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境界要人看破红尘,看破生死,无生恋,无死畏,活要活得自在,死要死得潇洒。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自己的天空
有个僧人,每天都要在山洞里禅坐很长时间,他用特制的禅坐布带支撑身体。有一次,他的师父问他禅坐的时间一次有多久,他回答说通常是六小时。师父问:“禅坐时有何感受?”他回答说:“无何感受,一片大空。”
“大空?”师父喊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禅修六个小时什么感受也没有?愚蠢的人,你在压抑自己,住于无记、漠不关心的状态,这看上去也许很愉悦,赶快舍弃这种无谓的修行,依照我的教导去修吧!”
藏僧大感羞愧,他宣布从此完全按照师父的明示办事,不再三心二意。谁知又遭到师父的训斥:“不要模仿他人,你只可遵循自己的心灵之道!”
禅思禅悟
佛果不能假外求,惟有思惟汝自心。每个人只有先治愈你自己,然后才能救治他人。别人的教法是别人的,你的教法才是你自己,要尽其所能地从内心引发它。
盐的味道
一位禅学大师有一个总是爱抱怨的弟子。由于心胸狭窄,常常置于烦恼之中。
有一天,大师派这个弟子去集市买了一袋盐。弟子回来后,大师吩咐他抓一把盐放入一杯水中,然后喝一口。“味道如何?”大师问道。
“咸得发苦。”弟子皱着眉头答道。
随后,大师又带着弟子来到湖边,吩咐他把剩下的盐撒进湖里,然后说道:“再尝尝湖水。”弟子弯腰捧起湖水尝了尝。
大师问道:“什么味道?”
“纯净甜美。”弟子答道。
“尝到咸味了吗?”大师又问。
“没有。”弟子答道。
大师点了点头,微笑着对弟子说道:“生命中的痛苦是盐,它的咸淡取决于盛它的容器。”
你愿做一杯水,还是一片湖?
世人皆有佛性,只是难以自辨,当得知时,也便成佛了。当自觉地一心一意生活在健康和心平气和之中时,我们也就成了佛。
禅思禅悟
人若想活得愉快,就得少烦恼;要少烦恼,心胸就得宽广一些,学会善待自己和容忍别人,这就叫做宽舒人生。本来,生活就应该从容不迫,悠然自得。
放下花瓶
学禅常说一个“放下”,所谓放下,会有身心境界的变化,而这种身心境界的变化实际上包括了放下了执著而确实引发的变化。也就是空有不二、一切自在,明白事情的真相。是心的一种功能。
佛陀在世时,有一位名叫黑指的婆罗门来到佛前,运用神通,两手拿了两个花瓶,前来献佛。
佛对黑指婆罗门说:“放下!”
婆罗门把他左手拿的那个花瓶放下。
佛陀又说:“放下!”
婆罗门又把他右手拿的那个花瓶放下。
然而,佛陀还是对他说:“放下!”
这时黑指婆罗门说:“我已经两手空空,没有什么可以再放下了,请问现在你要我放下什么?”
佛陀说:“我并没有叫你放下你的花瓶,我要你放下的是你的六根、六尘和六识。当你把这些统统放下,再没有什么了,你将从生死桎梏中解脱出来。”
所谓六根,在《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中有提到,人之六根就是“眼、耳、鼻、舌、身、意”。是指人的分别心。
所谓六尘,乃指色、声、香、味、触、法六者,也称为“六境”。是六根作用时不可少的境界,即眼能视色,耳能闻声,鼻能嗅香,舌能尝味,身有所触,意有所思所念。包含了一切可认知的对象。“六境”有引诱众生心思向外的可能,即说它们易于蒙蔽众生本有的真心,由于有污染性,所以又称为“六尘”,因而“六境”又叫“六尘”。
而六识,是“六根”摄取相应的“六尘”所生长出的。亦即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
“六根”、“六识”、“六境”三者,便是所谓的“十八界”。十八界是以人的认识为中心,对世界一切现象和事物所作的分类。一人一身即具此十八界。其中的六根有认识功能;六尘作为认识对象;六识则为随生的感受与观念。
黑指婆罗门听佛陀此话之后,便了解了放下的道理。
禅思禅悟
原来,所谓的“放下”花瓶,实则为禅宗所说的“放下”。在世俗生活中,许多人内心自我都在极度膨胀,以至膨胀到以为没有自我。这是坚固一种妄想。执著于一个“放下”,并非真正的放下,真正的看破。而真正的“放下”,是非常不容易做到的,人有了功名,就对功名放不下;有了金钱,就对金钱放不下;有了爱情,就对爱情放不下;有了事业,就对事业放不下。惟有真正的放下,才是人生的至乐。
善自珍重
灵训禅师在庐山归宗寺参学时,有一天动念想下山,因此向归宗禅师辞行,禅师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灵训照实回答说:“回岭中去。”
归宗禅师慈悲关怀地问道:“你在此参学十三年,今天要走,我应该为你说些佛法心要,等你行李整理好,再来找我一下。”
灵训禅师将整理好的行李先放在门外,就持具去见归宗禅师。
归宗禅师招呼道:“到我前面来!”
灵训依言走到其近前。
归宗轻轻地说道:“天气严寒,途中善自珍重。”
灵训禅师语下,顿然彻悟。
修学佛法未成而退,这是对自己本分事放弃责任。一句“天气严寒”的关怀,别人都这么关心自己,而自己却不关心自己。一句“途中善自珍重”的勉励,终于使灵训回到家门,认识自我!
禅思禅悟
禅心轻点,红尘色变。“佛法心要”指的是什么?慈悲心,菩提心,般若心,总之一句,就是禅心。
悟在心静中
有一天,几个弟子为了“大悟”一意,争得面红耳赤。
于是,他们几个一起来到智禅大师的栖室,问道:“这世间,何谓‘大悟’呢?”
智禅大师听了微笑着说:“大悟自在心静中……”
此时,那几个徒弟颇有些迷惑。
在午膳之前,智禅大师带着那几个弟子来到后山的李子林里。树头上的李子大都熟透了,紫里透红的浆果散发出一缕缕诱人的芳香。
智禅大师吩咐两个弟子,从树上采摘了一竹篓李子。尔后,他让在场的每一位弟子品尝,李子的汁液像蜜汁一样甘甜。
待吃完之后,智禅大师带着弟子走到一个小小的水潭前,他俯身掬起一捧潭水喝了起来。然后,他让弟子们也尝一下。
弟子们纷纷仿效师傅的样子,喝了几口潭水后,便咂吧咂吧嘴。
智禅大师问道:“小潭的水质如何呢?”
弟子们又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回答说:“小潭里的水,比我们舍近求远担来的水甜多了。往后,我们可以到这小潭来担水吃呀!”
这时候,智禅大师便让一个弟子提了一木桶潭水。然后,他们回到寺院。午膳之后,智禅大师让每一个弟子都重新来品尝一下从后山小潭打回来的水。
弟子们尝过之后,大都将水从口里吐了出来,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些水很涩,而且满是一股腐草味儿。
智禅大师解释道:“为什么同一个小潭里的水,却有两种不同的滋味呢?因为你们先前品尝的时候,都吃过李子,口里留有李子的余汁,所以就把这水的涩味给掩盖了。”
众弟子们都认同地点了点头。
智禅大师看了看面前的徒弟,意味深长地说:“这世上有些事情,即使你我亲自体验过,也未必触及到它们的本质。”
禅思禅悟
生活中,人们难免会被一时的繁华假象所迷惑了,“大悟”就是这个道理。若能抛却那些虚荣和繁华,拥有一颗荣辱不惊的心。无论面临何等局面,都可以坦然待之。
承担之乐
唐朝高沙弥去参见药山禅师,药山禅师问:“你可知道人心像长安城一样热闹,熙熙攘攘的吗?”
高沙弥说:“我的心中国泰民安。”
药山问:“你这种体悟是从读经得来的呢?还是从请益参学中得来的?”
高沙弥说:“既不是从看经得,也不是从参学得。”
药山问:“有人不看经也不参学,为什么得不到它呢?”
高沙弥说:“不是他体悟不到,而是他不肯承担。”
不开心不旷达的人,最主要的关键在于不能承担。不能承担就表示没有能力。能够承担的人,不管他遭遇什么变局,是好是坏,是顺是逆,他都能从定中生慧,凡事迎刃而解。也许这就是儒家所谓“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的仁心至理。
禅思禅悟
肯担当的人,便是对自己负责的人。惟能担当,便没有埋怨,没有嫉妒,心中常葆优游自在。活力自然日增,生活也能活泼不拘。放下后的那种清爽,那种豪迈不拘的放旷,正是现代人所缺乏的。放下来,走出去,高歌一曲,生命的颜色也会因此鲜亮。
即心即佛
大梅禅师学习了很多年的禅,尽管他学习一直十分努力,但总是不能悟道,有一天,他去请教马祖禅师:“佛是什么?”马祖禅师回答道:“即心即佛。”大梅禅师恍然大悟。
开悟后,大梅离开了马祖禅师,下山弘扬佛法,当马祖禅师听说大梅开悟的时候,不太相信,心里想:“以前他学了那么多年佛法,怎么一下子就开悟了呢?我得叫一个人去试试他!”于是就派了自己的弟子前去试探大梅。
这个人见到大梅禅师,就问道:“师兄!师父说了什么话让你一下就顿悟了呢?”
大梅回答道:“即心即佛。”
这个人说:“但是师父现在已经不说‘即心即佛’了!”
大梅惊奇地问道:“哦,那他现在说什么?”
那个人说:“老师现在经常说‘非心非佛’”
大梅听了以后,笑着说:“这个老和尚,不是存心找人麻烦吗?我才不去管他什么‘非心非佛’!我依然坚持我的‘即心即佛’!”
这个弟子回去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马祖禅师,禅师激动地说:“梅子真的成熟了。”意思是说,大梅禅师是真正地开悟了。禅思禅悟
人应该有自己的主见,坚信自己是正确的,做一个自信自主自尊的人,不要人云亦云,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路。主见,是每个人行走人生道上的指南针。
所放自收
佛陀的教法,宛若和煦的春风,抚慰着人们的心扉;恰似甜美的甘露,滋润着信众的心田,人们纷纷舍弃婆罗门教而皈依佛陀。面对江河日下、风光不再的局面,一位年轻婆罗门气急败坏,找到竹林精舍,对佛陀破口大骂。他在佛陀面前跳来跳去,手舞足蹈,谩骂侮辱,恶语相向。然而,佛陀一声不吭,一直面带微笑看着他,那神情,好像是在观看一场有趣的表演。于是,那年轻婆罗门就感到自己像是耍把戏的猴子了。渐渐地,他声音低了下去,最后完全停了下来。
这时,佛陀总算开口了,问道:“你好像很气愤,是在骂谁呢?”
年轻婆罗门差点背过气去!他挖空心思、劳神费力地折腾了半天,佛陀不仅毫不动心,似乎连一句都没听进去。却试想,还有比这更气人、更悲哀的吗?他恶狠狠地说:“当然是骂你啊!”
佛陀笑笑,平静地问道:“你在喜庆的日子里,是不是经常与家人相聚?”
“当然。不过,自从你来到王舍城,我们欢乐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相聚之时,你准备的水果、点心如果家人没吃,你怎么办?”
“留下来自己吃呀。”
“还有,”佛陀依然笑眯眯地问,“看得出,你是一个重情意的人,一定经常给亲友送东西。倘若是人家不要,你的礼品如何处理?”
婆罗门说:“这还不简单?带回来呀!”
佛陀正色说道:“若是有人在我面前恶言谩骂,我是不会接受的。那么,这骂声,就请你自己收回去吧。”
直到这时,婆罗门才知道自己被佛陀放置在了两难境地。他吭哧了半天,勉强说道:“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反正我已经骂出口的话,就收不回来了。”
佛陀不急不躁说:“你可以试一试,仰面唾天的结果是怎样的呢?”
禅思禅悟
仰面唾天,只能落回自己的脸上!这就是说,只要人家不接受,只能自作自受!被人谩骂时回骂,受人怒目相向时以嗔怒回应,受到寻衅立刻迎战,是我们的第一反应。其实,上当了!往往,人家就是要激怒你,使你失去理智!嗔怒是一把双刃剑,既伤别人,又伤自身。若能藏之以“匣”,所放者自收。
迷悟习性
有一位久战沙场的将军,因厌倦长年征战,自认为看破红尘,请求大慧宗臬禅师为其剃度出家。
禅师道:“你尘世之气甚重,还不可出家。”
将军道:“我心已静,一切都可放下。”
禅师笑了笑说:“改日再说吧。”
将军无法,只得离去。
他日,将军一大早就到寺里礼佛,大慧宗臬禅师便问:“将军为何那么早就来拜佛呢?”
将军学习用禅语诗偈说道:“为除心头火,起早礼师尊。”
禅师开玩笑地也用偈语回道:“起得那么早,不怕妻偷人?”
将军一听,怒骂道:“你这怪僧,出言伤人!”
大慧宗臬禅师哈哈大笑道:“轻轻一拨扇,性火又燃烧,如此暴躁脾气,怎算放得下?”
将军羞愧顿悟。
禅思禅悟
习性乃长年而成形,又何以一时可抛弃?万不可因一时之念,而狂言心已成空,为世人讥笑之料。而接受他人,更不能将他人如此言语信以为真,对彼对己都是一种大不利。“放下”是心灵的一种减负,当时时习之。
远虑近忧
一天,南阳慧忠禅师在带领众弟子诵经完毕后,给众人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从前有两个穷人,都靠卖酪为生,他们每天都是头顶着酪瓶,四处叫卖。那天正好天下大雨,道路泥泞湿滑,其中一个人有点儿小聪明,心里暗自思量:今天外面这么大雨,路上又是泥泞不堪,万一跌倒,岂不是瓶破酪泄?到时候本利全都没有了,以后靠什么为生呢?所以他先从酪浆中提炼出酥油,单放在一边,这样就算跌倒的话,损失也不会很大。另外的那个人缺少未雨绸缪的智慧,还是不管天气恶劣,把所有的酪浆全都顶在头上到市场来卖。
结果道路泥泞,两个人都摔倒了,其中一个在地上号啕大哭,而另一个则是神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街上的行人问道:“你们两个不是都摔倒了吗?带着的酪瓶也都摔碎了,看上去损失不相上下,为什么一个痛哭流涕悔恨不堪,而另一个好像没有太大损失的样子呢?”
一个人说,“我顶着的这瓶酪浆,还没有出酥油呢,今天这一滑把我的本都赔掉了,怎么能不哭呢?”另一个则说,“我的这瓶酪浆,已经先把酥油提出来了,所以损失还是可以承受的,也就没太多懊恼的。”刚才询问他们的那个人听了解释,心里对自己说:“智慧和愚昧的差别由此可以看出,看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禅思禅悟
瓶比我人之身体,酪比资生之财产,酥油比惠施之功德。瓶破,即如人身之老死,人逝世后,身外之财产,亦即随之而流散。勘不破这点,一生永在黑暗的炼狱中。
饼 与 糖
睦州禅师问弟子僧正:“会讲《唯识论》吗?”
僧正说:“不敢。只是幼年时读过。”
睦州禅师便拿了一个糖饼,将其掰做两片,问僧正:“这是什么?”
僧正无语。睦州禅师问僧正:“唤做糖饼是吗?还是不唤做糖饼?”
僧正答道:“不可唤做糖饼。”
睦州禅师却叫过弟子沙弥,问之:“来来,你唤做什么?”
沙弥答道:“糖饼。”
睦州禅师笑道:“那你也讲得《唯识论》了。”
禅思禅悟
一个糖饼,囫囵着是糖饼,掰为两片,仍是糖饼。这么一个简单浅显的道理,未悟其义者何止僧正一人!若有一面才学,又为何掩藏,羞涩于展现?
生死禅关
有位小和尚十分聪明。他的老师有一只非常宝贵的茶杯,是件稀世之宝。
他无意中将它打破了,内心感到非常狼狈。但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老师的脚步声,连忙把打破的茶杯藏在背后。当他的老师走到他面前时,他忽然开口问道:“人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他的老师答道:“这是自然之事,世间万物,皆有生死。”
这时,小和尚拿出打破的茶杯接着说道:“你的茶杯死期到了!”
禅家有一个著名的偈子曰:
春有百花夏有风,秋有名月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日日都是好时节。
如果我们在生活中,不再为了身外之物的失去而在意,不再因为与他人的比较而毁坏自己宝贵的快乐心情,不再为生活中的悲欢离合而喜怒无常……那么,我们的生活有什么理由不幸福不快乐呢?
禅思禅悟
禅追求的是“天然无饰,便是本性”,是把生活看成了一种天然的运动状态,用一颗本真的心,去感受世界,感受生活给予的一切。
放下得道
一个和尚肩上挑着一根扁担信步而走,扁担上挂着盛满绿豆汤的瓷壶。他不慎失足跌了一跤,壶碎汤洒,这位和尚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这时,一人跑来说:“你不知道瓷壶已经破了吗?”
“我知道。”和尚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那么你怎么不转身,看看该怎么办。”
“它已经破碎了,汤也流光了,我转身又能如何?”
禅思禅悟
生命的过程就如同一次旅行,如果把每一个阶段的成败得失全都扛在肩上,那今后的路你就没办法走下去了。所以,你必须丢弃过去的一些旧东西,跟过去说再见,去朝着更大的目标迈进。
挂单和尚的疾病
从前,有一个挂单和尚独自一人云游四海。一天,他来到一个地方,这里正发生一场恶斗,原来,是两个家族之间在进行一场战斗。恶斗不已。
当走到他们争战之处,他就躺下来,为每个经过这里的人做虔诚的祈祷。大家都想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要躺在这里。片刻之后,三个年轻人来到这个挂单和尚的身边,责问他:“你是不是有病?不知道这里正在打仗吗?为什么还要躺在这里?”挂单和尚漫不经心地说:“是的,我的确有病,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这种病不会感染上别人,我的病叫做‘菩提心’,很难传染。”
三个年轻人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都走了。挂单和尚望着他们三人远去的背影说:“或许这无私的菩提心也能传染,因为你们每个人都可以从伟大的精神修行者那里感受到它的存在。现在很多人宣称自己有菩提心,可是几乎没有人能真正发展出无缘无慈、同体大悲的征兆,于是不能被传染也不能传染给别人。愿一切众生都能传染到这个病——菩提心。”
说来也奇怪,这里两个家族的争斗很快就平息了。当地人都说,年轻的战士从那个挂单和尚那里感染了“菩提心”,所以战斗终止了。
禅思禅悟
争斗杀伐之心,都是因心存不良念头而致的。恶念动,则地狱之门洞开;善念动,则天堂之门永在。
四 瞒 人
保福从展禅师留给禅林的最大遗产,是他那著名的“四瞒人”公案。
保福从展禅师问一个僧人:“大殿里的是什么?”
禅僧知道,大和尚明知故问,必然隐藏着机锋,所以他颇为机灵地说道:“和尚你定当好好地看一看。”
保福从展禅师看也不看,说:“释迦那个老头子。”
禅僧不客气地说:“大和尚,你别欺瞒人的好!”
“却是你欺瞒我。”保福从展禅师说。
接着,保福从展又问那僧:“你的名字叫什么?”
“我叫咸泽。”那僧说。人家的名字本来是“恩泽广被”的意思,保福从展却说:“恩泽像水一样干涸的时候如何?”
那僧理所当然反问:“谁是干涸的人?”
保福从展说:“我。”那僧说:“大和尚,你别欺瞒别人的好。”
保福又一次说道:“却是你欺瞒我。”
保福从展禅师再问:“你做什么业来,长得这么高大?”
咸泽反问:“大和尚你短多少?”
保福从展禅师却蹲下身子——做短势。咸泽说:“大和尚你别欺瞒人的好!”
保福从展禅师第三次说:“却是你欺瞒我。”
保福从展禅师问饭头:“你的锅有多宽?”
饭头也是个会禅的人,向师父逼问说:“大和尚你自己试着量量看。”
保福从展禅师以手作出量的姿势。饭头呵斥道:“大和尚,你别欺瞒人的好!”
保福从展禅师还是那句话:“却是你欺瞒我。”
禅思禅悟
每当有人从名词概念的角度询问禅的时候,禅师便会想方设法将你的思维定式、把你惯常的思路打断,从而使你认识到,你的问题并没有直契入生命本身,与禅的真谛相去甚远,从而使你翻然顿悟。禅既非肯定亦非否定,禅即是事物的原来相状、本来面目、本具的真谛。
不为生气种兰花
唐代著名的慧宗禅师常为弘扬佛法而云游各地,有一回,他临行前吩咐弟子看护好寺院的数十盆兰花。
弟子们知道师父平时最酷爱兰花,因此,对兰花拾掇得十分上心。可是,一天深夜,狂风大作,暴风雨如注,由于一时疏忽,师父那些兰花全部被遗忘在户外。
第二天清晨,弟子们后悔不已,眼前是倾倒的花架、破损的花盆,棵棵兰花狼藉一片。
几天之后,慧宗禅师返回寺院,众弟子忐忑不安地上前迎接,准备领受责罚。
得知原委后,慧宗禅师泰然自若,他平静地对弟子们说:当初,我不是为生气而种兰花的。
禅思禅悟
在禅宗看来:世间万物,皆是心灵的投射。禅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得失之举,全不在意。世人若能得之三昧,何愁不能戒俗念,除贪嗔?
两难选择
一天,一个外道想试试佛陀的法力。他手里抓着一只麻雀,向佛陀问难:
“你说,我手里的麻雀是死的呢,还是活的呢?”
佛陀没有回答,起身走到门口,站在门槛上反问道:
“你说,我是进来呢,还是出去呢?”
无事生非的外道什么也没说,给佛陀鞠了一个躬,匆匆走了。
禅思禅悟
世间有些事,并无固定的答案。强求于它,反自陷心的牢笼。不如学习佛家的智慧,把问题的皮球以同样的手法踢回去,让对方无从接招。这不是用小机心,而是展大智慧。
一生万法
在一座禅寺里,负责煮饭烧菜的典座是非常受到尊重的职务之一。但要把这个职务做好,不仅要将饭菜煮出味道,尤其要爱惜米、菜、油、盐,不可糟蹋。参学很多道场的石霜禅师在沩山禅师那里负责典座,管理米粮。
一天,他正在筛米时,住持沩山禅师来了,对他说:“不可抛撒米粒,因为那是施主布施的。”
石霜答道:“一向不抛撒。”
沩山就看看四周,从地上拾起一粒米说:“你说不抛撒,那么这一粒从哪里来?”
石霜禅师默默无言,无话回答。
沩山禅师接着说:“莫轻这一粒,因为百千万粒从这一粒生。”
石霜立刻把握机会,问道:“那这一粒从哪里生出来的?”
沩山禅师却不回答,呵呵大笑地回方丈室去了,到了黄昏,沩山禅师就出现在禅堂,他说道:“大家听着,米里有虫!”
一粒米能生千万粒,那一粒从哪里生的?当然从千万粒中生的。“一生万法”、“万法归一”,沩山禅师当然知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但他要到黄昏后才说“米里有虫”,也是为了启发僧众。
禅思禅悟
这个公案更深一层地接触到“生而无生”的真理,从万物欣欣向荣,再回到不生不灭的真相中。
禅茶一味
中国禅宗传到日本之后,渐渐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国人所熟知的茶道、花道,就是从禅所派生出来的,分别源自禅僧的普茶与插花供佛。而且,早期的茶道、花道大师都曾经历过长期的禅修,颇具禅心。
千利休,就是一位集茶道之大成的禅者。他在很小的时候(七岁),便在寺庙跟随禅师习禅。他以灵动的禅心从事茶道,从此,茶道便有了神奇的灵气,有了鲜活的生命。可以这样说,茶道因他而兴,因他而盛。
一位外地茶馆的老板对千利休在茶界的盛名百思不解:一样的茶叶,一样的泉水,为何千利休冲出的茶汤深受人们的欢迎?一定是他的茶具非同一般。于是,他给千利休寄去了很多钱,说是购买一些让茶客喜爱的用具。千利休收到钱,全部给他买成了白色的茶巾。
那人收到千利休寄回的包裹,激动得浑身颤抖:要知道,茶道的秘密,都在这包裹里!然而,当他打开之后,惊诧地发现,里面全都是白布!幸好包裹里还有一封信,千利休在信中写道:“对于茶道说来,只要有了洁净的茶巾就够了。”
是啊,不管环境如何高雅,也不论冲茶的形式如何花样翻新,对于饮茶的客人来说,茶汤的清洁永远是第一位的。
日本历史上著名的英雄——丰臣秀吉既是千利休的知音,也是他的对手——作为一位建立了千秋功勋的智者,丰臣秀吉总想在智慧上高过千利休。一年春天,丰臣秀吉在茶室的地板上放了一个大而浅的圆盘子,并且里面装满了水,地板上只一支红梅。而后,他将千利休叫来坐在自己的对面,说道:“开始插花吧!”
一个大且浅的盘子,仅有一支梅花,看你如何插?!丰臣秀吉嘴角浮现出半是嘲弄、半是欢欣的微笑。千利休盘腿静坐片刻,轻轻拿起那支红梅,在丰臣秀吉惊讶的目光注视下,好不犹豫地将枝条上的花瓣全部捋了下来,撒进盘子里,然后,又将枝干横搭在盘子边沿上。于是,清浅的水面上,浮动着艳丽的花瓣,与沧桑如铁的干枝形成强烈的对照,从而撞击出一种清如月光、冷若冰霜的美丽。
丰臣秀吉惊呆了,他从灵魂里体验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禅意。
禅思禅悟
今天,不少人都看过现在的茶道与插花表演,所能感受到的仅仅是一种程式化的呆板与僵硬——没有生气,没有灵魂。要知道,艺术是超越形式的,没有禅心,没有涵养,如何能达到鲜活、空灵的境界?可见,不论茶道、花道,无非契合了人生的妙道而已。
一座寺庙
佛祖特别擅长通过讲故事的形式来给徒弟们解说禅理,徒弟们更是百听不厌。这天,佛祖就给徒弟们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有一个皇帝想要整修在京城里的一座寺庙,他派人去找技艺高超的设计师,希望能够将寺庙整修得美丽而又庄严。
有两组人员被找来了,其中一组是京城里很有名的工匠与画师,另外一组是几个和尚。由于皇帝没有办法知道到底哪一组人员的的手艺更好,于是他决定给他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皇帝要求这两组人员各自去整修一个小寺庙,而这两个寺庙互相面对面。三天之后,皇帝要来验收成果。
工匠们向皇帝要了一百多种颜色的颜料(漆),又要了很多工具;而让皇帝很奇怪的是,和尚们居然只要了一些抹布与水桶等简单的清洁用具。
三天之后,皇帝来验收两组人员装修寺庙的结果。他首先看工匠们所装饰的寺庙,工匠们敲锣打鼓地庆祝工程的完成,他们用了非常多的颜料,以非常精巧的手艺把寺庙装饰得五颜六色,皇帝很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回过头来看看和尚们负责整修的寺庙,他一看就愣住了,和尚们所整修的寺庙没有涂任何的颜料,他们只是把所有的墙壁、桌椅、窗户等擦拭得非常干净,寺庙中所有的物品都显现出了它们原来的颜色,而它们光泽的表面就像镜子一般,无瑕地反射出从外面而来的色彩,那天边多变的云彩,随风摇曳的树影,甚至是对面五颜六色的寺庙,都变成了这个寺庙美丽色彩的一部分,而这座寺庙只是宁静地接受着这一切。
皇帝被这庄严的寺庙深深地感动了,胜负也就不言自明了。
禅思禅悟
禅的智慧就是去伪存真。其实,我们的心就像这座寺庙,根本不需要用各种精巧的装饰来美化,需要的只是把心灵擦拭干净,让内在原有的美无瑕地显现出来。
禅是吾家事
一次,苏东坡要到金山寺(今镇江江天寺)拜会佛印禅师,先派书童送去一封信,大意是:禅客之间应该潇洒淡然,不用讲究世间庸俗的礼节,所以,你佛印禅师尽管在禅床上等待我的到来好了。
东坡信里涉及到了一则禅宗公案:当年,有古佛之称的从谂禅师住持在赵州(今河北赵县)观音院,燕、赵二王前来拜访时,他非但没有出门迎接,反而躺在禅床上与之相见。燕王手下的一位先锋听说之后,凌晨闯进观音院,前来兴师问罪。赵州禅师听说以后,马上走出方丈,毕恭毕敬地迎接先锋使的大驾光临,客客气气请他吃茶用斋。后来,赵王多次来访,赵州总是在禅床上接驾,而每当一些小官来临,赵州总要客客气气接待。他的侍者文远问道:“老和尚,你每次见大王来,从不下禅床;为什么见了那些芝麻官,反而都要恭恭敬敬欢迎呢?”
赵州道:“我见客有三种区别:上等人来,我就在禅床上接待;中等人来,我下床到客厅迎接;下等人来,我必须到山门之外隆重恭候他的大驾。”
文远灵光一闪,说:“我明白师父的待客之道了:第一等人,您是以本来面目实实在在地接引他;第二等人,您是用礼貌迎接他;第三等人,您是以世俗的应酬对待他。”
苏东坡的意思是说,自己是会禅的一等高手,所以请佛印以本来面目接待他。然而,当苏东坡乘船渡过滚滚长江,来到金山寺时,佛印象一尊笑弥勒一样,在山门前等待他的到来。东坡很是不高兴,出言讽刺佛印禅的境界不高,不如当年的老赵州潇洒自在。佛印当下吟诵一偈:
赵州当年少谦光,不出山门见赵王。
争似金山无量相,大千世界一禅床。
以禅的眼光看世界,彼此没有分别。行住坐卧,穿衣吃饭,拉屎撒尿,无不是禅;只要你禅心灵明,大千世界都是禅床,时时刻刻都在禅的境界中。
苏东坡马上领悟到,禅是水灵灵、活泼泼的,自己刻意强调禅床与山门的区别,不啻于胶柱鼓瑟,失却了禅的生命活力。
禅思禅悟
物我合一,物我一体,大千世界就是心内的世界,内外没有分别。因为,一切差别都是由人以自己的价值观假设的,并非诸法的实相,所以,将矛盾与对立完全调和起来,世界就能做到自然与和谐。如同一株大树,看似千差万别,实际却是完美的。
缺失与圆满
二十年前,他从考古专业毕业。刚刚走出大学校门,便有幸跟随研究所里组织的一支考古队来到了一片大沙漠中。在这里,在这莽莽荒漠之中,漫漫流沙之下,有一座辉煌、壮观的都城。它的光辉,至今仍然灿烂在各种史册之上。
考古,听来浪漫,看似传奇,实则极为枯燥。尤其是在大漠之中寻找失落的文明,不啻大海捞针。尽管他们千辛万苦,直到这次考古活动临近结束,仍未有什么重大发现。那天黄昏,工作结束之后,他独自一人到宿营地周围漫步,不经意间,一脚从荒沙里踢出了一件金光灿灿的东西——天哪,这是一顶黄金打造的皇冠!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在无意之中找到的皇冠,为他们整支考古队的整个活动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然而,圆满之中也有一些遗憾——皇冠顶上应该镶嵌着宝石的地方,空空如也。这就是说,皇冠上那最为珍贵的部分,缺失了。
此后的岁月里,为了寻找到那颗宝石,弥补上心中的那份缺憾,他总是利用一切机会来这里,寻寻觅觅,苦苦探求。二十年光阴悠然而过,他虽然没有找到那失落了的宝石,但在寻找它的过程中,有意无意之中发现了许多珍贵的文物以及具有极高价值的历史线索,他也因此而卓然成家,成了这方面最有建树的权威,赢得了崇高的学术地位与同行的尊重。
这一年,他又一次来到了沙漠。那缺失的宝石已经淡漠成了一种符号,他之所以还不断地来这里探索,是因为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那天,在沙漠腹地,他遇到了一位探险者。
荒漠之中,难得有人相见,二人当然都很兴奋。他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水袋递向了探险者,探险者也打开自己的行囊,把高能食品给他分享。他没有接过食品,眼睛直直地、死死地盯着探险者的行囊——因为,他无意中在这行囊里看到了一颗光芒四射的宝石!凭直觉,他知道,这颗钻石,就是皇冠上失落的那一颗!
探险者发现了他的异常,嘴角隐隐泛起了一缕鄙夷的微笑。他大概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贪婪,急忙解释了这颗宝石与他二十年前发现的皇冠之间的关系,又叙说了自己这些年苦苦寻觅的经历。探险者听后,立刻将那颗价值连城的宝石拿了出来,毫不犹豫地递给了他。
这真是天上掉下了好运!他异常激动,口中虽然对探险者连连称谢,眼睛却始终紧紧盯在那梦寐以求的宝石上。他,捧着宝石,对它呢呢喃喃倾诉着多年的魂牵梦绕,感叹着大圆满的神奇……
等他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那邂逅相遇的探险者早已不见了踪影,松软的沙漠上,留下了两行浅浅的脚印。
这时,他才感到整个事情有些不可思议。那位探险者,为什么会轻而易举将这无价之宝赠给了他?
他急急忙忙沿着那行足迹追了过去,追上了探险者,询问道:“是什么东西让你把这么贵重的宝石白白送给了我?那种东西一定比宝石更为珍贵!”
探险者说自己是一位现代禅客,正在重走古代唐僧——玄奘法师西行求法的路程。他又说:“任何物质,只有对于需要它的人才有价值。比如这颗宝石,对于你,是无价之宝,而对于我这样的在沙漠中跋涉的行路人说来,只能是一个负担。”
临别,探险者还说:“它,那宝石,我是从沙漠里一具森森白骨旁发现的。”
禅思禅悟
对于修禅的人而言,世人眼中的珍宝,正如他心中的草芥。在鸡的眼里,最有用、最价值是谷物,而不是珍珠。惟有勘破物俗的羁绊,才能进入无欲则刚的境地。
踢瓶
司马禅师想要选一个人到大沩山去当住持,他下令敲钟召集全寺僧人,然后宣布说:“你们中间谁能够当着大家的面出色地回答我一句话,我就让他去大沩山当住持,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机会,但是要看你们各位的本事了。”
司马禅师拿起一个净瓶,说道:“这个不是净瓶,是什么?有谁能够回答?”
众僧抓耳挠腮,面面相觑,禅师手里拿的分明是净瓶,却不能称作净瓶,那称作什么呢?华林和尚也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来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和尚,他说:“让我来试试!”众人一看,原来是寺内专干劳役的杂务僧,都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烧火做饭的,居然也想试试!”
司马禅师问道:“你叫什么?”
和尚沉静地回答:“灵佑。”
于是灵佑和尚就走上前去,从禅师手中接过净瓶,放在地上,然后一脚把它踢出了院墙,转身就退了回去。
司马禅师惊喜地叫道:“这正是大沩山的住持啊!”
既然不是净瓶,那就一脚踢倒好了,何必多说?众僧目睹了灵佑深得禅机,个个口服心服。后来,灵佑和尚便去大沩山当了住持,创立了中国禅宗五大宗派之一的沩仰宗。
禅思禅悟
禅的要义,正如一首流行歌曲中所歌唱的那样:世间之事,说是就是,说不是也不是。凡人读于此,若真想参破“我执”的桎梏,回归平和的妙道,当三思之。
黄金毒蛇
一天,世尊带着阿难在舍卫国的原野上漫步。
世尊忽然停步说:“阿难,你看前面的田埂上,那块小丘下藏着可怕的毒蛇!”
阿难停下了脚步,随着世尊手指的方向望去,看了之后也说:“果然有条可怕的大毒蛇。”
这时附近有个农夫在耕田,他听见了世尊和阿难的对话,听说田里有条毒蛇,便走向前探看,在那块小丘似的土包下,发现了埋在土里的一坛黄金。
“明明是一坛金子,可这些和尚偏偏说是毒蛇,真不懂他们怎么想的。谁能有我这样的运气,锄地锄得一坛黄金,带回家去,下辈子也不愁吃喝了。”农夫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挖出那坛金子,匆匆带回家去。
原先穷困潦倒的农夫连一日三餐都成问题,现在突然发了笔横财,自然乐不可支,开始大量地添置着新衣、家具,顿顿都吃精美的食物。同村的农夫们颇感疑惑,流言四起,一传十,十传百,没过多久就传到官府,官吏把他找来问话说:“听说你向来很穷,最近一夜之间成了大富翁。这钱是从哪里来的,是偷的吗?快从实招来。”
农夫无法回答,被扣在官府,整日逼问,不胜其烦,但又无法证明自己不是小偷。家人花钱买通官吏,只希望能保住他一条性命,但所有的钱都花光了,仍然救不出他。
农夫最终被宣判了死刑。受刑这天,农夫望见断头台,心中恐惧万分,口里不断叫嚷道:“那的确是条毒蛇啊,阿难!真是条大毒蛇啊,世尊!”
官吏听见这怪异的言论,认为其中必有缘故,就将此事禀告了国王。
国王把农夫叫来问道:“你犯了偷盗罪,受刑时不断地叫嚷:‘那确是条毒蛇啊,阿难!真是条大毒蛇啊,世尊!’到底是什么意思?”
农夫惶恐地禀告国王说:“大王啊!有一天我正在田里耕作,世尊带着弟子阿难从这里经过。他们看见埋藏黄金的地方,都说有条毒蛇,是条大毒蛇,可我却不相信,偏偏挖起金子搬回家里。我今天落到这个地步,才明白黄金是条大毒蛇的真谛。黄金能使我富贵,也能使我丧命,它实在比大毒蛇更可怕啊!”
禅思禅悟
禅宗不但视金钱为无物,而且常用此来为世人解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都是贪念惹的祸,人对金钱的欲望一旦无休止地膨胀起来就容易迷失自己的心性。在物欲尘嚣日上的今天,让我们用佛教故土的大名人——印度泰戈尔的那句名言给我们发烧的灵魂降一降体温:鸟儿的翅膀一旦系上了黄金,就永远不能在天空中飞翔。
见与不见
据说德山和尚第一次到了龙潭禅师那里。他一进门就说:“早就向往龙潭,谁知到了龙潭,潭也不见,龙也不现。”
龙潭听见后,从屏风后走出来,说:“你已经见到龙潭了。”
禅思禅悟
《金刚经》云:“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佛教认为心外无法,万法皆由心生。若是德山真的见了潭、见了龙,那就流于表面,反等于没见。龙潭的意思是:“你不见潭、不见龙——正好离相而见本性,那就是见到了真正的‘我’。”如此看来——因为有了黑暗,所以才看见了光明。反之亦然!”
我不是信差
雪窦寺在浙江宁波的四明山中,历代时出高僧,都以雪窦为名,但禅宗公案中的雪窦禅师是指正脉的雪窦重显禅师,不可误认。
雪窦大师慈悲心切,诲人不倦地传播着佛法真谛,让人彻悟人生的本来意义,在禅林中独树一帜,标新立异。天下的学人士子,衲子奇僧,无不争相趋鹜,切磋印证。
大师住到雪窦寺后,庄严佛土,气象一新,成为禅林云门宗法的新祖庭。这一时期,其他禅宗派系都显得衰落,独有云门一枝独盛,所以天下称为“云门中兴”。
当初,雪窦禅师在淮水旁遇到太守曾会先生。曾会问道:“禅师,您要到哪里去?”
雪窦很有礼貌地回答道:“也许往钱塘,也许往天台方面去看看。”
曾会就建议道:“灵隐寺的住持珊禅师跟我很好,我写封介绍信给您带去,他定会好好地待你。”
可是雪窦禅师到了灵隐寺时,并没有把介绍信拿出来求见住持,一直在大众中过了三年。曾会于三年后奉令出使浙江时,便到灵隐寺去找雪窦禅师,但寺僧中却没有人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曾会不信,便自己去云水所住的僧房内,在一千多位僧众中找来找去,找到雪窦,便问道:“为什么您不去见住持而隐藏在这里?是不是我为您写的介绍信丢了?”
雪窦道:“不敢,不敢,因我是一个雪水僧,一无所求,所以不做你的邮差呀!”
雪窦言毕从袖里拿出原封不动的介绍信交还给曾会,双方哈哈大笑。曾会将雪窦引见给住持珊禅师,珊禅师甚惜其才,后苏州翠峰寺缺住持时,就推荐雪窦任其住持。
禅思禅悟
“事能知足心多惬,人到无求品自高。”求人不如求己。只要自己努力,就不怕才华被淹没,付出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得到回报。
世上本无门
赵州从谂第一次参见南泉普愿,两人对话就很不同寻常。
据说,当时赵州参见南泉,南泉正躺在方丈室的床上休息,见有人来参,便问:“近从何处来?”赵州回答:“瑞像院。”南泉又问:“还见瑞像否?”赵州回答:“瑞像不见,但见卧如来。”南泉一听,随即腾身坐起来,惊讶地问:“你是有主沙弥,无主沙弥?”赵州回答:“有主沙弥。”南泉问:“哪个是你的主?”从谂竟恭敬地回答:“孟春犹寒,伏惟和尚尊体起居万福。”
从谂顾左右而言及其他,应答得很高妙。南泉大惊,当即吩咐道:“此沙弥别处安排。”
可见,赵州在从师南泉之前,就已经“透祖师关”。他已不认过去的师父。
他也并不回答哪个是自己的“主”,只是希望“和尚”健康。
有一次,南泉突然将方丈门关闭。门外很多僧人叫门,南泉都不给开,只是对众僧说:“道得即开门。”许多僧人试图回答这考试,但都不合南泉之意。这时,只有从谂突然回答道:“苍天,苍天。”所谓以苍天为屋,似白云自在,泯绝了内外与开合,与大自然同在!如此,则哪里来的“门”?!
世上本来没有门,更何必叫开门?!
门,这本身就是一个魔障。门内与门外,本无分别。站在门内是你,站在门外也是你,何来“开门关门”?若想真开门,必须见无门。
禅思禅悟
禅宗讲求“无”,并不是否认“有”的存在。这种“无”里面,同样充斥了饱满的生命,犹如月光,每个人都明明白白地看见它照耀古今时空,光辉天下山水,但谁也摸不着,拿不起,藏不住,忘不掉……那就是纯粹而伟大的“无”,精魂般的“无”。“开门关门”,些许小事,世间大道尽在其中!
小布袋大乾坤
平时,当人们一踏进寺院,笑眯眯、胖乎乎的弥勒佛便袒露着大肚皮迎接着每一个人。他无忧无虑、风趣可爱的尊容往往引得人们会心一笑,烦恼不翼而飞。
弥勒佛的这幅乐天派模样,源自中国五代时期的一位禅师——布袋和尚。他本名契此,号长汀子,不知他来自哪里,更不知他将去向何方,只是见他腆着大肚皮,禅杖上挑着一只大布袋,时常在明州(今宁波)奉化的街上转悠。他那出人预料的举动,幽默滑稽的言行,往往令人捧腹大笑。所以,总是有一大群孩子跟在他后面起哄、玩闹。他可不管这些,想坐就坐,想卧就卧,看到什么东西就向人家乞讨,然后一股脑儿装进他那大布袋。
人们大都忽视了他那神奇的布袋。它,无所不容,无所不包,总也装不满,总也掏不完。好像,他挑着的是一只乾坤袋,森罗万象,日月星辰,尽在其中。
契此禅师腆着大肚皮,禅杖头上挑着布袋,在大街小巷里吟唱着。
白鹿和尚瞧得真切,问事更问禅:“什么是布袋?”
他闻言放下了布袋。这一放,洒脱,自在,大有禅意。
“什么是布袋下面的事?”白鹿和尚当然是在问什么是更深邃的禅要。他一言不发,背起布袋就走——好潇洒,好利索,更蕴含着凛冽的禅机。
有一天,有一位云游禅僧在街上走。他追上去,在人家后背上拍了一巴掌。禅僧回首,以为他要询问什么佛法,谁知,他却伸出手,大言不惭地乞讨:“给我一文钱。”然而,禅僧是个历练多年的作家(参禅的行家),所以从这俗不可耐的举动中感受到了滚滚而来的机锋。禅僧道:“你说的好,就给你钱。”
他放下布袋,叉手而立。禅僧见状,深深礼拜下去。
著名的保福禅师听说了他的行状,专门来勘验他,问:“什么是佛法大意?”
他依旧放下布袋。保福追问:“难道仅仅如此?更有向上的事吗?”
他拿起布袋,挑在禅杖上,扬长而去。
有一日,他在十字路口站立。一位僧人问他在这里干什么?他说等人。僧人就跟他斗禅机,说:“来了,来了!”布袋禅师说:“你不是我要等的人。”
僧人明白他指的是“真人”——自性,再次问:“怎样才是那个人?”
他却装傻充愣,伸手说:“给我一文钱?”——真人无形无相,如何能说?虽然不能说,却能表示——那伸手开口的,岂不是“真人”的作用?
穿百家衣,吃千家饭,家家不尽相同,想来,他可以从中领略到不尽的妙味吧?于是,他吟出了一首流传千古的诗偈:
一钵千家饭,孤身万里游。
青目睹人少,问路白云头。
然而,在人们的印象里,他一直不算个什么人物,仅仅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乞讨僧而已。三月的一个晚上,他没有露宿街头,而是回到了他出家的岳林寺,端坐于东廊下的磐石上,说道:
弥勒真弥勒,分身千百亿。
时时示时人,时人自不识。
说完,他闭目溘然长逝。蹊跷的是,在他圆寂火化之后,他那挑着布袋的身影,还经常出现在附近的州县。人们联想到他临终的法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布袋禅师,是弥勒佛的化身!而这时,当人们回忆起他的形象,竟然是那样慈爱,那样宽容,那样坦然,那样自在,那样豁达,那样亲切!当人们再想起他生前说过的许多貌似疯癫的话,就感到越想越有哲理,越品越有滋味。例如,他形容插秧的偈子,就是做人的至理箴言:
手把青苗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
六根清静方为稻(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于是,各地竞相图画、塑造他的形象,久而久之,人们就将他与弥勒佛等同识之。千百年来,它就在寺庙门前以笑脸应人,以大肚皮示人,阅尽世间百态:
笑古笑今,笑东笑西,笑南笑北,笑来笑去,笑自己原来无知无识;
观事观物,观天观地,观日观月,观上观下,观他人总是有高有低。
禅思禅悟
“布袋”即是心中的挂碍。未放下时,如衣败絮行荆棘中,处处挂碍;放下时,如驾轻舟行顺水间,时时通达。若是我们凡事都能像他的布袋一样,拿得起,放得下,何愁身心不能自在舒泰?行也布袋,坐也布袋,放下布袋,浑身自在。
一青一熟
有一天,定山禅师与介山禅师同行,定山禅师说:“生死中无佛,即无生死。”意思是说假如我们佛性不灭的话,就没有生死。介山禅师听了以后说:“生死中有佛,即不迷生死。”也就是在生死中,要是有佛,就不会迷于生死了。二人争论不休,就去问大梅法常禅师。大梅禅师则回答道:“一青一熟。”
因为这两个问题的差别在于:一个是“比较究竟”,一个是“即将究竟”。
定山禅师接着问:“哪一个比较究竟?”
大梅禅师答:“清者不问,问者不清。”
禅思禅悟
禅宗与道家辩证思想最接近的地方——如《老子》中有云:“信言不美,美言不信。”一切都是可以颠倒过来看的。当然,人间有很多道理,属于经验积累。就是佛陀、六祖,不到一定年龄,也未必懂得。
生与死不可乱问,正是所谓的:“清者不问,问者不清。”
恐怕他当真
有僧向漳州保福禅院的从展禅师辞行。保福从展问他到何处去?他说去礼拜罗山禅师。保福是雪峰义存的弟子,而雪峰是岩头的师弟,所以,保福与罗山的法系一脉相承。他开玩笑说:“你给罗山捎个信:保福我秋天要到福州朝觐大王,准备了四十个问题问罗山和尚,若是有一句答得不圆满,莫怪老僧我事先没通报。”
这僧将这些话和盘说给了罗山禅师。罗山呵呵大笑,道:“陈老师我自从来到福建道洪塘桥下的罗山禅院,未曾见过有个毛头星出现。你去给我向保福从展说陈老师我没有许多问题,只有一把利剑。一剑下,必须有分身的气势,亦有悟入之路。”
这僧不辞辛苦,又跑回漳州,传信给保福。保福从展说:“我当时也只是谑戏他。”
到秋天朝觐,罗山特地办了茶筵邀请保福。保福从展不来赴筵,对前去请他的僧人说:“先前我曾经调侃过罗山师兄,恐怕他当真问着。”
罗山禅师知道之后说:“你去对他说,猛虎终不食伏肉。”
保福遂即来到罗山禅院,与罗山把臂大笑。从此,二人时常唱合禅道,切磋机锋,结下终生的禅谊。
禅思禅悟
禅宗说:“烦恼即菩提。”即,烦恼与菩提相即不二之意。这是一种我们常人很难理解的境界:妨碍觉悟的一切精神作用,皆称为烦恼;反之,断绝世间烦恼而成就涅的智慧,称为菩提。此二者是对立的、截然相反的。以禅者的思维角度来看,烦恼在表面上虽然是菩提(觉)的相反状态,但是在本体上,烦恼与菩提二者是同一的。这就如同汹涌澎湃的波浪,它其实也是水,凡是水,都有趋向平与静的本性。
你还会吃饭吗
有僧问:“如何是百草头上尽是祖师意?”罗山回答:“刺破你的眼。”
再问:“如何是道?”罗山道:“倚着墙壁。”
刻意寻找祖师意,反而会被扎瞎眼睛;挨着墙壁,必然有道路。人家问得是出世的解脱之道,罗山回应以俗世的常道——俗世的常道,即是出世的禅道。六祖慧能说:“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犹如寻兔角。”
又有禅僧问:“前是万丈洪崖,后是虎狼狮子,正当这个时候如何?”
罗山说:“自在。”
前面是万丈深渊,后面虎狼当道,岂不是死路一条!然而,在禅者看来,此情此景恰恰是禅悟的大好生路:大死一番,才能大活;悬崖撒手,绝后再苏!
禅僧又问:“三界谁为主?”罗山反问:“你还会吃饭吗?”
你既然会吃饭,就能为三界之主。因为万法唯心,心为一切之主。心在哪里?心就在穿衣吃饭的当下。念念不离当下,时时刻刻都能当家作主。
罗山道闲禅师临迁化,将徒众召集到法堂。他沉默了很久,然后向大家伸出左手。主事僧惘然无措,不知师父之意,就令东边的僧众退后。罗山禅师又伸展右手,又令西边禅僧退后。罗山道闲禅师对大家说:“欲报佛恩,最好的方法就是弘扬佛教。归去也,归去了!珍重!”
说完,他莞尔一笑,飘然而寂。
禅思禅悟
烦恼即菩提,为大乘佛教的至极之谈。可以说,没有烦恼,即无菩提;离开烦恼,就无法证到菩提。若是泯灭了执意要断除烦恼的执著时,反而会彰显觉悟的大智慧,领略到顿悟的豁然开朗。烦恼,是痛苦的反映。烦恼即菩提,那么,痛苦就是财富吗?禅者的回答是肯定的。古代禅师有一句话:“道在苦中求。”在禅者看来,痛苦是一种宝贵的财富,是智慧产生的资本,是觉悟的必由之路。
如何是一色
一位弟子问善静禅师:“如何是和尚您的家风?”
善静回答:“木马背斜阳,入草无踪迹。”
“如何是一色?”弟子问得很妙。
禅思禅悟
一色,是禅的一种境界,乃是纯一、绝对之意。禅宗每每以此形容超越差别与相对观念的平等世界(弃一切污秽)与清净之境界。古代禅师经常以洁白、纯净、清凉的雪来说明“一色边事”。
“易分雪里粉,难辨墨中煤。”——好一个“一色”。
退原来是进
龙虎寺禅院中的学僧正在寺前的围墙上模拟一幅龙争虎斗的画像,图中龙在云端盘旋将下,虎踞山头,作势欲扑,虽然修改多次,却总认为其中动态不足,适巧无德禅师从外面回来,学僧就请禅师评鉴一下。
无德禅师看后说道:“龙和虎的外形画得不坏,但龙与虎的特性你们知道多少?现在应该要明白的是龙在攻击之前,头必须向后退缩;虎要上扑时,头必然自下压低。龙颈向后的屈度愈大,虎头愈贴近地面,他们也就能冲得更快、跳得更高。”
禅师一语道破,指出不仅将龙头画得太向前,虎头也太高了,难怪动态不足。
无德禅师借机说教道:“为人处事,参禅修道的道理也一样,退一步的准备之后,才能冲得更远,谦卑的反省之后才能爬得更高。”
学僧不解似地道:“老师!退步的人怎能向前!谦卑的人又如何更高?”
无德禅师严肃地说道:“你们且听我的禅诗——‘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身心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诸仁者能会意否?”诸学僧至此均能省矣。
禅思禅悟
禅者的人格,有自尊的一面,他们有时顶天立地,孤傲不群,有如龙抬头虎相扑;但有时也非常自谦,有如龙退缩,虎低头。这正说明了当进则进,当退则退;当高则高,当低则低。所谓进退有据,高低有时也。生活中有这种经验:拳头总是要先收回来后,然后才能给对手致命一击。退,不是一种畏缩,不是一种妥协,恰恰相反,这是一种练达的生活态度,也是进取的智慧选择。
半道而返
一个和尚因为耐不得佛家的寂寞就下山还俗去了。不一个月,因为耐不得尘世的口舌,又上山了。
又不一个月,又因不耐寂寞还是回去了。
如此三番,老僧就对他说:“你干脆也不必信佛,脱去袈裟;也不必认真去做俗人,就在庙宇和尘世之间的凉亭那里设一个去处,卖茶如何?”
于是这个还俗的人就讨了个媳妇,支起一处茶店。那位老僧的指引很对。半道之人,只能做半道之事。
禅思禅悟
心不定,十界机心俱在人中。方外与红尘,中间也有一把椅子,专为那些在这两者之间徘徊不定的半道中人而设的。凡事心不定之人,就是“中间人”。他们的一生,只能做“中间事”。
带 不 走
一位禅师来到一富庶人家,主人盛情款待之后,要送一件珍贵的东西给禅师,于是便带禅师来到他珍藏宝物的箱子前。
打开一看,里面有许多金银珠宝。禅师问道:“这都是你的?”
主人得意地说道:“是的!”
禅师说:“太少了。”
主人很惊讶地问:“禅师,难道你也有?”
禅师说:“我有的比你多得太多了,无法计算。”
他说:“在哪里?”
禅师又说:“你看,你这么多金银珠宝,又不敢戴,戴了走在街上怕人家把手砍断;又不敢放在家里,放了怕有人偷。放在保险箱里,一个礼拜来看看、摸摸,这就算是自己的,那太简单了。我到每个珠宝店,叫他拿出来给我看看、摸摸,都是我的,那跟你有什么差别?”
接着说:“人总是糊涂到所以然处!不知道用这些钱财去布施做好事,不知什么是真实功德,是可带得走的。世尊说众生愚痴、颠倒,就因为这些了。”主人听后,心中便有所悟。
俗话说“钱财之物,生不可带,死不可取”。禅说“财不可积,要散,愈散愈多,愈多愈散,决定不能积,久积成病,成恶。”
禅思禅悟
学禅的第一要务就是要开智、要开悟,要了解这个世间的事实真相。世间一切皆为虚幻,必得有一双慧眼才能勘破其真假。此即佛说:“万般将不去,唯有业随身。”
禅无你我
佛光禅师见克契禅僧整日无语,便问:“你自从来此学禅,好像岁月匆匆,已有十二个秋冬,你怎么从不向我问道呢?”
克契禅僧答道:“老禅师每日很忙,学僧实在不敢打扰。”
时光迅速,一过又是三年。一天,佛光禅师在路上又遇到克契禅僧,再问道:“你参禅修道上,有什么问题吗?怎么不来问我呢?”
克契禅僧回答道:“老禅师很忙,学僧不敢随便和您讲话!”
又过了一年,克契学僧经过佛光禅师禅房外面,禅师再对克契禅僧道:“你过来,今天有空,请到我的禅室谈谈禅道。”
克契禅僧赶快合掌作礼道:“老禅师很忙,我怎敢随便浪费您老的时间呢?”
佛光禅师知道克契禅僧过分谦虚,不敢直下承担,再怎样参禅,也是不能开悟。佛光禅师知道不采取主动不可,所以又一次遇到克契禅僧的时候,问道:“学道坐禅,要不断参究,你为何老是不来问我呢?”
克契禅僧仍然说道:“老禅师,您很忙,学僧不便打扰!”
佛光禅师当下大声喝道:“忙!忙!我为人而忙,人不知为何而忙。”克契禅僧听后,立刻言下有所悟入。
禅的本来面目,就是直下承担!当吃饭的时候吃饭,当修道的时候修道,当问的时候要问得重要,当答的时候要答得肯定。不可在似是而非的里面转来转去!可以帮忙,为何不要人帮?人我,又何以分得那么清楚!
禅思禅悟
有的人太顾念自己,不顾念别人,一点小事,再三地烦人;有的人太顾念别人,不肯为己,最后失去好多机会。禅道,就是在这两种偏颇之间,取其正道也。
一切自看
有五位青年结伴来到一座禅院,向禅师询问生命的意义。禅师对他们说:“你们还有半年的生命了。在这半年里,我乞求佛祖保佑你们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第一个青年想:“反正我只能活半年了,那我就吃遍天下的山珍海味吧。”于是,半年时间他几乎都是在饭店度过的。
第二个人连想都没有想,就背起行囊,游遍天下名胜古迹。
第三个人一心想当官,果然当上了自己想得到的官职。
第四个人则利用这半年的时间写成了一部恢弘巨著。
第五个人得知自己只有半年时间,心灰意冷,昏昏沉沉地睡了六个月。
半年后,他们并未死去。于是就结伴找到禅师。禅师说:“你们可达到自己的意愿?命运最终还是由自己来掌握的。”三人顿时大悟。
一般人在日常生活里,几乎都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失去了自主性。因为别人一句话,左右了自己的喜怒,哪里还有自我?因为别人一个眼神,影响了自己的情绪,哪里还能自在?甚至久远以前的一句话、一件事,总是耿耿于怀在心中。究其原因,那就是不懂生活中的禅机。
人应该有自己的信仰和目标,要修炼和确立自己的价值观和处世准则,而这些都可以在禅心中找到答案。所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人生的好坏成败,关键是在于自己如何定位和把握。
禅思禅悟
禅心就是包容的心、淡泊的心、平等的心、感恩的心,禅心就是自我要求、自我惭愧的心。一个人能用禅心去体会世间人生,从平实生活中体验情感和认知的乐趣,才能发现并享受生活的美好。说到底,自己的命运只在自己的手中。借用禅宗那句著名的话来说:“不被人惑,一切自看。”
无欲则刚
有人问希运禅师,如何能做到不贪,希运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有位年轻人和他的舅舅结伴到各地做买卖。他们来到一个国家,遇到一条大河。
舅舅先渡过河去,看看对岸的情形。他沿着河岸走了不远,看到一间小茅屋,走近一看,屋里有一个寡妇,还有一个小女孩。
母女两人,看到一个商人走进来。
女孩对妈妈说:“妈!咱们后屋里还有一只大盘子,很多年没用了,不管值多少钱,卖了比搁在那儿好。最好能换一颗洁白的珍珠,我真想要这样一颗珍珠!”
母亲想想也对,便走进后屋,从一堆没有用的破烂杂物中,翻出一只没有用的盘子,拿过来给商人看。
商人用力轻轻刮了一下,立刻发现盘子是金的,真是无价之宝。但他并不想让这对母女得到这么多钱,就假装很鄙视的样子,把盘子往地下一摔,轻蔑地说:“我以为是什么宝贝东西呢!别让这不值钱的破铜烂铁弄脏了我的手!”随后就走了。
接着,那个年轻人也过了河,正好沿着这个方向来找他的舅舅。
女孩见又来了一个商人,再向妈妈提出换珍珠的事。
妈妈知道女儿的心愿,可是她又不愿意再碰到刚才那种令人尴尬的场面。
她轻声对女儿说:“刚才那事教人多难堪哪!还是算了,别换了。”
女儿却不同意地说:“他们不一样啊!您看这个年轻人的相貌,和善又正直,完全不像刚才那个人一副贪婪的样子。”她不听母亲的劝阻,又将盘子拿给年轻人看。
年轻人一看,告诉她们说:“这只盘子太值钱啦!这是用非常贵重的紫磨金制成的。我要拿我所有的货物和您换,行不行?”
母亲很高兴地说:“当然好啦!”年轻人连忙找到舅舅,借了两枚金币,雇人把货物运过河来。
舅舅一听外甥要换这只名贵的盘子,就趁外甥去河对岸运货时,赶快到寡妇家,装作很大方的样子说:“其实您这只盘子不值什么钱,不过,看来你们的生活也不富裕,我就拿几颗珍珠和您换吧!我亏点就亏点吧,谁让我是个好心眼的人呢?”
那寡妇已经看透他这套把戏,气愤地说:“好啊,你又来了!告诉你,我的盘子已经和一个好心的年轻人讲好了,他拿他所有的货物和我交换。你想拿几颗不值钱的珍珠就换走我的盘子?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这个贪财、奸诈的骗子!吃我几杖再走!”
商人见苗头不对,赶快逃出来,一口气跑到河边,气得捶胸顿足地叫道:“给我那只宝贝盘子!”由于悔恨交加,一气之下竟吐血而死。
当他的外甥来找他还那两枚金币时,他已经断了气。
年轻人难过地说:“舅舅啊!您因为太贪钱而失去自己的性命,实在是不值得啊!”
最后,希运禅师说:“人有正常的欲念,那不叫贪。所谓的贪,就是过分。想要做到不贪,很简单,就是不做过分的事情罢了!”
禅思禅悟
佛说:无欲则刚,佛说万般烦恼只因贪念。本来无物,何来贪,何来喜?贪欲乃是一把锋刀,不慎将会自毁于此,甚至毙命。禅就是那迎风而上的坚盾,它可以净化你的心灵,保护你的身躯。所以,甩开欲望之害,平静地看待一切,无贪便是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