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辨人术是指通过声音来识别人才。浅层的理解,是指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不仅仅是说话的声音,也包括脚步声、笑声等),就能知道他是谁,前提必须是对此人的声音很熟悉,一般在朋友、亲人之间才能辨别,这只是辨别人的身份。高层次的理解,是由声音听出一个人的心性品德、身高体重、学历身份、职业爱好等。这是一个很复杂的判断过程,既有经验的总结,又有灵感的涌动。声音可细分为声与音两个概念,既可由声来识人,又可由音来识人,但在实际运用中,多是由声音即两者同时来识别人。
声音最能陶冶性情,战鼓军号能使人精神抖擞,小鸟的啭鸣能让人心旷神怡。“声色犬马”,声音给我们带来的享受竟是排在首位的,就连人类的求偶活动也同鸟一样,是从婉转的声音开始的,所以人在青春期对各种甜言蜜语和流行歌曲的反应都很强烈。
从生理学和物理学的角度看,声音是气流冲击声带,声带受到振动引起空气振动而产生的,这既是一种生理现象,又是一种物理现象。但人的社会属性,又使人的声音有着精神和气质两方面的特性。声音的产生依靠自然之气(空气),也与内在的“性”密不可分。声音又与说话者当下的心理活动密切相关,大小、轻重、缓急、长短、清浊都有变化,这与人的特性也是息息相关的,这就是闻声辨人的基础。
郑子产一次外出巡察,突然听到山那边传来妇女的悲恸哭声。随从面视子产,听候他的命令,准备救助,不料子产却命令他们立刻拘捕那名女子。随从不敢多言,遵令而行,逮捕了那位女子,当时她正在丈夫新坟前面哀哭亡夫。人生有三大悲:少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可见该女子的可怜。以郑子产的英明,不会对此妇动粗,其中缘由,是因为郑子产的闻声辨人之术。郑子产解释说,那妇人的哭声,没有哀恸之情,反蓄恐惧之意,故疑其中有诈。审问的结果,果然是妇女与人通奸,谋害亲夫之故。
郑子产闻声辨人的技巧已是很高明了。但孔子也深谙此道,且似乎比郑子产还高出一筹。虽然孔子讲过“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但他凭外貌声色取人的功夫,实在是有过人的天分。
孔子在返还齐国的途中,听到非常哀切的哭声,他对左右讲:“此哭哀则哀矣,然非哀者之哀也。”碰到那个哀哭的人之后,才知道他叫丘吾子,又问其痛哭的原因,丘吾子说:“我少年时喜欢学习,周游天下,竟不能为父母双亲送终,这是一大过失。我为齐国臣子多年,齐君骄横奢侈,失天下人心,我多次劝谏不能成功,这是第二大过失。我生平交友无数,深情厚谊,不料后来都绝交了,这是第三大过失。我为人子不孝,为人臣不忠,为人友不诚,还有何颜立在世上?”说完便投水而死。
由此可见,孔子能听音辨人心事,有着非同寻常的天赋。
不仅声音可以帮助我们观察人、了解人,就是那些被人调弄演奏的乐器也可以反映出演奏者的心理状态。声音从人的喉舌发出,而乐器的声音则由人的手弹拨打击乐器而产生,人的喉舌虽然与乐器有很大的不同,但是产生声音的原始的、内在的动力则是一样的。
人生于天地之间,其声音各有不同,有的洪亮,有的沙哑,有的尖细,有的粗重,有的薄如金属之音,有的厚重如皮鼓之声,有的清脆如玉珠落盘字正腔圆。有的人身材矮小,声音却非常洪亮,即日常所说的“声如洪钟”。
有人生得高大魁梧,说起话来却细声细气。古人对这些情况加以总结归纳,得出了一些规律。人类的声音,由于人们的健康状况不同,生存环境不同,先天禀赋不同,后天修养不同等等而有很大差异。所以声音不仅在一定程度上表现着一个人的健康状况,而且还在一定程度上表现着一个人的文化品格——他的雅与俗,智与愚,贵与贱,富与贫。
《礼记·乐记》中云:“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使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对于一种事物由感而生,必然表现在声音上。人外在的声音随着内心世界变化而变化,所以说:“心气之征,则声变是也”。
不但声音与气能结合,也和音乐相呼应。因为声音会随内心变化而变化,所以,内心平静声音也就心平气和;
内心清顺畅达时,就会有清亮和畅的声音;内心渐趋兴盛之时,就有言语偏激之声。这样不就可以从一个人的声音判断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