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筠这才出了府,往长街的“春回堂”跑去。
裴勍修匆匆忙忙的朝鹿邑苑走去,一路上好几次踩着湿润的雪地差点打滑。他心里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妹妹,她是他的命啊。等到他到鹿邑苑时,院子里早已经是人声一片。裴家几房都已到齐,就连平日里卧床不起的裴君姝都来了。
发生什么事,要这样兴师动众?他心下一片疑惑。
“君姝,最近身体可还好?”裴勍修走上前去,问候一声多日不见的裴君姝。
她今日里只用绸带束发,着一身碧绿色长裙,看起来飘然若仙。
“谢大哥关心,君姝还好。大哥,你可知姐姐发生何事了?”裴君姝从病榻上被人叫起来,说是五小姐出了大事,要她去看看。她这才慌忙出了门,操之过急,还吐了一口血。
“连你也不知道?!”裴勍修剑眉轻蹙,抬眼朝紧闭的房门望去。里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筠荷究竟发生何事?
裴君姝藏在袖子里的玉手一紧,连大哥也瞒着,姐姐要做什么?
紧闭的门在此刻终于开了,烟荷打了帘子走出来,看见裴勍修立在那,赶忙跑了上去,“大公子,小姐吃了碗西湖藕粉,不知怎的突然就流了血,吐了起来。”
“让我进去看看。”裴勍修听了烟荷的话,心下一惊。难不成有人在他眼皮子下投毒,想要害死他妹妹?
屋子里冷得彻底,像是进了冰窖。
裴勍修一个哆嗦,见自家妹妹躺在床上不停地翻滚,双手死死抓住床沿。
“筠荷,你还好吗?烟荷,你把小姐吃的藕粉端上来,等大夫来了要他验验。”裴勍修扳过她娇弱的身子,将她搂在怀里,“筠荷,你哪里不好,告诉大哥。”
裴君婍脸上泛出苦涩,肠子都快搅在一起了,此时此刻,什么大家闺秀她不要了,只想骂娘,为什么请个大夫要这么久?!
“大夫来了,快快快。”新筠架住年过六旬的老者就是一路小跑。
“新筠,你这成何体统?!”赶来的大夫人一声训斥,惊得新筠手一松,就要往地上栽去——
一支少年修长的手臂轻轻拉住她——
带着别样的触感——
“谢——谢谢公子。”新筠在看见眼前的俊脸后眼皮一跳,脸变得绯红。
“小心点。”他放开她,领着大夫进了房里。新筠愣在院子里,手心还有汗,指尖残留着他的触觉。
待大夫观了裴君婍的脉象,翻了一下她的眼皮,捯饬了好一阵,才走到桌上查看了玉罐里的藕粉。他用手指沾了一点凑近鼻子闻了一闻,又细细看了两眼,终于得出了结论。
“夫人,这藕粉里被人掺了生半夏粉。小姐无大碍,容等老夫开两剂药,每日煎与小姐服用,不出三日小姐身子便会好。”大夫答道。
“烟荷,你自去取药,送先生出门。”大夫人礼貌的送大夫到了门口,随即叫了院子里的夫人小姐们进屋。
裴勍修站在大夫人身边,一脸凝重,俊朗的面庞染上些许寒意。
面若寒星,鼻如悬胆,俊俏挺拔,说的就是裴勍修这样出色的男子吧?!他那么耀眼,她不及他千万分之一。想到这,新筠丧气的垂下了头。
“你们来得正好,省得我一房一房的去问罪!”大夫人的口吻从来没有这般严厉过,她鬓角尚有几根银丝。
裴君婉扶着她娘站在侧边,听了这话心里自然是一惊。不过一会,她又立马恢复了镇静。而与她对面站着的是裴君婧和她娘,她娘便是这太尉府最得宠的萧姨娘,天生一副美人坯子,让人好生嫉妒。打从嫁进这太尉府就和大夫人争宠,时不时打压一下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