看到灰姑娘的住所,目瞪口呆的表情。好在梁珞辰修养够好,竟然还能做到面不改色,没让她太过难堪。

“这就是你从小生活的地方?”梁珞辰漆黑的眸光,遮挡在一排浓密的睫毛下,许露看不清他心中所想。

“是,生活了十几年了。”许露靠在自己的卧室门前说道:“进我房间,坐会儿吧。”

梁珞辰微微踌躇了会儿,还是跟着许露走了进去。

狭小的房间,不足他的卧室一半大,却收拾得干净清爽。门对面放置着一张他无法想象其简陋的小床,床下整齐地摆着两双许露平时穿的平底鞋,窗户边是一张少了两个抽屉的办公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几本书和一盆小小的仙人球。

环顾整个房间,唯一值钱的,恐怕就是许露放在墙壁上挂着的红色头盔,鲜红耀眼。

“那个,是陶泽买给我的。”许露见他目光停留在头盔上,淡淡解释道。

“我知道。”梁珞辰微微一笑,转而又看向其他地方。

安静,让人害怕的安静,静得整个世界仿佛都进入了休眠。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沉默得让前一秒还感觉亲密的人,瞬间拉开了千里远。

“我去给你倒杯水吧,你随便坐。”许露打破沉默道。

“不用了,把你从小到大的照片拿给我看看吧。”梁珞辰故作轻松地一笑,想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坐下,却发现椅子破败不堪,索性在许露窄窄的小床上坐下,谁知床板嘎吱一响,吓得他赶紧站了起来。

许露将自己的杯子洗过一边又用开水烫过,倒了一杯水端了进来递给梁珞辰道:“没什么可招待的,喝杯水吧。”

梁珞辰看了一眼廉价的塑料杯,接了过来,不着痕迹地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温柔一笑道:“把你的照片拿来招待我吧,我想看看你小时候,是不是比现在可爱。”

许露愣愣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的童年是灰色的,就连记忆都带着灰色的哀伤和寂寥。真的没什么值得纪念的,要照片干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小时候的照片丑丑的,怕坏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不敢拿出来给我看?”梁珞辰故作坏笑道。

许露从床底的鞋盒里,拿出自己小学和初中的毕业照放到梁珞辰手中,垂下眼睑缓缓道:“这是我,所有的相片。”

看着手中单薄的两张毕业合照,梁珞辰心头一沉,笑容也僵在了俊美的容颜上。

初中毕业的她,已经出落成耀眼夺目的明珠,虽然依旧是一身普通的T恤加牛仔裤,却难掩她的绝代芳华。她站在众人中,犹如鹤立鸡群一般傲然醒目,清冷漠然的脸上,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她投向遥远的天空的目光深沉如暮霭,让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小学毕业时的她,身高已是出类拔错,虽然小脸还没长开,但已经今天的雏形,所以并不难认。衣衫褴褛的她,站在一群依照干净整洁的孩子堆里,显得无比寒酸、落魄。在清一色的笑脸中,许露不带一丝笑容的小脸,如重锤一般狠狠砸中他的胸口。

毕业照在他手中越捏越紧,胸口闷得呼吸不顺。想想他过得日子,再对比许露的日子,他有一种深深地负罪感。

“许露,我……”梁珞辰垂下眼睑看着手中的相片,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看着梁珞辰低垂的眼眸,许露眼底一片黯然。

“我想,我想这个差距,也并不是不可跨越的吧?”梁珞辰深吸一口气,抬起晶亮眼眸看着许露道:“其实,你的身世如何,我并不在乎。”

“呵呵……”许露凄楚一笑,道:“不在乎么?你不乎,能保证你的家人也不在乎么?我今天已经和你妈妈势成水火了,想让她接受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妈她就是那种很挑剔的人,只要凡事顺着她就好。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不见得她会不接受你。”梁珞辰看着许露目光真挚道。

“梁珞辰,你,并不了解我!”许露避开梁珞辰的目光,淡淡的语气中,难掩失落:“我许露,是不会为了爱情委曲求全的人。你的家世,注定了你不可能和我在一起的,不如趁现在就放手。”

“不!”梁珞辰猛然搂紧许露,失去了往日的优雅,急道:“我不放手,就算他们谁都不能接受你,我也不放手!”

“那你准备让我怎么办呢?等你长大独立,然后陪在你身边,做你的情人?这是你所期望的吗?”

梁珞辰痛苦地闭紧双眼,不发一言。

许露淡淡一笑道:“对不起!我许露,只会做第一个我,不做第二个谁,更何况是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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