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非让我把你破处了,你才心甘情愿接受这笔钱吗?”
“是的!”
“这笔钱,对我而言不算什么,我根本就不在意。”
“可是我做人的原则在意,我只接受交易,不接受赞助。”
“你……”她真的是让人很无语的丫头,让他狠得恨不能将她推入海中,好好洗洗她的脑袋。
一时气极,天麟吼道:“你这样像个大冰块一样,你以为我能对你产生兴趣吗?你是想让我诱奸你,还是强奸你?”
夜露难得的脸上一红:“如果你愿意……我会把自己当成出卖肉体的商品,尽量让你满意。”
“呵呵……满意?”天麟缓缓走近,轻轻捏起夜露的下巴,故作轻佻地问道:“你知道男人需要什么样的女人吗?你伺候过男人吗?你知道怎样做,才能让我满意吗?”
夜露缓缓抬头,一双灿若繁星的眼眸,望进天麟的眼中,抿唇道:“我……尽力试试吧。”
话落,她踮起脚尖,双手捧住幕天麟俊美无俦的脸颊,花一样馨香柔软的唇瓣,轻颤着电影慢镜头般贴上幕天麟的嘴唇。
如此美丽的月夜、如此动人心魂的佳人,幕天麟禁不住心头一震。他知道自己该推开她的,可是当手触及到她的肩头时,他却又不忍推开她……她像一株含苞待放的玫瑰,野性、带刺,却又充满着未知的诱惑……
“幕天麟,我们完了!”身后猛然传来的一声怒喝,让幕天麟禁不住全身一颤。
幕天麟如梦初醒般猛然推开夜露,紧张得握住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子手腕道:“姗姗,你听我解释!”
许露倒退几步在沙滩上站定,看向天麟追赶的女子,矮矮胖胖的身材,平凡却清纯的脸蛋,全身上下唯一可算得上亮点,就是一双大眼睛格外得透彻。
原来是捉奸来了呢,不过真没想到如此俊美的男人,竟然对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如此在乎,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这世界上还有爱情这种东西吗?许露不屑地淡笑着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幕天麟到底追着姗姗说了多少好话,许露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倒是有点儿意外。为什么那个叫姗姗的女孩不来甩自己一个耳光?这不是捉奸的女人,每次出镜必不可少的戏码吗?呵呵……没有挨打她倒有些不安呢,她好像真的很犯贱呢……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回荡在静谧的空气中。一瞬间,整个世界清静得只能听到潮水的声音。然而被打的不是夜露,是幕天麟。
“你……打我?”幕天麟难以置信地问。
许露循声望去,就见月光下,天麟紧抿薄唇,看着姗姗的眼神中尽是心碎。
“我……我……”姗姗看着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双手,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打了幕天麟一记耳光。
“陈柏然他就那么好么?!不管他怎样对你,你都可以原谅他,而我,就错了这么一次,就不可原谅了么?”
“呵呵……既然你这么想分手,那么好吧,我成全你,分手好了!”说完,天麟决然转身,驾车离去。
见事态的发展超出了预估的状况,叶昊天不仅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有些得意,谁让他真的很不喜欢幕天麟这个花花公子呢?身为姗姗的义兄,怎么也不能看自家的妹子往火坑里跳呢?!
临上车之前,叶昊天见许露身为第三者却仿佛是事不关己一般,对她始终如一的安静与镇定难得地产生了一丝好奇,如虹的凤眸有些意外地看向了她。
月光下,她目光清冷,神态恬淡,全身沐浴在月光中,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月光仙子。
呵呵……是个不多见的女孩呢。唇角微扬一个上翘的弧度,叶昊天将姗姗扶进车内,转身钻入车内,驾车离开。
沙滩上恢复静谧,只留下夜露一人,面对整个空旷无人的海面。在沙滩上坐下,倾听着那海浪的声音,双手掬一捧细沙任它们在指间流去……她也该离开了呢,可是回哪儿呢?她的家在哪里?她的彼岸在哪里?她的归处又在哪里?
没有尽头的黑暗巷道中,她一直在发足狂奔着,前方没有光明,没有等候她的人,没有她渴望的温暖,更加没有希望……可是她却不想停不下来,因为不被黑暗吞噬的唯一方法,就是不断地奔跑下去。
脑海中不断地涌现出曾在她身上发生过的好多事。
10年前的一个夜晚,临睡前,她紧紧地握住身边妈妈的长发,以为握住了妈妈的头发,妈妈离开的话她就会知道。可是一觉醒来,妈妈还是走了,并且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从此,每个日出和黄昏后,都会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家门前的高坡上搜寻着山下妈妈的身影。可是这一等,就等了10年,直到记忆风化了母亲当年的模样。
瑟瑟寒风中,许强攥着许露的头发将她拖回家,狠狠扔在地上,对她吼,你妈妈她不要你了,你要她做什么?!他连踢带踹地从她手中抢走妈妈唯一的相片,然后撕成碎片,砸在她的脸上。
她流着泪,把妈妈的相片一片片粘好,却又被许强抢走,当着她的面要将它烧成灰烬。她抱着他的腿苦苦哭求,她喊他好爸爸,她说以后一定会好好打扫家里的卫生、一定不会在洗碗的时候把碗打碎……他一脚将她踹到墙角,告诉她,这是你该做的,要是连这些都做不好,就乘早滚出去要饭!
看着妈妈的相片在火中卷曲,化成灰烬掉落在地,她的泪干了……从那一刻起,她再也不相信眼泪,也是从那一刻起,10年来她再也没有哭过。
痛苦……黑暗……寒冷……挣扎……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冷漠,此刻都在痛苦的回忆中被撕裂,只余彷徨和无助,在痛苦的泥藻中绝望沉沦。
梦境中,她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无穷无尽的黑夜。在瑟瑟寒风风,她蜷起瘦弱的身子抱着膝,固执地守望着那条黑漆漆的深巷,等待着,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后来她看到自己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小小的身子,在暗夜里瑟瑟发抖,而长大后的她,就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年幼的自己,看着自己慢慢被绝望的潮水淹没。
被意识强行压制的记忆冲破意志,化为利器切割着她自认为早已麻木的心。原来她的心还没有死,还会疼,还会痛。
妈妈,你在哪里?我真的好想你,好想离开那个家,可是我又怕自己离开了,你找不到我怎么办?妈妈……妈妈……
意识慢慢被哀伤感染,直至与梦中的自己完全融为一体,掌心中指甲深嵌肉中后留下的印记,正在徐徐渗血,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看着沙滩上颤抖得犹如风中飘零的落叶一般纤细的身体,叶昊天高大的身躯缓缓地蹲了下来。她究竟是梦到了什么,竟然会难受至此?为什么明明难受至此,却又在拼命压抑自己的感情?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送走姗姗后,会鬼使神差地来到这里;他不明白为什么看到她蜷着身子颤抖,会把衣服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他更不明白向来连面对死亡都可以冷漠以对的他,竟然会把她抱进车内。
今晚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太不可思议了,他自己都感到迷惑。
香烟点燃,余烟袅袅伴着他的寂寞在空中扩散,想起大洋彼岸的痕风,他如虹的凤眸中不复犀利,转而被一种深沉的柔情,一层一层地密集覆盖……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压抑的低呼。叶昊天向来警觉,稍有异动便已醒来,见许露仍然沉浸在梦魇中,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他有些嫌恶地拿掉外套,随手扔到了车外,
再看向她时,却见她紧咬的下唇竟已沁出殷殷血丝,而她的眼角却连一颗泪也没有。一个连做梦都压抑着泪水的少女,一个深夜独睡海边也不愿归家的少女,她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一瞬间,他竟不忍心看她继续沉溺梦魇,膝盖轻轻撞了撞许露的膝盖道:“醒来,别睡了。”
许露一惊坐起,映入眼帘的是男子在海风中翻飞的墨发、俊美深刻五官上,一双如海洋般深邃迷人的凤眸、散发着仿佛与身俱来的凛然霸气与浑然天成的邪魅、冷漠。
“你是谁?”许露见还在沙滩边,定下心冷冷问道。
叶昊天唇角邪邪上扬,凤眸微殇:“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说,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
许露垂睫一声不吭地跳下车,看着车内的叶昊天淡淡一笑道:“我家在哪儿,你也不需要知道。”
叶昊天迷人的凤眸内闪过一丝讶异,还从来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这样无视过他呢,有意思。
原以为她只是对自己欲擒故纵,没想到她跳下车竟然就那样不回头地走了,既然她不需要帮助,而他也没有多管闲事的心情,那么就此分道扬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