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暂歇,有箫声满城,但且先听吟啸:
城立群山春不渡,六月寒风冷刺骨。此时箫声盈满城,会当血雨归来路。
那书生背对着城外,也就得对着菲久歌,只是这个人就是化成灰,菲久歌又怎的认不出来,他提笔在案上写着,少许时间便成了诗篇,且不论诗篇文采几何,但只说意境却是到了。
“你终究真的是来了。”书生转过身,看着菲久歌,似乎早已预见了今日此时。
“我来了,我会踏着你的尸体,带走她。”菲久歌饮了一口酒,将葫芦放在了地上,“虽然我知道,在我面前的除了你,还有这城。”看着这书生,他要想起了那日新婚夜,本就清淡又来了不速客,清淡便成了清凄。他不后悔他放弃了他十年前本拥有的挑战这城的能力。
因为他拥有了新的力量,是眼前这书生带给他的力量,是眼前这城市带给他的力量,那是凄苦的悲痛,是几乎可以毁灭这世间的力量。
“十年前你挥决剑,剑斩无情,给你二十年你又怎能战胜我,何况十年。”
菲久歌直面他,这之间如同两种极端的情况,要么······水浇灭了火,要么······火烧干了水。
“来提两句诗吧,盖住我这遗臭千古的烂诗。顺便为你,或者,为我壮行?”男人把笔递给了菲久歌。
菲久歌本也是个骚人,但又怎的能在这个时候有那个雅兴,只有满满的杀意。
索性提笔挥墨也并未思索,只写到:
苍山沧海苍天晴,会洒猩红血色腥。不知是你是我血,总有不见明日明。
书生看罢大笑半晌“这倒是直白也不得不说是急切”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菲久歌与书生对视,说道“你该说出来你的名字,不然······你就没机会说出来了。”
无言,书生起了手法而菲久歌并不慢于他。风声萧萧,箫声凄凄。
“我怎会还不及你?我怎会止步这里?”他低声问了两句。
菲久歌的指如剑,而书生的指,如刀。
刀劈,剑格,剑刺,刀挑。
菲久歌后仰躲去了书生横斩的指,移步侧身,一指擒拿,另一只手弹指如电,柔劲为本轻触到书生背后骨,而在触到的那一瞬间开始柔中生出了钢,如同脱缰的野马奔涌而入,而后变得犹如刀剑般凝实,锋利无比且直指要害。
男人的倒下没有任何的声响,他的身体已进入弥留。
“然而现在,你却没有机会也资格留下你的名字了。”
“神圣的手将带领他的子民到达诸天一百零八位神祗照耀下的安宁乐土,只因为他终其一生皆是最忠诚的信徒,请保佑他回归静寂的归宿”
他直视这个安静听完祷告之后安静死去的男人,虽对他满含恨意,但也不得不敬佩他为这座城,这教统,奉献一生的忠诚。
但是他尊敬并不会向他学习,因为他随性之至,绝不可能为任何教统卖命。更不可能奉献了自己的一生。
他的她叫苏玉然,被教统强迫着即将奉献她美妙的一生,他怎会把她留在这里,为这个腐朽的教统奉献那样美好的生命。
他不想再看到这个人只好一脚将之踢落山崖,也好过苍鹰啄食变得腐臭不全。
他踏上了台阶,阶上是这山城的城内山,城内山的顶峰,便是他的目标,她的所在······教统金殿。
箫声渐近,不知又将是何人阻挡他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