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望边缘,她不敢放弃希望。像那从未赢过的赛马,每有赛事它必上场!
总自以为,赢者总在最后。像目下的彩票,你连一张几块钱的彩票也舍不得买,你还想赢吗?赢得什么?看别人,成千上万地领奖,你真的从未动心,不想要也赢得彩金?当然,就是买了,也未必要中奖。但你不买,连点滴希望也没!
人来此生,不也真的就是一赌?!
当她负着已显不堪重负的厚重的晦昧悻悻然,欲归、又不忍时,眼前突然闪出一道令她感到炫目的亮点闪烁——仿佛有谁突然在厚重的墙上为她挖了一个窗口,希望之光正好从那狭隘的地方朝她透过来,同样对她耀眼,天公也为她抖擞,不拘一格,要降以她重任似的!
——所幸他的要求不高,又正与她资历质相吻合(如今看来却是有点异样,如同出一辙)。
还是天无绝人之路。当她重振旗鼓,正要上前应聘时,一缕像来自天外的杂音戳了她的气数!
“你想试看一个人的公司?”几个有点稚气末脱,却满面世故的小伙子,正在她后面指三道四地满腔轻佻。“这主办单位是怎么搞的?怎能不看资质就让他这老头,他是怎么钻进来的。我猜想,整个公司除了他、也没其他的人!整个资产都只在那个破皮包里。可能只是那皮包是真的,真的一只牛皮包!”
他们所指又正巧就是她所想求职的。但他所挂的又并非是什么公司。而只是什么工作室。她就见过不少那样的工作室:就只三二个人、一台电脑、一台复印机什么的。现在市面上不是已有不少?怎又容不得他呢!
正当她犹豫着裹足不前时,又遭他们几个未涉深浅的一班年轻人要拿她来陪丧似的调侃着:“这位大姐不妨前去试试看?说不定真是专为你们这样的人设定和布下的网呢!”在他们几个人的讪笑中,她却不敢再冒风险与不韪的目光相逆,失去勇气跨过那道障碍,(那障碍分明就是他们布下的)像是不敢要以身试法。所以那最后仅有的机会也被她那么放弃了。
又不忍离去似的,大老远地与他默默守望着。
他孤零零地、守在那儿,很耐心的样子。他还在守着什么呢?真还会有人去撞他的运气?她像是倒想看看。尔今想起,还真的像是枯树守的那个老樵夫!难道他真的要守着像她的那样的笨兔?看来还真的算他算准了似的,撞上的、真的只有她!她真的要去撞他的那一株枯老的的朽木?
隔着拥簇的人流,她也显出是很耐心地,与他守望着那一爿被利欲切割支离、显得破碎了的那一爿喧哗嘈杂的空间。几次经过他的滩位时,也就只是空落落地,无人光顾。他的招牌很简朴,条件也十分单纯,一张白纸上简明扼要地写着
诚聘兼职电脑打字
下面注明着是:不拘学历,不限年龄,男女均可。打字熟练,会上网者优先。可按时计酬。待遇可以面议。
如此条件不禁让她、暗自怦然心动。不忍离去。但却好像面前有某种障碍在阻碍着!
他的条件是不是也太.够宽松的了吧?按说是、那是中学生也够得上的,又容你兼职,也就是说,时间上可随你任意安排。应该是很容易招到他所要招的。但事情又恰恰相反,应招的、此时看来应该是一无问津的!他在守株待兔?看来他是个失败的狩猎人,你说那只兔子还会凑巧要撞上他这枯树上?你说这.。
她以旁观者的角度,从那些应聘而来的年轻人的反应看出了问题所在。正情因于他的条件太低了,反而要将应聘的身份贬值。甚至有玷污,侮辱之嫌!于他们看来,到这儿来求聘的,应该是些大企业,大单位,他是怎么钻进来的呢?这是人才招聘,所谓的人才,当然只像他们那般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花了那么多钱,学了一大袋子书,那些正卖了那袋子书,买来一只斩新口袋的新生代们!
从他们毫无忌讳的调侃中,她也不禁要心生另种酸涩的感觉。最后她,也只好悻悻然,是否也有所谓的群羊较应吧?而那些条件苛刻的,却反而是趋之若骛!却又如愿者无几。就是孰视无睹他那不拘一格的求贤若渴。像正是由于条件太低,显出是要自贬身价似的。
当时她真的想过去试试,或许只能与他较量一下。本来她的要求也并不高。只是能得到一份能给予她一点做人尊严的工作,按她的条件也不敢要求太高的薪酬,他所要求的条件与她不巧正是合辙,却就是由于那一群黄口未脱的年轻人所扰乱、最后夭折。
假如她真的过却,于他们的眼里,是否有孤男寡女之嫌?太清冷了,也让人心有寒酸感。而那些门庭若市的地方,她也挤不进去!也凑不起那份热闹。
所以最后她……如何的去,如何的回来,挥挥手,不带走一丝云彩!
后来回想起来还又有点失落。时无时的,每是贞上烦心,那悔恨总在乘机骚扰着她,让她由不得要为那悔恨心烦意乱。本来按他的条件,若真的如是那样,不也正适合于你所渴求的!你还想要怎么样?工资是低点,但至少也能赐与她一点女人的尊严,凭自已的劳动,至少也不至于……
也真该回看一下目下的情景,现在到处都已是年轻人的世界。你若是到深圳(准确地说、应该是东莞,那工厂密集、密集形工厂的地方)去看看,每是早晚,上下班时,汹涌而出、蜂拥而入的、尽都是清一色的嫩芽秧子们!有的简直还是个娃儿!她也曾经是她们那样的年纪、也曾是那样满脸阳光地灿烂。也都同是那般地为了一份菲薄的薪水而奔忙。初出深山的嫩芽,也都总像是初生的牛犊,哪知山外还会有老虎在?只是被眼前这眩目的光景沉迷不知方向。谁又料想得到眼下还会也在隐藏着深不透底的深潭,说不定那就是你的陷阱!
同样生人、百般人生。同在一艘船,却各揣心事、各有目标。
那样拥挤的招聘会,岂不也像是同乘的一般过江的小渡船,拥挤着、恰都是赶集去,不怕会将小船压沉,只怕赶不上个好行情!
往往又都是、卖的比买的多,卖的比买的心急!现在下岗的人群中最多的不就是那些五十上下的人?!或许他也正是同是那帮人群中无辜的一份子。也难哪!或许他真是要创业。像这样的人也只能这样。没有什么官家资本为背景当然也就没他们那么奢侈的场面,只是、也是的,他当时看来也真是、势单力薄的样子。孤单单一个人,守着那凄零零的一张桌子。
回想起他当时的情景还真有点是,可怜兮兮地,要让人只感到是心生怜悯。随之也要为他,心有不愤地暗自嗟叹,像是只在与谁呕气,或是在与谁在开玩笑!你在这是凑的什么热闹呀?真是的,你是怎么溜进来的?与谁在开的什么玩笑呢?
其实,她当时也看得不太真切,不敢太认真。况且他的鼻上还架着一只肯定不是真金的金丝眼镜!但此时听他所提出的条件来看,是要让人心生猜疑的。
她却在大老远的与他默默相待着好半天。真的不见有人往他的桌前靠拢,看来他也让人心里总觉得、好不也是几分失落、几分凄凉!最后她也不想为他的那份淡淡的凄凉分担酸涩似的,最后放弃了!而彼他跟此他会有几多纠葛?真的本是同是一个人与影?该不会……不会是认错了人?
应该不会。哪有这么巧的事?她想得到证实。
他究竟是谁?
他是谁,本来与她无关。但此时看来,那与她不期而遇、还真的要扯上什么关系。那回事还真的像是并不等于只是趣闻。
“你不就是那枯树守兔的老东西?”她突然失禁地唤!
然而,他是谁,本来与她无关。但此时看来,那与她不期而遇、还真的要扯上什么关系。那回事还真的像是并不等于只是趣闻。
“果然真是他!姜太公钓鱼,竟然钓到这儿来了!”这时她认定了,就是他。那个在角落里守着的垂钓者!
也可能,当初他的要求太低了。加上所开的薪水也不高。所以从中也让人,总觉得跟他们的条件和渴求相差太远,有点也是在自贬了。所以,他的摊子、冷冷清清!
“谁愿上勾?你还以为真是姜太公?还装出个模样。你不寒酸呵你?到这等地方,哪是个正经的男人?没个好东西!”
如今看来,有点是怪不得,一看见他就有那种曾似相识的感觉。她敢认定那就是他。天下人相似的多的是。但不可能只是相似。尔今回想,前后所以、尽管多巧,能巧得到如此看来是车出一辙?嘿,还算是他不太高明!借此看来,这时她敢说那真的是他。
当然,他若真是不修边幅的大老板,人们或许还会说他是另类。但如是看来,他真的并不是的。他们所言,尽管是太过于挑剔,当然也绝非空穴来风。然而他竟然招到这儿来,他这另类异数未免也太那个了。也真是的,主办者真的不看他的资历?他真是怎么钻进去的?到底是真是假?他是偷偷地溜进那不起眼的地方摆下一张破桌子,耐心抛售自已无处推销的狗皮膏药?
是呵,谁会上他的破船呢?谁敢说那不是一艘破败不堪的贼船?难怪,他会招到这来了!
而背着他那虚幻缥缈的情愫、血腥地浪漫的故事背后,好像是还隐有别样的、不便直说的东西在。她想、说不定,在他那子虚乌有的故事里寄托有他另外的一个梦想。他不是也说要找一个懂电脑的人吗?或许这是真的。但愿。纵使是假的,你不试试看,又怎地知道不是真的?
她真渴望有个稳重的工作。这儿分明不是该她长待的鬼地方!这儿不是她的天堂。
但他竟然招到这来。也是不由得人……他真是在效法姜太公钓鱼的那位?
她早已是对别人的自言自语失去了信心并失去兴趣。她只想在别人尽管是虚拟的世界里寻找属于自己的真实的天地。也早已管不得他是谁。俗话说、有奶便是娘,怎还顾得上是狼还是羊?或者说是、在金钱与欺诈的间缭或是边缘、夹缝处寻求一块真空栖息真实的自我!那些恃强凌弱的家伙,她还能奢望什么呢?难道说你还想从老虎嘴里得到嫩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