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湿手里的绸布,日曦费力的攀爬好不容易爬到沿岸,捶打久蹲发麻的双腿。凉风习习吹的她汗毛竖起,肚子十分应景幽长咕叫,饿的她前胸贴后背。
也难怪,在山上行走几个小时,之前晚饭早已消化七七八八,此刻又累又困又饿。附近野果居多,但她分辨不岀哪些可以食用,唯有眼巴巴的强忍采摘的冲动,免得控制不住吞入腹里。
绸布叠成方形盖在那人额头上,羽绒服提了提勉强盖在他全身,日曦的蜷成一团倚靠硬邦邦身石头旁,支着下巴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脸色过于苍白的男人,渐渐入神。
冠玉无瑕疵的脸朝霞映雪,眉目如画,琼梁瑶鼻,大红罂粟印花的长袍衬着艳冠一方的脸添增妖冶邪魅。
她不是被**,而是纯属欣赏他的美好。毕竟有生以来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美丽的东西谁不喜欢呢?只是……为什么他孤身一人流落荒山?还有……,为什么他身着古装?难不成他是演员?
日曦琢磨不透,唯有只等那人醒来再做打算,这荒郊野岭的方圆百里连户人家都看不到。手机忘带在身,时有偶尔狼嚎确定了有狼出没,况且那个人情况不佳,忽冷忽热的,实在不放心将他一人丢弃这里,自己单身力薄又扛不动高她一个头的男人,只好天亮另作打算。
说到手机……她奇怪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间置身在这个地方,明明是寻找创可贴止住伤口,不料头撞桌角瞬时晕过去,醒来时候就发现自己躺了山林里,无论怎么嘶声呐喊回应的也只是徐徐回音。
“哼……”
她回神看见那人黛眉紧拧,干涩失泽的唇瓣无息阖动,眼睛紧紧的瞌合,怕是做噩梦了。
手试探他额头温度,灼热感烫的她皱眉,“怎么这么烫,真的是纯属平常的发烧么?放个鸡蛋煎炒大概也能煮熟了。”拿下绸布,她任命的拖着疲惫再度下池。
仅仅短暂一秒突然对上了顾盼生辉的眼眸,日曦如雷劈打的怔住原地,灵魂脱离身躯消遥法外两分钟才回归本体,连眨眼几下转头回望,依旧不变的睡颜。
莫非太累了,岀现幻觉了?
猛烈甩甩混沌脑袋自我认为的懵懂走远,身后的绯昔泽延蓦地睁开璀璨夺目的双眸。低垂看着盖在身上的宽大羽绒。睡了会儿,体内毒素沉淀比之前好了许多,悄悄调运内力就会躁动不安,遭到严重反噬,不用武功,基本勉强可以站立行走。
耳边传来一阵呼啸,阡杀带领几个黑衣人悄然无声的岀现。
“参见宫主。”
“阡杀护身不周害的宫主身受重伤,还请宫主责罚。”阡杀长剑举高头顶,绯昔泽延倚着身子纹丝不动,嘲讽之色稍纵即逝。
“这话不觉得未免太过迟了么?是我命你带领人回宫,一时大意中了那老头圈套,并无罪过。”望向坡下只露半头的脑袋日曦,他眸子微敛。
“是。”五指夹杂着飞镖,杀阡余光中嗜血杀意朝向日曦,隐隐松动即将放射却被绯昔泽延呵斥,暗藏杀机不敢擅作主张。
“且慢。”他深思熟虑,良久才道,“把她回宫去。”毕竟她救了他,算的上是他的恩人。
阡杀难以置信的抬头,“宫主不可,万一她亦同是派来的奸细,岂不是重蹈覆辙,还望您三思后行。”
辗转垂肩墨丝的手滞住,他嘴角两端勾扬笑意未达眼底,“曾几时轮到你回拒命令我?”嘎吱的帛裂声,光烁持续眨眼间的一秒阡,劲装划岀一道长长破口子,长剑不知道何时转落他的手里,手里空荡荡的只抓住一片虚空。
“属下肆意妄为,还请宫主宽恕。”扑通跪地,阡杀在他不怒而威的摄震下显得渺小可怜。绯昔泽延提剑而立,青紫色的脸衬托着蛮横气势愈发像是地狱修罗。
“呀——”日曦傻愣愣的望着场面僵持不下的那几人,都忘手里仍在滴水的绸布溅湿鞋子,“你们……是在拍戏么?”诧异醒来的绯昔泽延,定神看了握手的——剑?!
抽搐,抑制不住嘴角抽搐。一醒过来就惦记演戏,那人走火入魔了么?还是该赞扬他的职业精神。
来不及捕捉飞逝的身影,脖子传来强烈的一阵剧痛,日曦霎时双目翻白,整个人软绵绵的瘫软,欲快及地时绯昔泽延展臂稳妥接住她纳入怀里。
轻浅幽香窜入鼻间,心脏蓦然间漏拍一下。她人如羽绒服的暖意驱赶了彻骨寒冷,太阳比不及的舒心温暖,很令人安心。
难以言喻的情愫在眼眸暗涌,绯昔泽延拣起羽绒服搭在她身上,步履蹒跚,“回宫。”
现在搞不清她身份只能暂且带回宫再派人调查,若真是江湖派来的奸细……抱她的手摞紧。怨不得他置之死地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