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一定派人查清楚。”郁涟乔立马应下,也不在乎赫连沐此时语气的强硬,只要她恢复成以往那个有生气的赫连沐,这比什么都重要。
柳无烟听到这,紧绷了那么多天,稍微有点安心了。柳无烟最初以为赫连浔怕柴藤,就算不死至少也会伤到,没想到竟只是昏过去而已。坏人还真是不好做!一直被人无视的柳无烟突然冒出来,故作惊讶的开口:“原来柴藤真有这么厉害呀!我前几天还看到落零跟一名男子提到这东西呢!”
“烟儿,你给我闭嘴!”柳无极瞪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妹妹,厉声喝斥。
“大哥,是真的。”柳无烟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样,肯定道。
赫连沐不敢置信的看向落零,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落零,她说的是真的吗?”
落零惊讶的看了看柳无烟,又望向赫连沐。刚失去一个挚友的落零,不想再被另一个好友误解:“赫连,我是有跟一个男的提过柴藤,但那是因为……”
赫连沐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浮生若梦,静如止水,哀莫大于心死,赫连沐此刻已经提不起力再去呐喊些什么了,只望向悬崖,平静的不像是赫连沐,淡淡的说道:“够了,我不想再听……滚……我不想再看见你,我赫连沐从今以后与你落零一刀两断。”
赫连沐在落零承认的那一刻,便彻底的心碎了。怎么可能会是这样?那是这世上除了至亲之人,她最信任的两个人。
一个背叛了她,差点害死浔儿;一个为救浔儿,永远消逝。也就是说,落零间接害死了佟离。赫连沐不知该以怎样的姿态,来面对那荒枯破碎的友谊,她的泪也早已流干,只残留一阵冰清彻骨的痛。
柳无烟看情况不对,立马拉着柳无极率先下山。看她们那好的碍眼的三个人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在她面前显摆,目的已经达到,柳无烟也不准备再和她们一起上路,免得待会被人伺机报复。
“赫连,我……”落零企图再解释些什么,她真的不像赫连所说,背叛了赫连。她怎么可能会背叛赫连?
“滚啊,我叫你滚……”赫连沐竭尽全力的对落零嘶吼,郁涟乔赶紧抱住情绪失控的赫连沐。
落零不敢置信的望着赫连沐,看到赫连沐那失望的眼神,她差点瘫倒在地,幸好有落舟在后面扶住她。真是莫大的悲哀与讽刺,赫连怎么可以因此而不信她?佟离和赫连可是她生命的全部。
落零回头望向落舟,委屈的对他呢喃:“落舟,我没有……”此刻落零不再是人前冷艳的落家小姐,而是一个孤独无助的小女孩。
“我知道,我信你……”落舟看着落零这副样子,心疼可又无能为力。落舟不了解事实,但他相信落零不会做背叛赫连沐的事,在他眼里,落零把赫连沐和佟离看的比谁都重要,“我们先下去吧,等她静下心来,你再同她解释。”
此时的落舟是落零坠入黑暗之前的最后一棵稻草,双腿无力的落零只任由落舟背起,向着山下走去。
赫连沐望着落零逐渐远去的背影,终于承受不住这双重的打击,晕倒在郁涟乔的怀里。
没有过多的言语,剩下几人皆望着郁涟乔兄弟俩一人抱起一个,蹒跚的下山。他们也跟在后面,一声不响的走着。
未央宫里,顾悦姬听了来人的回禀,并未太失落,没能除掉赫连家的人,这是她早就料到了的,她早同安遇说过,那家子不简单。
即便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五大杀手,再配上药物,也没能干掉赫连姐妹。顾悦姬耐得住失落,也耗得起时间,她可不似安遇那般焦躁,后宫是个锻炼隐忍之能的好地方,十多年下来,这点忍耐力她还是有的。
就是赫连家的长子原来是长女,这倒有趣了,看来上次的二皇子妃“定”得过早。
“娘娘,这事会不会被他们的人查出来?”
“怕什么?今儿个派出去的那几人都是江湖莽夫,再怎么查也查不到这后宫来。”顾悦姬自以为是的开口,言语中反倒有点暗怪刘公公顾虑太多,“就算让他们知道这事是我干的,那又能怎样?其他人暂且不管,你觉得皇上会信吗?”
刘公公不吱声,他知道若自己再多言,只会招娘娘烦,他只要懂得如何做好一个奴才就够了,其他的,他也不想操心。
“母后,为什么又滥杀无辜?”
顾悦姬还在为断了赫连沐“一臂”而兴头上,就见云启肃怒颜闯进来,二话不说,劈头就是一句指责。
见二殿下怒火朝天的神色,刘公公识相的回避,委身退下。刘公公可不想被波及到,奴才不是这么好当的,尤其是这后宫的奴才。
对于云启肃的大声责问,顾悦姬不怒反笑,故作不解道:“肃儿,母后何时滥杀无辜了?”
顾悦姬心底虽并无打算除掉赫连府之外的人,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那就是天意,怪不得她。就如同后宫中死去的妃嫔们,会挡住她办事,挡住肃儿称帝之路的人,哪里无辜?
云启肃嗤之以鼻,母后的矫揉造作,他早已见怪不怪了,装傻充愣的本事还真是让人反胃。
何时滥杀无辜?亏母后问得出口。后宫里的多个妃子皇子死得不明不白,说是阻碍了她的路,那些个柔弱的人,死得不冤吗?不无辜吗?既然整日嚷嚷着赫连府的人同她有深仇大恨,那除去赫连府里的人便是,为何这会还要牵扯无辜的人,白白让一些人丢了性命?
见云启肃静默不语,顾悦姬又问:“不是说好听母后的话,让母后帮你除去阻碍你登上皇位的人吗?”
听这话,云启肃怒目视之,他只同意尽力坐上那个皇位,而不是做一个同她一样草菅人命的魔鬼,去残害无辜。
云启肃哪知道他母后身上背负着的是怎样的仇恨,又哪知他的母后痛苦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才重新振作,远嫁他国只为满腔的仇恨,只为血债血偿。
顾悦姬从不曾告诉一双儿女有关她父亲,她家族的事。顾悦姬一个人默默担着这大仇那么多年,再加上后宫的摧残,内心早已扭曲得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