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本是不知何处的箫声到了眼前,便使人默然听曲,不再在意外物。
菲久歌却皱着眉看那吹箫人,只暗暗叹了口气。
阶长箫声远,树梢立若仙。纵使仙皇在,怎叫我不前?
轻吟一句,而后只是淡淡然的说道“不想师傅竟然会让你来阻挡我的路······”
那人立在树梢上,那树梢是这满山唯一的青枝,似乎在他身周会有一片春天。
“你是我们门下的弟子,是我的师弟,我自是应当要阻止你,要你守这清规戒律······不过我毕竟是你师兄,还是为你留下了少许的生机······”
“这少许是多少?师门怎会不知我早已挥剑斩无情?”
树上人半晌不语皱着眉不解问道“值得么?为了上面那个人?”
“你不懂得的,属于你的情丝还没有找到你,你怎会懂得那。”
“要如何才能懂得?”
“问我如何去懂啊······大概要等到有一天你和我一样为了某个人挥剑斩无情吧······”
“我期待有这么一天,只是会有这一天吗?也许它有也许它没有,至顺其自然吧,大概这种事情就是传说中的至情至xing(那个字打不出来。)?”
良久立,望不言,这之间太多复杂的令人迷茫的东西,我也无法完全解释那东西······大概是树上人的思索,树下人的思念。
······
初见时,他与她相邀花间饮酒。
他的无情修也抵不过这人心爱美。
奈何又是相似人,只成了对坐醉花间,作诗赏明月。
她使他留恋她鲜艳灵魂,而他使她羡慕他洒然于天地。
这样两人同行自是做了太多荒唐可笑之事,也行了不少路见不平之侠。
他为她解过毒,她为他治过伤。
他们一同演过剑法,也曾摆棋对弈。
最后却只剩了书生把她掳来这城的悲惨记忆还有那十年之约和那留念的玉笛。
可恨他挥剑斩了无情却换来了这个结局,可怜有情人偏偏十载不能相见。
······
“动手吧,齐砚”菲久歌提了玉杖又饮了一口酒。
那仙般的人儿点了点头,脸上留着淡淡的笑容。
他失去了前半生的功力,仅依靠着这十年强修的道法,又怎么走的出齐砚的招数。
“你的剑那?”齐砚飘然而下,广袖如雪,长剑如霜。他那美妙的步伐有一个同样美好的名字,也是他那曲子的名字,鹊踏枝。
只有他这仙般的人儿创得出这仙般的步子,也只有他用得出来。
菲久歌身上也有那股仙气,却和齐砚的不同,菲久歌更多了几分随性,但却少了他太多的超然物外。
但他菲久歌又何必创出这样的步法,他现在只需要破开它。
也许他做不到,但却不会不敢做。
这狂人会怕什么?
无剑无甲轻胜马,谁怕?倚杖歌舞任凭生。
菲久歌玉杖横挥,踏阶而上。“我现在确确实并非你的敌手,但是我一定要上去。”
“我以为你会拿起你的剑来证明你够强,但是你在这里证明的却是你足够的狂。”
“也许我确实是狂吧?我只是不懂得怎样来给自己理由惧怕别人比自己强······而且我说过两句话······没有配得上我的剑的,还有你不懂的上面有人在等我呢。”
他上去,而齐砚跃下来,人如羽,剑却如电。
狂笑罢,“你是箫声里的鹊踏枝,我却是音韵外的踏歌行。”他也跃起,凭空再踏,风为梯云为托。
只一步正踏在这鹊踏枝的罩门上,挥杖破,破了着仙人神通。
空中翻身,两人又相对,虽是点破却彼此无伤。
“也只有你这狂人破得了我的这步法,只可惜你手中的杖却胜不了我手中这支剑。”仰天大笑“罢了罢了。便是算你胜了吧!”
“世人都称你是谪仙,可是谪仙你真真切切的到过世间吗?想必我才是真正的谪仙吧?我的仙位上定是有一个狂字或者一个酒字。”
菲久歌一笑,将葫芦扔给了齐砚,“看看世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