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出来散散心,幼时常听人说起,这宫后苑景色秀丽,故而便来了。”裴君婍见俩人神情都极不自然。再联想那日,元笙秋在长街上的话,心里顿时明了。
“这样啊。”元笙秋站到她旁边,手指不停地绞着长裙。
“四哥,你今日为何没去钟合殿当差?”她这才把视线移到裴勍禹身上。
裴勍禹自幼入宫,是太子侍读,故而裴君婍和他的感情,并不如她和裴勍修那般亲厚。
“太子着了风寒,正躺在病榻上。故而我落得些许清闲,不过却被某些不识时务之人破坏了。”他愤愤不平。
元笙秋知他意有所指,碍于裴君婍在场,不好轻易与他计较。
“太子得了风寒?”裴君婍心底划过一声惊雷。是因为昨天晚上吗?当时他只着了一件长衫,的确是有些单薄了。
“太医去了,谁是吹了凉风导致的。”裴勍禹对昨晚之事,并不知情,只以为裴君婍是小孩心性,对此好奇罢了。
“……”
她的两道秀眉拧成了夸张的八字。
“诸位,真是好雅兴啊!”
三人身后传来一道男声,仔细一瞧,却是五皇子元旻添。
“殿下有礼。”裴君婍和裴勍禹俩人赶忙行了礼,低头望着路面上的鹅卵石。
“不必拘谨,二位。”元旻添长相魁梧,身量高大,眉宇之间皆是英气,“你们在这说些什么呢?”
元笙秋跳到他身边,一只手攀上他肩膀,另一只手则重重的拍在他的手臂上,说道:“五弟,你今日怎么有空闲来这?”
也许是裴君婍的错觉,她总觉得元旻添被打的瞬间眉头紧皱,嘴角还传来一阵痛呼。按说,元笙秋只是一介女流,力道并不算太大,而他又这般健壮。
难道?!
她惊诧住了!
心底涌过一阵又一阵的惊慌,如今,她可谓是腹背受敌!
“君婍,你怎么了啊?”元笙秋见她神色不太对,连忙问道。
“啊?没、没有。”裴君婍答道。
“既然我们四人都有心在这赏景,那不如都去浮碧亭。叫宫女上些瓜果蜜饯,端些香茗品品,可好?”元旻添提议道,他的眼睛隔着元笙秋,直直的望着裴君婍。
“那就多谢五皇子了。”裴勍禹谢道。
“无妨无妨,那勍禹、君婍,请吧。”由他领头,四人齐齐向着浮碧亭走去。
浮碧亭造型独特,以万字型修筑,盝顶红瓦,四周长着参天的古树,枝叶茂密,奇石罗布。
四人围绕大理石桌坐下,随即有宫女太监们端着小吃茗茶上来,一一铺好。
裴君婍也算有点见识,媚眼扫过,杏仁佛手,合意饼,香酥苹果,皆是宫中诸人平日里所喜爱的。
元笙秋和裴勍禹闹腾了好一阵,早就是饥肠辘辘,顾不得什么皇家体面,添了箸就吃起来。
裴勍禹看着一脸孩子气的她,嘴角不经意间挂起一丝甜蜜的微笑。
这一幕全部被裴君婍收入眼中,她料想不好,照这俩人的发展,大有裴勍禹被招驸马的可能。她不能让他们在一起,不然,二房气焰就更嚣张,吃亏的就是她们大房!
“长姐胃口真好,性子也是,一点都未曾变过。”元旻添突然感叹道。
于这深宫中,能如长公主这般毫无心计,且待人热忱的人确实是不多。连裴君婍都自愧不如,她承认,她并不是个良善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