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离对着依旧紧锁眉头的郁涟乔语重心长道:“要说这世上的年轻男子,赫连只对灰色的主子有感觉。想他天人之姿,又够强悍,赫连最崇拜他了。赫连是看不上你的,所以说以后别干这种傻事了。”
对于佟离的好意相劝,郁涟乔觉得无奈又好笑。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己争不过自己吗?
其实,郁涟乔就是“灰色”的主子,真的不能再真的正主。想见的人近在咫尺,赫连沐却从未另眼相看,实乃她的一大损失。
郁涟乔此刻喜不自胜,笑问道:“难道我会比他差吗?”
佟离呆住了,怎么郁涟乔听了一点都不伤心,还傻笑。
郁涟乔问出这问题,佟离有点被震惊到了,毕竟没人会傻到拿自己同灰色的主子相比。
佟离仔细打量着郁涟乔,发现就长相而言,郁涟乔是跟传言中的那人差不多。但就气质这点,那是相差十万八千里。郁涟乔的无耻、厚脸皮,以及死缠烂打,佟离想也知道,灰色的主子绝对不会那么的不要脸。
佟离刚想心直口快的说“差多了”,又考虑到郁涟乔昨儿个才被赫连沐拒绝,再这么打击他,万一真被激出点病来,她可担不起这责任。
佟离瞅了眼还傻乐着的郁涟乔,开口鼓励道:“你其实也不错啦!可我说不错也没用,关键是赫连目前还看不上你。我倒希望她能看上你,免得她不切实际的,想着一个基本不太可能见得到的人。”
这一次,赫连沐等人并未在亚麻城多作停留,只休息了几日,便去了下个都城。因为下个都城“芙蓉城”的芙蓉花这会开得正旺了,他们也赶着去赏芙蓉。
一到芙蓉城,他们就先去芙蓉坊溜达了一圈。芙蓉城的芙蓉果真是名不虚传,城外的芙蓉开得再好,在它们跟前,都不得不低头。
这里的芙蓉,他们大多都是百看不厌,佟离眼馋的更是趁着人们不注意,偷偷的摘了一朵藏衣袖里。
幸而芙蓉坊离纳兰坊不远,想看可以随时过来,也就一里路而已。
纳兰坊大堂,众人逛了一下午的芙蓉坊,也饿了,不等人到齐都开吃了。佟离上楼去安放那株被她偷来的芙蓉花,这会还没下来。
“赫连,告诉你件事。”说话的是佟离,她已经放好芙蓉回来了。
“什么事?”赫连沐见喜悦中带点神秘的样子,也不免好奇。
佟离也不卖关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道:“我刚在楼上,听掌柜的说,灰色有人前几日灭了邻国晋夏城的一个大户,而且是全家灭口,无一幸免。”
“他们怎么知道是灰色干的?”赫连沐不太相信是灰色所为,灰色向来只卖消息,不取人命的。
“死者临死前,留下的血字,清清楚楚的写着‘灰色’两个大字,错不了。”
赫连浔听了也满腹疑问:“灰色不是卖消息的吗?怎么也干起了杀人的勾当?”
赫连沐这会完全没了医者的仁心,反倒觉得灰色挺厉害的,杀人这一行当也开始涉及了:“许是觉得杀人更有赚头。”
郁涟乔从听到佟离最初说的灰色有人开杀戒,脸色就沉下来,那叫一个臭。有人出手,他这灰色的正牌主子怎么不知道。他从没下过命令,也从没派出手下去杀过人。没他的命令,他手底下的人也不敢自作主张,更何况谷里有他表哥守着,不可能出纰漏。那到底是谁在冒充他们的人,在外面抹黑他们。神秘不代表好欺负,脏水可不是谁都能随便乱泼的,简直是自寻死路。
现在就连赫连沐也误会了,郁涟乔更是怒从心发,在心里无声的呐喊,他不缺钱,他多的是银子。光是郁涟乔自己经营的灰色,这几年赚的就不菲,更何况他还有对开酒楼的父母,他不差钱。
郁涟乔坐不住了,随便夹了几口菜,就神色匆匆的上了楼,他得赶紧派人去查一下,是谁捣的鬼。
赫连沐来郁涟乔房里的时候,刚好撞见他同一名黑衣男子在谈话。这一身黑的男子真是煞到赫连沐了,要是再加个黑布蒙脸,那就更像那啥了。
郁涟乔见赫连沐紧紧盯着黑衣男子,他不乐意了,尽管知道赫连沐只是出于好奇。
郁涟乔对黑衣男子表情严肃的吩咐道:“下去吧!”
“赫连,你怎么来了?”
赫连沐无视郁涟乔的疑问,反倒朝他问道:“大乔,刚刚下去那人该不会是杀手吧?”
“不是。”郁涟乔干脆的否认掉,他这会三叉神经都在隐隐作痛了。这算个什么事儿?出来混还真不容易,明明是一等一的良民,有人非得同你过不去。杀手是那么好当的吗?他疯了才会让手下去过那种刀口上讨生活的日子。
“哦。”赫连沐想起她来这是肩负着重大使命的,“我来是想找你问问,有什么法子能让芙蓉被摘下之后,还能活得绚烂的?”
郁涟乔很是疑惑,这事怎么来找他?“这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种花的。”
赫连沐就知道会是这样,她就说了,郁涟乔看起来就不像是个会知道这些事的人。还不是佟离,硬是逼她来找大乔,嚷嚷着芙蓉要枯萎了,非得让她来问问,有没有什么好法子。佟离还硬是强调郁涟乔会知道的。
赫连沐对于佟离也是个有求必应的人,拗不过佟离,那问就问吧。
赫连沐哪能猜得到佟离是在有意撮合他们两个,就连郁涟乔也没领会出背后的含义。
郁涟乔适才说到种花,赫连沐脑海中不禁浮想联翩。大乔种花?那会是个什么景象?扛着锄头,扒拉泥土,可能还得给花施肥。
“扑哧”赫连沐光是想到,郁涟乔顶着这么副好皮囊扛着锄头的样子,就乐得憋都憋不住。
郁涟乔被赫连沐的笑声和上下打量他的目光,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你在笑什么?我脸上应该没长‘王八’吧?”
赫连沐收住笑,微微翘起嘴角:“你脸上没什么,是你身上有什么。”
郁涟乔检查了下自己,全身上下,衣服鞋子都好好的还在,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只当赫连沐是在故意嘲笑他的穿着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