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已经游离太久了,有些事,有些人,终究无法避开,总得带着那些记忆,头脑清醒地走下去,去避免更多生灵经受一样的痛苦。
(1)
那怪人手中提了一坛酒,穿的一身破烂长袍,站在店门前摇摇晃晃,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可偏有一股子劲,撑着他不要倒下,就在“妖番”门口晃来晃去,引得旁人尽是侧目瞧他。路边两个小学生,好奇瞅瞅他,悄声嘀咕道:‘这人cosplay很敬业啊,醉酒装得很像啊,你说,这cos的是谁啊。’“谁知道,估计又是哪个冷门番的人物吧,这袍子,也太脏了,现在的coser太辛苦了......”
这怪人在门口晃来晃去,吓得一些来买漫画的人,想进又不敢进来,店内的店员见了,急忙去找老板了,只见货架后钻出来一个胖胖的,面上带着和蔼笑容的中年人,他笑着把门口那怪人拉进店内,向客人赔笑道:“别怕,别怕,这是一位coser,今天来这捧个场,就是角色可能大家都不知道,他是装醉的,今天店内漫画均打七五折,还有抽奖,可能会抽到手办哦,欢迎大家光临。”老板的这一通解释,众人纷纷放心进店,店里又忙活了起来,偶尔一些孩子还会问问那怪人cos的是谁,那怪人也会端起酒葫芦向他们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2)
直到夜幕降临,送走最后一位客人,那胖老板关上店门,指挥店员收拾书架上的漫画,自己带着那怪人向里走去,明明只是个很小的书店,但在那胖老板的带领下,那走廊好像长的走不完。走了大约有十五分钟,那胖老板停在了一扇门前,那怪人道:“老板,不以真面目示人,这可不太礼貌。”胖老板和蔼一笑,打了个响指,那矮胖子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子,那男子有着白皙的近乎病态的皮肤,浅棕色的长发被简单地束了起来,那对浅棕的眸子,带着细腻的温柔,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手指修长,指甲如粉色的莲瓣,显得他愈发苍白,在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伤痕,让人暗叹可惜。
他道:“你这一身破衣烂衫,可一点都不礼貌。”那怪人噎了一下,随即笑道:“这不有四百五十一年没有下山了吗,上次让那头死驴下山买衣衫,结果这几百年变化太大了,有些难以接受啊。”“那可不怪我,那我就不请你进去了,昨天刚拖完地的,说吧,你要卖啥。”畔流随意挥挥手,无视了某怪人一脸黑线的样子。怪人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了一道黄色的符文,畔流看看他手中那道符,又看看那怪人,道:“缚妖令,东西是好东西,不过这明显是用过的,不值钱,不收。”那怪人道:“畔流老板,你说我这也是常客了,就不能通融下。”“通融,我和你很熟吗?常客?我应该是第一次见你吧,套什么近乎。”畔流转身就走,那怪人忙拦下:“就上次那个穿了一身草裙的那个,记得不,那个是我的驴,他上次当了个明代的瓶子,就一个捕妖瓶。”“我想起来了,客户名字叫树枝的那个是吧。”“对对对,老板你记得真是太好了,就是他。”畔流心道:一个穿草裙的怪人,又脏又臭,还有一个奇葩的名字,谁会不记得。那怪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忙道:“哎呀哎呀,这忘记介绍自己了,我叫冯机泗,字......”“停,没人听你啰里啰嗦说一堆,我也不当破烂玩意儿,你爱去哪去哪。”畔流不耐烦的转身就要走,冯机泗急道:“我会画缚妖令嘛,我画给你啊,我这还有委托啊,总要听完的嘛.”
(3)
畔流依言转身,微笑看向他:“那可是贵客了,快请进,请进,阿良啊,快倒杯茶啊,端进来,快些,别磨叽。”冯机泗看着他一百八十度的转变,颇有些惊讶,他颤巍巍的走进了那间房间,疑惑道:“不嫌我把你昨天拖过的地弄脏了?”畔流满脸堆笑:“不嫌弃,不嫌弃,俗话说得好,顾客就是上帝,我就开个玩笑,莫当真,莫当真。”冯机泗道:“上帝是啥玩意儿,没听过,不就是个缚妖令嘛,大惊小怪,真是。”
畔流笑容一僵,惊道:“什么叫大惊小怪,知不知道,自缚妖司上任先主死去,除了他的最小的弟子外,被派出的其余弟子,尽数死了,这可是一件怪事,现在的缚妖司可没了这缚妖令,妖类们可肆无忌惮,听说人界也颇受牵连,出了上百桩失踪案,现下缚妖司广招奇人异士,捉拿各地暴乱的妖群,这缚妖令只有缚妖司司主的亲传弟子可习得,你这一手,若不是骗人,那你就一定是那名还活着的弟子,你真能画出缚妖令,那你的价值,现下足抵得上一个缚妖司。”冯机泗抬起了头,声音略有发颤:“缚妖司司主死了,什么时候,其他弟子什么时候死的。”畔流盯住他:“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凌肆。”声音是肯定的,容不得质疑,畔流拿起他放在茶几上的缚妖令,伸手撕碎了这道符纸,看着他惊愕的表情,面无表情道:“不知道冯澈会不会伤心,自己的小弟子仅因为区区旧事而停步不前,自甘堕落。”“闭嘴吧,闭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为什么会停步不前。”
他没有反驳,缓缓低下了头,弯腰去捡那些碎片,畔流用引火术点燃了那些碎片,向房间门口走去,边走便说道:“你在这想一想,缚妖司的巨变牵连过大,六界皆有参与,若你还是这般,那你就回去吧,若你想通了,便到二楼找我,我告诉你这四百五十一间所发生的所有事,但你得是清醒的,我讨厌和一个酒鬼说话。阿良,带他去沐浴,把他收拾干净,把账先记下。”凌肆看着那符纸所烧成的灰烬,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