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我都知,这宫闱乱斗,在所难免。”裴君婍并没有看他,嘴里却冒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自古胜者为王败者寇,凡事皆因成全二字。人都是自私的,落入手中的,并不会轻易叫人夺去。”元旻添眼睛十分毒,往往一看,便知你心中所想。
她颓然,这些皇子中,以往她最怕太子元旻卿,但深交之后,才知,最隐秘之人,非元旻添莫属。
如果说太子是一杯甘泉,那这元旻添则是一杯烈酒。她若品下,便是辛辣,若不品,却又糟蹋。他,心机诡异,变化莫测,常人心思,不及他十分之一。
与他交往之初,她便一再提醒大哥裴勍修,切莫轻信于他,更要时时提防他。若不是裴勍修想要借撮合她和元旻添之事上位,她此刻哪里还肯和他同在一屋檐下?!
“五皇子严重了,兄弟手足,比起江山半壁,不知要重多少倍。”裴君婍眼角一挑,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君婍说的自然在理,本宫明白,也自然最看重这点。”他居然直呼她的闺名,殊不知收敛一二。上回和元旻佑见面之时,他虽年幼,却懂这些礼节,叫她一声姐姐,不愿叫人落下话柄。
“五皇子,时辰不早了,我先回钟合殿。改日再来拜访,今日多谢款待。”裴勍禹见俩人皆是据理力争,知元旻添的心思,故而做了个顺水人情,赶忙要离开。
“诶,你要回去啦!那五弟,君婍,我我我,我也回去了。你们再待一会啊!”元笙秋见他要走,连忙丢下吃了一半的如意饼,匆匆告辞。
“慢走,恕不远送。”元旻添说道。
其实他俩也十分般配啊,只是,原谅她不得不棒打鸳鸯了。笙秋,四哥,我只是情非得已。她耷拉下脑袋,有些丧气。
“君婍,你再歇一会,我送你回去。”元旻添走到她身边,离她只有一步之遥。
烟柳黄昏,斜阳脉脉,看花人未老,却不知其心已老。
她侧过头,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桂花清香,有些醉人。
“不必麻烦五皇子了,小女认得路,自己回去便可。”裴君婍语气十分冷淡,没有一丝所谓的讨好。她这种性子竟然莫名的跟某人十分相像!
这是久了会带动吧!
“诶,君婍你客气什么。只是我不知你性子这样淡然,当初在裴府时,我第一眼见你,心想这女子一定是十分温柔羞赧。”他的眼角弯成一道弧线。
淡然?!他还真会讽刺她呀?!直说不就是冷漠了吗?!想当初,她因为慌乱躲避元江笠,踩滑了摔了一跤,被他所救,心里自然是感激的。可是,一想到他的那些阴谋诡计,加之夜袭勤竹堂的事,她还真对他没什么好感!
“小女性格人所皆知,不算太好。有时,难免自己也看不惯自己,所以多亏五皇子大量。”她权衡再三,说出这番话来。
“那么,君婍可否如本宫愿?”他这是在顺她的性子,征求她的意见咯。
一想到,大哥和他还有交集,裴君婍皱了皱眉,答应了。
两人走在长长的,望不到尽头的甬道上,气氛并不算太好。多是他说,偶尔她应答两句,并不热络。
元旻添自知没趣,可又不想闭口不说,时不时侧过头,去打量她脸上的表情。
“五皇子,小女有一事问你。”这是肯定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是在征询他的同意。
“你尽管说。”他欣喜。
“若是江山和美人不可兼得,五皇子怎么选?”她问。
“……这……自然是美人!”他答。
她分明看见他脸上犹豫的神色,以及慌乱和不知所错。连元旻添自己都料想不到,原本自己一贯隐藏得极好的情绪,此刻,在她面前,暴|露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