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坐,赶路很累吧?”裴君婍将大夫人扶到榻上,给她沏了一杯热茶。
裴勍修细细打量了一番,从结构布局,装饰添置,无一缺漏。
“还好,就是半道上那马受了惊吓,撂起蹄子,把我吓了一大跳。幸亏你大哥机警,把我拉着跳了出去。”大夫人谈到这段惊险路程,还尚有余惊。
“大哥?”她转过头,叫住屏风外的裴勍修。
“筠荷,我会彻查此事的。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沉不住性子,想要我的命!”他脸色并不太好,心里是一阵又一阵翻涌的波涛。
“那就好,我就是担心你和娘的安危。最近府里可还好?”裴君婍放下茶壶,拿棉帕擦了擦手。
“你自己一个人在宫里也要万般小心。”裴勍修顿了顿,接着又说,“裴勍禹在宫中,照应方便,但凡有什么消息,二房总是比我们先知道。这一点,我们比不过啊!”
“是筠荷没用,才让大哥你为难。”裴君婍垂下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不关你的事。你为我为娘做出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要你牺牲自己的幸福,成全我们,实在是苦了你啊!”他就这么一个嫡亲妹妹,自然心疼。
这时,清涟端了精致糕点上来,一样一样的细致摆在圆桌上。
“娘,饿了吧?吃点点心充充饥。”她拿起一块递给大夫人。
“筠荷,这丫头看起来挺水灵的。你叫什么名字?”大夫人接过,没有立即咬下去,而是抬头看着清涟。
“奴婢名叫清涟。”
“修儿!”她眼中带笑,却不经意间闪过一丝狡黠。
“姑娘请收好,这段时间谢谢你对筠荷的照顾。”裴勍修立马就懂得了他|娘的意思,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子,送到清涟手里。
“奴婢不敢。”话虽是这么说,可清涟的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那锭银子,不曾移开。
“拿着吧,这是赏赐你的。你对筠荷这么好,我们也无法拿别的感谢你。”大夫人笑意更盛。
“那奴婢就不客气了,谢谢夫人。”清涟喜笑颜开的接过。
“你先下去吧,这儿没你的事了。”
“是。”那清涟欢欢喜喜的下去了。
等到屋里只剩下三人时,裴君婍才舒了一口气。
“保不准刚才的话她听了不少去。”裴勍修皱着眉头,双手交握于背后。
“那丫头心术不正,是个见钱眼开的主。我一早过来,就试探过她了。”裴君婍说道。
“所以先拿银子把她养着,到时若有用处,也好办一些。筠荷,你不要鲁莽,凡事要小心。就算知道她心思不纯,也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同她交好。”大夫人头头是道,谅她清涟也没有那个胆子卖主求荣,所以就更不担心是否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娘你教训得是,筠荷会注意的。”她答道。
“对了,娘,君姝的病怎么样了?!”她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个裴君姝,她可是太尉府里最大的潜在危险!
“药罐子一个,整天病殃殃的躺在床上,也不曾出来走动。”大夫人说着,抿了口茶,润润喉。
“就算是这样,娘和大哥也要多留意君姝。她自幼丧母,身边也没有交心的兄弟姊妹。”她这一番话看似前后矛盾,实则暗藏玄机。没有交心的兄弟姊妹,说明裴君姝心机极深,隐藏不露。
“筠荷,我知道。”裴勍修拍拍她肩膀,要她安心,“如今爹在朝堂上孤身难立,而宰相府又有心打压,势必要将爹排挤出京城!”
“宰相府动作极快,又有当朝皇后撑腰,无恶不作。”裴君婍揉了揉眉心,“太子身边最得宠的良娣,就是颜靖蕊的庶妹颜靖怡。”
“那宰相府是想二女共侍一夫?!”裴勍修不敢相信,这样说来,他妹妹的处境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