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萋慢步踱至窗边,随手摆弄着棂旁的一盆绿小植株。
她说:“子萋还记得姑娘说过要制我一幻境,在幻境中将能杜绝掉尘世的哀屈,相当重新来过。”
尹初酒点点头。
她倏地绽开一抹笑:“子萋想了想,觉着如此甚好,若是姑娘还愿,便是金山银山任你拿,哪怕,是我在尘世的性命。”
尹初酒摇摇头:“金银我不求,性命我不要,若是要按报酬……便带几日后师傅的来信。”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殷子萋欣然应允。如此,尹初酒为行走方便,暂时寄宿于殷府。
已有许久未曾逛过夜市。
深入尹初酒的记忆来看,最近的一次游市也是前年生辰时师傅闲住带自己下了山,而此后,便再无机会。
她低头望着自己手中方才花了约为三个铜珠子儿买的根糖葫芦,并未发现前方有一个人白衣胜雪,似是披星戴月而归来。
两个人便撞上了。
终归来说,尹初酒还是个孩子。待她反应过来时,与之碰撞的男子已跌在地上,她也没有扶起他。
应为打小就被迫接受师傅自诩万能的《伦道德败坏与高洁温雅的相悖》之类予人洗脑的书籍,便十分惧怕一些陌生人。一旦碰上了此类长得还算俊美的男子,脑中自动会浮现出绑架与满满有关十八禁等不该出现在这种小孩思想中不伦不类的事。
赋临岸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那警戒的目光让他不自觉想笑,又不由得小心翼翼,生怕吓着她:“我唤赋临岸,你是尹初酒否?我见过你,在天山桃林。”
尹初酒惯性地挑挑眉,随后想起自己七岁那会儿,老皇帝曾带着四皇子拜见过齐师傅,那面前人如此说,想来他便是四皇子。
可以形容她是个记仇的人。
彼时赋临岸还七岁半,脑袋上套着个小红帽更是衬得他脸圆得跟尹初酒平日里吃的桃儿一般。于是她便如是讲了。可却又觉着如此还不够彰显出自己对于赋临岸的喜爱,还戳了戳他的脸蛋儿。
而赋临岸更是不愿善罢甘休,却是教人哭笑不得地亲了尹初酒一口,虽是在颊边。
这仇……似至今还未曾报复。尹初酒想,好啊,赋临岸,你终究是落在了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