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静乐借着去相府终日流连延寿坊,信城公主终于忍无可忍,派人去相府接走独孤静乐。此时独孤静乐就在延寿坊,李湘峣心急如焚,只得骗着公主府侍从说着静乐已午睡。
她想派人去叫她回来,可又担心影响静乐的名声。最后,她亲自去延寿坊。
当李湘峣出现在延寿坊时,独孤静乐便知道自己母亲来找自己。还未来得及与阿史那归信告别,便匆匆赶回相府。独孤静乐回到家中,直接被关了起来,原是信城公主听自己家仆人见到独孤静乐一直在延寿坊,她也怕女儿坏了名声,连忙叫其回来,以绝后患,不声张也是因为李林甫的缘故。
可这苦了独孤静乐,夜夜不成眠。
信城公主心里似乎知道女儿是何原因,可是没有证据,她试探问女儿,问她,要不要把李小姐叫来,陪你说说话,你就能开心点。
独孤静乐知道信城公主是不会同意自己出门,于是点头同意。当日李湘峣便来到了公主府。信城公主才一离开,独孤静乐立刻精神百倍,李湘峣问她,你没事吧。
湘峣,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一定。
李湘峣才一离开公主府,信城公主便派人跟了上去。
离开公主府,李湘峣步行去了延寿坊,阿史那归信看见了李湘峣,跑出来,说,你是来取镯子?李湘峣说,不急不急。他玩笑道,你要再不拿走,我就要扔到渭河。李湘峣认真说,那你扔到渭河去。他一愣,无言以对。趁他发愣,李湘峣问他,你对静乐做了什么。他奇道,我什么都做。
李湘峣道,你胡说,那她为什么害了相思病。
他无奈说,我不知道。李湘峣道,你以后离她远一点,信城公主已经知道你们的事。
他无辜道,我们什么都没有。李湘峣问,什么意思。他道,就是什么都没有。
阿史那归信一直留意李湘峣表情,他知道自己这话算是说对。李湘峣果然说,你明白就好,你对静乐说清楚,别叫她生病了。阿史那归信故意道,我说大小姐,你是一定没有害过相思病。李湘峣道,我得那种病做什么。他眼中有李湘峣不明的东西,李湘峣心里异样,简直落荒而逃。
李湘峣最后投降,她道,静乐她出不来,你明日能不能跟我去相府。
阿史那归信故意道,不去。
李湘峣愣在那里,心里非常气愤。阿史那归信见她一直不言语,心想自己是不是语气太重。谁料李湘峣最后叹道,好,我求你。
李湘峣早早叫人告知杨玉环自己有恙,不便入宫。杨玉环不觉有它,准了此事。
阿史那归信早早来到相府,李岁寒将其带入府中,并告诫他不许乱跑。而李湘峣则是亲自去寻独孤静乐。信城公主不准她见独孤静乐,而独孤静乐叫自己丫鬟扮作自己的样子,自己便从那狗洞钻了出来。
李湘峣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独孤静乐。她想如果阿史那归信知道此事,一定是感动。
独孤静乐本是病怏怏的,一看到自己心中的人,顿时欢喜起来。李湘峣自觉地走远几步,偶尔她回头看去,又转回来,她心想,独孤静乐一点都不想患病的人,只有见了他,才会好起来,为什么那么多太医都看不好,而他能看好呢。
李湘峣最终还是问,静乐,你就算去见他又能如何?独孤静乐小脸浮现忧色,可转瞬即逝,她道,我想让他带我走。李湘峣惊讶万分,独孤静乐只道,怎么,不可以?湘峣,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李湘峣大脑一片空白,她问,我怎么帮你?
阿史那归信怎么会老老实实留在一处,他问李岁寒,李扩公子可是在府上。李岁寒不明他为何问起李扩,他实话道,李扩公子应该是在凤遥池。阿史那归信心想,凤遥池在哪里?
李岁寒刚要离开,阿史那归信突然道,小人一直仰慕李扩公子,可否求见李公子。李岁寒摇头,他道,小姐吩咐,不准你随你乱走。阿史那归信淡淡的哦了一声,李岁寒面无表情,立在一旁。阿史那归信几次想要与李岁寒说话,李岁寒置之不理,阿史那归信甚为尴尬。他在想,怎么能叫李扩知道自己呢?
近日被独孤静乐一直纠缠,他根本无空见李扩。
李扩刚洒下鱼饵喂着凤遥池的鱼,自言自语,凤遥池养鱼?真是奇怪。也对,凤才孕育真龙。无趣,我小姑姑生病了,走看看她去。
李扩说罢,将鱼饵一洒,直接去了睢园。
婵娟早就被嘱咐一定看着李扩,如今见到李扩大摇大摆,她稳稳心神,直接冲了上去。李扩吓了一下,他赶紧理顺心绪,轻斥道,干什么,这么慌张。婵娟道,小姐说了,她正在午睡,您想找她,晚些时候。李扩边走边道,我叫醒她。
婵娟又拦下李扩,她道,小姐很累,太真娘子一直叫她抄写什么德道什么的,这会睡下了。
李扩没有揭穿婵娟,依旧大步行进。婵娟又跑到李扩面前,李扩气道,婵娟,我小姑姑屋里是藏人了怎么,为何你千般阻拦。婵娟连忙摇头,李扩气道,你去问她,到底见不见我,我在这等着。
婵娟傻站那里,李扩大喊一声,快去!
婵娟果然单纯,跑回院中。她将李岁寒叫出,说是李扩在屋外。李岁寒吓道,可是小姐还没回来?
阿史那归信竖起耳朵,直觉有人来了,但此人不是李湘峣。
李扩叹气,这个婵娟,脑子还是不灵光,他就要看看小姑姑藏了什么人。
李岁寒问,公子何在?婵娟傻傻的回答,在外面。李岁寒气道,笨,凭着公子的个性一定会进来,他难道会傻等着。说话时,李扩高声喊道,小姑姑,你藏人呢?我帮你找一找,如何?
别说李岁寒与小婵,就连阿史那归信听到藏人二字,都以为自己暗度之客,吓得立刻要躲藏起来。李岁寒忙吩咐婵娟叫他带阿史那归信藏起来,自己则去拦着李扩。
李扩又喊道,我可要找人了,你们都别拦着。诶,李岁寒,你要拦着我?
李岁寒忙道,不敢。李扩哼道,让开。
婵娟拉着正在喝茶的阿史那归信离开,阿史那归信实在拗不过婵娟,直接被他带到了内院。阿史那归信脸色绯红,略有尴尬,因为这毕竟是女子闺房所在。而婵娟也低下头,正是因为贺兰就站在对面。婵娟不知说着什么好,而李扩却在大声高歌,越发的接近,阿史那归信却盼望着李扩发现自己。贺兰冷冷发问,胡人?
阿史那归信点头不语。贺兰又问,突厥?阿史那归信再次点头。
贺兰寒光一射,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阿史那归信此刻只觉贺兰真有女主人风范,与当日寿王府的那个狠心女人判若两人。李扩越走越近,婵娟忙道,贺兰婶子,是小姐叫他在这里,不可被人发现。贺兰道,鬼鬼祟祟。
婵娟急道,贺兰婶子。贺兰冷眼过去,问道,湘峣去了哪里?
婵娟低头不语,贺兰厉声道,来人!阿史那归信高声道,慢着。贺兰冷冷看着他,他略有慌忙,语气轻颤,夫人,我并非擅闯,而是李扩公子叫我来,但李扩公子不方便与我相见,便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贺兰根本不信。
李扩听到院内有男子之音,轻笑对脸色发暗的李岁寒说,若是真有人,我就不抓了。可他话头一转,又道,可是我真想见见是哪个人物?
李扩刚要推门而入,只听贺兰喊道,公子勿要进来,院内有恶犬,待我清打一番。
李扩愣住,阿史那归信也愣住。一听到清打,他脸又绿了几分,上次严损之一顿打,叫他一个月没抬起头,如今还要被打?李扩驻足,停止高歌,未走未进。
可阿史那归信心里却想着,李扩,你快些进来。
他认为此刻的贺兰真是可怕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