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Ican’tforgetthisevening
Oryourfaceasyouwereleaving
ButIguessthat’sjusttheway
Thestorygoes
Youalwayssmilebutinyoureyes
Yousorrowshows
Yesitshows
NoIcan’tforgettomorrow
WhenIthinkofmysorrow
WhenIhaveyouthere
ButthenIletyougo
Andnowit’sonlyfair
ThenIshouldletyouknow
Whatyoushouldknow
Ican’tlive
Ifliveiswithoutyou
Ican’tgive
Ican’tgiveanymore
……”
直到在食堂吃午饭，陈旭还是带着耳机听这首《Withoutyou》，一遍遍地单曲循环，虽然歌词仍旧不懂。
“一对三……一对五……一对K……”
又在打牌，陈旭还没开寝室的门就听到室友们对战得激情澎湃。
“哟呵，这不是咱寝室的男神吗？”陈旭刚进门就被室友调侃。
“我说，那妹子真的很不错。”
“去去去，老二，再不错也是咱阿旭男神的。”
陈旭望着他们：“等会儿，你们看到她长啥样了？”
“这个嘛，”老二一脸你懂得的样子挑了挑眉。“还记得上次我们搞测量没有还回去的望远镜吗？”
卧槽，陈旭在心中暗骂，这样也行。
“不过那女孩儿应该视力不太好。”
“去你的，咋说话的，那明明就是瞎好吧。”
全天下的室友都是一群神经病，对你的情感事件永远二不兮兮的。陈旭本可以解释，却仍选择了不解释。
考试安排在下午，陈旭已经来得很晚了，一边看要考的重点，一边时不时望望门口，柳青的座位一直到考试时还是空空荡荡。铃声匆忙响起，陈旭赶紧把用来临时抱佛脚的书放到讲台上去。
“报报道……”陈旭还没坐好就听见昨天一样的声音，很动听。陈旭觉得自己皱着的心被抚平了。
柳青走到陈旭桌边右手踉跄地扶了一下课桌，动作很小，但陈旭注意到了。
“怎么了。”陈旭后仰身悄悄问。
“嗯？”柳青有些疑惑，“没有什么。”
考试在默默无声中进行，陈旭有些不放心，他很确定柳青在自己桌边的那一下踉跄。回头看见柳青正趴在课桌上。又是睡着了吗？陈旭觉得不应该啊。但柳青看起来熟睡得那样恬静。
“柳青？”陈旭轻轻地唤道。
“嗯。”柳青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望着陈旭，看起来毫无生气。
“你……不舒服吗？”陈旭沉声问。
柳青却只是摆摆手。
一切如常。柳青杵着下颚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忽然有人把自己的试卷扯了过去。柳青吓了一跳，抬眼看见陈旭正朝着自己做出噤声的手势。柳青愣了一下，睁着迷惑的双眼无辜地看着陈旭发呆，随后才会意地点点头。一看监考老师正趴在讲台上熟睡。这小子还真大胆，要是被抓到俩人都死定了。
“给，”陈旭一边转身一边盯着监考老师，还柳青试卷。幸亏他一直睡得那么香，连绵起伏着浑厚的打呼声时不时还蹦出两句梦话。“等会儿我交卷先走，你再走。”陈旭很认真地说着这个计划，满眼的不容置疑。
“嗯嗯嗯。”柳青死命点头。好像根本没搞清楚怎么回事，考试和睡觉差不多一个意思，做个梦一样试卷就要提前交了，自己还啥都不知道。
下午的斜阳照得正好，穿过教学楼的立柱柔软地打在走廊上。陈旭透过窗户看着柳青交卷。她打开门，阳光在她的睫毛上欢快地游荡。
“不过我们该去哪儿？”陈旭看着全世界都那么明亮，一时找不到方向。
“你知道学校里有片湖吗？在老后面。”柳青面朝暖和的太阳。
“嗯，但没去过。”
“那就去吧。”
话音飘进阳光里，因为柳青已经跑起来了。
“哎，谈恋爱了就是不一样，老六现在考完试都不回寝室了。”陈旭寝室里。老二酸溜溜地说，幽怨的眼神直勾勾地看向陈旭的床铺。
“行了行了，谈恋爱这种活儿不是你干得了的。”老大给老二判了死刑，“看看咱老四，现女友两个，前女友一个连。”
“诶诶诶，关我屁事啊，怎么就说到我了？”老四为自己躺枪反驳。
“正是，老四，你倒是说说，找那么多女友啥感觉？”老五起哄道。
“要老夫说啊，这是老夫的二手准备，成熟的人都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的。”老四得意洋洋地为自己总结。
“得了吧，我估摸着是被初恋伤狠了。”老大是寝室里一针见血的总结帝，“所以后来对待感情再也不敢那么不顾一切。”老大说话就是损。
“你他妈说对了”老四倒是直接承认了，“那你不找女朋友难道不是没放下某个女孩？”
老大那边沉默地望着电脑屏幕，忽然停下了敲打键盘的手。
“你们说老六的女票看着眼熟不？”老二坐在椅子上像是思考了老半天，忽然说。
“那女的叫什么？”老大问，”我也看着眼熟。”
“我听老六说好像叫什么柳青。”老四说，“不过我说，按我多年观摩女生的经验，这女的确实挺靓的，怎么就看上老六了。”
“就兴你一个又一个地找，老六就不能犯犯桃花？”老二说。
“就怕他真的是犯桃花。”老大有时候说话像叹气。
湖面上涟漪闪闪，像是住满精灵的森林。天色暗下来，美好的夜色降临之际精灵们也该出来闹腾了。水光美得特别耀眼，陈旭和柳青的倒影也被涂鸦得熠熠生辉。他们在岸上踱步，湖边有被季节涂成灰色的芦苇。偶尔站着几颗树。说是湖却更像是池塘，小得绕一圈只需很短的时间。
“你刚刚……不舒服吗？”陈旭看着柳青，问。
“有一点。”柳青微笑着回答，“可能是昨晚受凉。”
好吧，那你就那么睡了？陈旭很是无语。
“因为我一直在忙兼职，所以很久没有来这里了，”柳青面对着陈旭向后退步走，彼此面向着绕湖而行，“谢谢你这次能陪我。”
“嗯，没事的，”陈旭有点想挠头，但想想好像不怎么好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陈旭在内心狠狠地刮了自己两巴掌。
“那那天你为什么穿着礼服去考试？”陈旭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恐怕那个考场的人都想知道。
“我给人兼职伴娘去了。”柳青微笑着对陈旭说。你撒谎了，柳青。“闹到大半夜，结果休息的时候就睡着了，一醒过来就到考试时间了。”她垂目细说这一切，好像这些细节都是真的发生过一样。但是柳青却没骗过自己，现在她有一点难过，就像那场等待的难过的遗留，是烂在心头肉里的鱼骨。
“这个兼职很难做吧。”陈旭认真地听着柳青所说的每一句话，也认真地信着。
被关心到做兼职的事情，柳青忽然沉默了。可是我是骗你的啊，柳青在内心里深深地感慨了一声。“还好。”柳青应付了事，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圆这个谎。天涯在未落的夕阳下被大片大片染红，映照在俩人的身上像被涂成孩子信手而成的水粉画。柳青又垂下了眼睑。陈旭在默默一起绕湖而行。
“NoIcan’tforgetthisevening
Oryourfaceasyouwereleaving
ButIguessthat’sjusttheway
Thestorygoes
……”
操场上传来演唱的声音，开场歌曲是陈旭和柳青都很熟悉的《Withoutyou》。声音是一个男声，沉郁而沙哑，像风在摩擦未落的秋叶，很像柳青来电铃声的那个男声。
“我们去看……”
“不，我一个人去，你先走吧。”陈旭话还说完，就被柳青仓促地打断，“你不要跟过来。”柳青言辞决绝地说，像是在警告陈旭。话音未落地，柳青就疾步走向操场，直接踩过草地过去，就在不久前柳青还和陈旭说不要为了抄近路而踩草地。
看着柳青消失在拐角在的身影，陈旭半晌反应不过来。陈旭忽然感到那么的无助，像全世界完全头也不回地离弃他一样。妈的，搞什么。陈旭在心底暗骂一声。他戚戚然往回走，在意识到自己差点踩进草坪后又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除了绕过操场，他完全不知道去哪儿。他以为完美得像偶像剧一样的情节总是在一段音乐中瞬间就被烧成灰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