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筠脸一黑,愤愤不平道:“三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烟荷赶忙拉住她,赔笑道:“三小姐见谅,她这是担心五小姐呢。您行行好,让这些婆子们出去。”
裴君婉抬手一招呼,婆子们退下了,弹丸之地空了起来。
“五妹妹可还好?”裴君婍从裴君婧的怀中钻出来,淡淡的答了句:“没事,谢三姐关心。”
“妹妹,你可得好好养着,再过几月可就是大选了。要是被某些狐媚子抢了先,可就不好了。”说完她故意看了眼脸色铁青的裴君婧。
“我本意不在此,又何来抢先一说?”裴君婍轻啄一口莲藕羹,随后用帕子辗了辗嘴角。
“也是……”裴君婉后背一僵,没料到她会帮她。
“好了,五妹妹,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养着。”裴君婧瞥她一眼,慢摇摇的晃到了门外去。
裴君婉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波涛暗涌。这个裴君婧处处和她作对,仗着老爷子宠她,仗势欺人!还有这病榻上的裴君婍,眼看着心善,心里却是诡计多端。放眼整个裴府,只有那多病的六妹裴君姝对她构不成威胁!
“姐姐,你在想什么?”裴君婍瞟她一眼,心底一阵腹诽。
“啊……没什么。五妹,我就先行一步了,改日再来看你。”
“烟荷,替我送送三姐。”烟荷应声,将那莲藕羹递到新筠手里,随她走了出去。顷刻间,屋子里只剩主仆二人。
裴君婍瞧了瞧,外面没人,拉了新筠坐下。
“五小姐,你这是?”新筠尚有疑惑,只愣愣的看着她。
“新筠,你跟着我多少年了?”新筠心里清楚,她这样问,自有缘由。
“十年了……”
“十年能不能让你看清楚一个人?”裴君婍问她。
“奴婢自然相信小姐。”纵然再天真,这话也能明白。
“那好,你听我说。”新筠点头。
“以后无论那几房对我做什么,你都不能插手。你只能当做没看见。好好跟烟荷学学,机灵着点。”裴君婍抓着她的手,对她微微一笑。
“五小姐,我都听你的。”
“那你扶我起来,我们去一个地方。”
主仆二人踏雪外出,一路上积雪未化,连鞋底都湿了三分。
“五小姐,你这是?”
新筠远远的瞧见一处楼阁,青灰瓦作顶,歇山形重檐样式,两边是苍郁的松柏,白日里平添一分阴冷。
正是六小姐裴君姝的住处。
“你只管跟我来。”裴君婍紧紧握住她的手,一步一浅朝前走去。
“六小姐可在?”新筠站在院子外喊了一声。
“谁呀?”答话的是裴君姝身边的丫鬟,唤作又冬。
“五小姐想来看看六小姐,烦请姑娘通报一声。”
又冬听闻是五小姐,慌忙打了帘子跑出来请安。
“姑娘这会子还睡着?”裴君婍掀开床帐,瞧见裴君姝还躺在床榻上。
“姐姐……”裴君姝睡眼惺忪,双眸无神,声音甚是无力。
“又冬,上回我叫你去大夫那拿的补药,你让小姐喝了吗?”
“五小姐,喝了,可六小姐她精神仍是不见好。”又冬答道。
“姐姐……”她又唤她。新筠见她似乎有话要说,连忙领了又冬出去。
“你额上的伤是?”裴君婍坐在榻边,一只手扶她起来。
“昨日里贪玩,从雪地里滚了下去,磕在青石上。”
“姐姐可要小心,这府里想要姐姐命的人不少。”裴君姝有气无力,脸色近乎透明。
“嗯。”
“听说大哥回来了?”她问。
“回来了。”
“姐姐,那件事可是办好了?”
裴君婍一时沉默,到底要不要告诉裴君姝……
“这件事繁复。来日方长,等你好了,我再细细说与你。”
“好。姐姐,我这身子是不见好了,来日若有不测,烦请姐姐照应我。“
“我答应过的事自然算数,你好好养你的身子。若我日后有事相求,还望妹妹指点一二。”裴君婍替她掖好被子。
“姐姐可知雪地里为何湿滑?”
裴君婍听了这话,心下一惊,脸变得苍白。
“你的意思是?”
“姐姐是聪明人----”裴君姝轻咳一声,病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