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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恶心》

~1964 法国~

I also don't ignore me, on the contrary, this morning; I washed a shower, shave beard。 But then I recall all these little affectations carefully, I really don't know how can I do this, these actions how pointless。

我也不忽略我自己,恰恰相反,今天早上,我洗了一个澡,刮了胡子。可是后来我回想一下所有这些细心的小动作,我真不懂得我怎么能够这样做,这些动作多么无意义。

“获奖理由”

他那思想丰富,充满自由气息和探索真理精神的作品,已对我们时代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名人小记”

让-保尔·萨特(1905—1980)

存在主义哲学的创始人萨特,我们因为哲学敬佩他,因为文学熟悉他。作为1964年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他也是第一位拒绝此项奖的人。用他的话说:“我的拒绝并非是一个仓促的行为,我一向谢绝来自官方的荣誉。”

他表示:拒绝瑞典学院并不是因为轻视,而是基于个人和客观的理由。他相信人与人、文化与文化之间的交流是没有必要在任何机构的介入下进行。然而,他的拒绝并不能改变诺贝尔文学奖颁赠的有效性。

萨特就是这样有个性、有想法的另类作家。他的存在主义文学带给文学界新鲜的气息。“自由选择”、“世界是荒谬的”、“存在先于本质”是他的哲学核心,也是文学创作的主题。

1905年的夏天,让-保罗·萨特出生在巴黎,他的父亲是一位海军军官,在他两岁的时候,父亲在印度支那患热病去世。十二岁时,母亲改嫁给海军工程师。继父十分迷信数学、科学,总是主张让萨特以后也做工程师。可是,萨特对这一切十分厌恶。

由于他三岁时,右眼因角膜翳导致斜视,继而失明,这给他的生活带来的不小的影响。为了不让别人看不起自己,从小就开始阅读大量的文学作品。他聪明好学,七岁时就能读拉伯雷、雨果等人的作品;中学时代便接触叔本华、尼采等人的著作;1929年,他以口试第一名的成绩通过了哲学教师的学衔会考。这一年他与相伴一生的伴侣西蒙娜·德·波伏瓦相识,也就是在这年十一月,他赴军队气象部门服兵役。1939年应征入伍的他还被抓做俘虏,第二年获释,回国后在中学任教,并积极参加抵抗活动。

尽管萨特从小就才华横溢,但实际上他的第一部作品直到三十三岁才发表。其代表作《恶心》姗姗来迟,从此奠定了他在文学殿堂不可磨灭的地位。他的主张被称为哲学上的存在主义,他的小说和戏剧被称为文学上的存在主义。

不管他承认不承认自己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他的文学创作和哲学思想都将被载入历史,永恒流传。

“内容梗概”

日记里记载了一个名叫安东纳·洛根丁的男人的生活点滴,他发现身边的世界一片污浊,令他恶心想吐,每个人都浑浑噩噩,生活反反复复没有任何意义。自己也是毫无价值地存活着,还不如死去的人痛快。

可是,不管是死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都有一个难以忍受的痛苦,那就是孤独。对于现实的厌恶、未来的迷茫、生活的陌生让他越发地感到自己格格不入,孤独无时无刻不充斥着他。

“精彩赏析”

一个名叫安东纳·洛根丁的男人,住在布威尔城,他写了一本日记,将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记录了下来。

开头是没有注明日期的一页,上面写着:星期六,几个顽童在打水漂,我也想学着他们的样子,将石头扔到海面上去。可是,正当我想要扔的时候,忽然停住了。石头从我的指缝落在地上,顽童们站在我的背后笑我。这些事情其实只是表面上发生的,因为我根本没往心里去,因为我看见了一件东西感到恶心,可我不知道是我所看到的大海还是那块落地的石头。

1932年1月29日,星期一。今天早上,我在图书馆里看书,“自学者”过来和我打招呼,我用了十秒钟都没有认出他。那是一张陌生的脸,他的手像一条肥大的白色的肉虫握在我的手里。我马上松开了他的手。

我感到深深的厌倦,我对自己的经历、谈话、穿衣等等都无法理解。1月30号,我从九点在图书馆工作一直到一点。我整理好了第12章关于德·洛勒旁在俄国居住的全部事情。可我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对这个庞大的世界感到厌倦,它是那样的乏味。

我永远也找不到任何人去谈话,我不去接受什么,也不会给予什么。我很喜欢捡栗子、破布或者是一张报纸。因为把它们捡起来是我最愉快的时刻,握在我的手里,恨不得把它们吃进嘴里。

今天,我注视着一双穿在骑兵军官脚上的灰褐色皮靴,它踩着一张躺在水潭旁的纸。那是小学生练习薄上的纸,雨水已经把它打成了卷,上面还有水泡。页边的红线已经褪成了粉红色,几处墨迹已经化了。这纸的下边埋藏在泥泞中,我弯下身,体会着接触这块柔软而新鲜泥团的快乐,它使我愉快。我想要把它揉成小圆球,可是我没做到。

因为我害怕和它们接触,就好像它们有生命一般。我清楚地记得前几天在海边打水漂的感觉,令我恶心作呕,那种感觉不好受。

星期五。我对着墙上的那面镜子看去,镜子里照出来的都是我的面孔。我对这个面孔并不了解,甚至不能判断它究竟是美丽还是丑陋。除了我的头发,装饰着我的脑袋,其他的鼻子、眼睛和嘴巴都似乎没有意义,甚至连表情都没有。那双眼睛看起来多么地可怕!

在咖啡馆里,我再一次有了恶心的感觉。它把我牢牢地抓住,依附在我身边的一切事情上。侍女玛德兰纳冲我嚷道:“老板娘不在这里,她有事去城里了。”我马上觉得呕吐感抓住了我,我想呕吐。我真的受够了!我叫侍女过来放了一张爵士乐的唱片,我才开始感觉温暖,感到愉快。

星期三。一圈阳光照在图书馆的纸台布上,光圈里有一只苍蝇在懒洋洋地爬行,前脚相互摩擦着,好像在取暖。我决定为它效劳,把它杀死。它当然看不见有一只食指正在上方降临。“别弄死它,先生。”“自学者”又在大声喊叫了。可是,它裂开了,它白色的小肠子从肚子里挤出来了,我帮它把存在里面的清除了一下。“我这是在为它效劳”。

我多次在图书馆里看那些画像,因为他们总是带给我一种想法:他们都享有存在的权利,对生命、工作、财富等等。可是我却没有任何存在的权利,我是偶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我对存在的厌恶其实也是自己存在的方式。

我总是与“自学者”进餐,他说要热爱人类,我反驳他“一个人不能够仇恨人类更甚于他热爱人类。”可是,我不打算和他大谈人道主义,所以我不再说话。他把脸靠得我很近,我突然觉得恶心。

傍晚,我还在被恶心所控制,我知道它不会那么快就离开我,可是我忍受不了它了。刚才,在公园的时候,橡树的树根正好在我的凳子底下。我微微弯下身体,垂着头,孤独地面对着这堆完全没有感觉的东西,它让我感到害怕。我觉得,我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就像冻僵了一样,沉浸在这可怕的陶醉状态中。可是,即使是陶醉在这种状态中,也还是会有新的东西出现,所以我开始恶心。

安妮来信说要去巴黎,让我去看她。其实,我们已经分手六年了,我都把她忘记了。可是,一想起能见到她,我就感到幸福。

星期六,安妮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给我打开了门。她已经不再是小姑娘了,长胖了。她说:“我确信我变了,我觉得没有什么完美的时刻,而我只是在肉体上还活着。”她的脸变得苍白而憔悴,是张老太婆的脸,十分可怕。可是,这张脸肯定不是安妮召唤来的。

星期三。这是我在布城的最后一天。下午我来到图书馆,“自学者”也来了。我想: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我突然觉得过去已经死去,而我孤独且自由,可是这种自由更像死亡。还有两个小时,火车就要开了。我来到咖啡店,打算和老板娘告别。侍女跑过来对我说:“你真的要离开我们吗?”“对啊,我要去巴黎。”看得出来,玛德兰纳想讨好我,举着那张唱片对我说:“你的唱片,你喜欢的那个,现在还要听一遍吗?”“那你放吧。”

唱片就这样开始了,我想,有些蠢人就喜欢从艺术里找寻安慰。萨克森管的音乐让我感到羞耻。这种小小的痛苦是最典型的,于是我让侍女又放了一遍。唱片又想起,我想的却不是自己,我在想那个创作乐曲的人。

我能感受到那人的痛苦和动人的感情,我羡慕他和演唱者,他们几乎洗掉了存在的罪恶。可我不会作曲,我就写一本书好了,它必须是那种钢铁般美丽坚实的,能让人们对自己的存在感到羞耻的书。

“名家点评”

“从纯粹文学的角度来说,《恶心》是我最好的文学作品。”——萨特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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