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才子刚才还任凭飘渺怎么劝都不肯起来,这会见郁涟乔一来,眼神冷冷的那么一扫,吓得他们连忙互相搀扶着站起身来。
他们也顾不得双腿是不是还发麻,一踉一跄婆娑的出了房间。再不走,又免不了要被郁涟乔拍了。
“唉……”席晨见走了三尊小佛,又来了一尊大佛,无奈的叹息。看来,桌上那局棋注定是要黄了。
“老头太磨叽了,我吃不消,还是你领走陪他玩儿去吧。”席晨隐晦的赶人走,伸伸懒腰,作势困了。
赫连浔的身子,夏序那可是比赫连沐还要忧心。
这平日里张牙舞爪、活力四射的小野猫,怎么会是个天生体质柔弱的女子?
夏序想不通,也不相信。可夏序再怎么不信,也无法改变这既定的事实。
还未曾和赫连浔共度过美好时光,就要时不时被她的病吓一吓。要是再多来几次像奈何崖那日的情况,夏序迟早也得被吓出病来。
夏序思量着,与其这样三天两头担惊受怕的,他还不如珍惜当下,能和浔儿在一起几天是几天。当然,这样的前提是,浔儿得先接受他的心意。
赫连浔好歹是个练家子的,生病时被病魔折磨,虚弱是难免的。病一好,立马又跟个没事人一样,好似几日前还时不时被困梦中痛苦呻吟的不是她。
病好了,心情自然也就好了,赫连浔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月,恰逢这梅雨季节的,再不出门透透气,真的要发霉了。
手握佩剑,踏着愉悦的脚步,赫连浔这会哪怕是一个人去外面晃荡,也欢快的很。
“浔儿,你要出去吗?”
夏序在赫连浔房门外埋伏了好久,终于等到赫连浔一个人出门的时候了,他这下可得抓紧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
“嗯,要不要一起去溜达溜达?”赫连浔今日从里到外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息。
一起出去?夏序那是巴不得。
赫连浔拉着夏序,欢腾的出了客栈。
在街上的路人看来,他们就是亲密的小两口,手拉手来回荡啊荡的一起出游。
而赫连浔完全没有那个觉悟,她就当夏序是兄弟。
至于潜意识里的亲近举动是源于什么,那就另当别论了。
别人怎么认为都不重要,关键是夏序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就是拉个小手吗?沐姐姐之前和她的红颜知己还手挽手呢!
这孩子,着实迟钝啊!要不怎么能说夏序缺心眼。把晋默丢在客栈,自己跑出来不说,满脑子想着如何同赫连浔开口,可竟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可怜的晋默真是白被抛弃了。
赫连浔拉着夏序,喯嘚儿喯嘚儿的左看看右瞧瞧。
被赫连浔紧拽着的夏序,跟个小鸡崽儿似的,被她一路甩向这边又甩向那边。
到了郊外,许是觉得夏序有点碍手碍脚了,赫连浔不假思索的松开夏序的手,张开双臂,沐浴骄阳。
赫连浔一个劲的呼吸春日里的新鲜空气,她大有一股要将那些日子的废气都给排空之势。
郊外的空气异样的舒心,沁凉的微风吹得赫连浔心都酥了。
在这里,尽管还能听到喧嚣的街市传来的叫卖声和嬉笑声,但对沉浸自我的赫连浔而言,那些都构不成干扰。
夏序也应景的仰起头,闭上眼睛小憩了一会。
等夏序再次睁眼,见到赫连浔此刻正享受。夏序刚想趁机开口套几句话,就见赫连浔突然睁开灵动的双眼,收手准备走人了。
“浔儿,这么快就回去吗?”
“快吗……”赫连浔思索了下,“好像确实有点……不过早点回去也好,免得我姐待会又得担心我了。她若知道我大病初愈就大老远的跑来这,晚上我又得挨批了。”
赫连浔也不管夏序还想不想待下去,直接潇洒的转身,原路返回。
夏序纵然有万般不愿,也还是乖乖的跟在赫连浔后面往回走。
赫连浔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路向前。
夏序加快脚步赶上前去,走到赫连浔身旁,尽量与赫连浔保持和谐的步调。
夏序纠结着,要不要开口。再不说,等回了客栈,那么多熟人在,他就更不太可能开口了,浔儿也更不可能接受他的心意了。
“浔儿……”夏序硬着头皮低唤了一声。
“嗯?”赫连浔仍然快步走着。
夏序:“你有一个姐。”
赫连浔:“嗯。”
夏序:“我有一个哥。”
赫连浔:“嗯。”
夏序:“你姐喜欢我哥。”
“然后呢?”赫连浔似乎察觉到夏序要说些什么。
“我……我哥也喜欢你姐。”由于走得有点快,加之夏序又有点紧张,他的声音整个呈现出颤抖的韵律。幸而他的声音是浑淳的,听起来倒也有几分韵味。
“然后呢?”
“你是女的,我刚好是男的。”
“你这拐弯抹角的,到底想表达什么?”赫连浔嘴上尽显不耐烦,心脏却扑通扑通的,强有力的跳着。
“我想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吗?”夏序羞涩又直接的一语言明,自觉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缘分。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也病糊涂了?”
夏序果断的摇摇头,他没病,非但没病没糊涂,而且还清醒得很,无比的清醒。
如果硬要说夏序此刻哪里有不正常,那就是他胸口那颗剧烈跳动着的心。
“没病那你就给我闭嘴……闹心!”赫连浔极其不客气的怒斥道。
他们别说缘分了,就是猿粪也不行。
赫连浔已经极力克制自己的情感,尽量让自己一个人也能活得滋润,为何又要来撩拨她?虽说曾在姐姐面前放言,要早日在爹爹念叨她之前觅得良人,但那只是为了跟随姐姐出府的一个借口。她从未真正想过要拿这副破败的身躯去拖累别人。姐姐和爹娘为她担惊受怕就够了,犯不着还要去祸害其他人。而善良的夏序,她更是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