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芫脸上的黑线啊……
丫的,怎么兔子还不上套,怎么还有老虎还往这跑,怎么山里的野鸡还会飞!
脸上的肌肉啊,都快硬成化石了……
芜芫蹲在一棵大树下,两手使劲扯脚边的小草,恨的是牙根痒痒,看兔子大老远的吃草ing,她都恨不得上去和它肉搏……
可您老别跑行么……刚迈出一步,兔子就“哧溜”一下,没影了……
又一次风吹脸,芜芫在心里哀号,它咋比我的轻功还快呢……
“啊——”芜芫痛苦的抱头,“哼!抓不到动物,我找植物!大山里的草药也很值钱!”
可一抬头,一块好醒目好醒目的大牌子上写着:此山内所有物品,皆为将军府私人财产,请勿盗取,谢谢合作!
“呃——”,芜芫内心都停电了,她一遍遍的朝天悲愤高呼:“你一剑杀了我吧!”
可惜,她内心里诚挚问候的神仙,全都不在服务区……
思量一番,芜芫决定去山的边界看看。
边界,从字义上就注定了是一块多争之地,芜芫想的,就是钻点空子,将军府巡山的人就算发现也抓不到自己了……
日头已过正午,再不快点,天黑前可就回不了家了。芜芫收起网套,外附第一个玄魅猫变魂,增加对环境的敏感度以及疾奔的力度,猫尾把握身体的平衡。不等玉符暗下,人就已经窜了出去,只留下一串细细的沙沙声。
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芜芫很复杂的想着自己今后的生活。在情山派时,自己只顾修炼,平日里靠师傅和弟妹们照顾,还很理所当然,从未想过离开会有什么后果,也从未想过离开,可现在竟要靠心机去谋取财源甚至是以后的生活,落差,太大了。不过,前世只顾自己强大,忽略了身边的人,才导致最后众叛亲离的吧……芜芫鼻子一酸,使劲抽抽,忽然发现空气里有很好闻的熟悉味道,和情山派一样地,真正家的味道……便惬意的享受这家的感觉。细细回忆这味道的来源,想不起来了,嗯,那就不想吧。反正都过去了。
继续盘算,芜芫莫名的开始悲观,好像妈妈从来没有现出过玉符,也许,她才不脆弱,只是被自己拖了后腿罢了。芜芫直觉地相信,禁不住吓得泪流满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总有一天,妈妈会厌烦,会把自己不耐烦的抛下的吧。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一抹悲伤的情景,伤心与愤恨同时进入脑海里。如果一定要出现这个场景的话,自己的尊严,会到哪里去?那既然还得死,不如不要到这个世界来,老天又为什么这么安排?……
芜芫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头似乎很重,脑袋里满满的都是问号和大叹号。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全是令芜芫心痛而深埋记忆的往事,放电影般,轮回闪现。
芜芫听到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要断的声音,伴随着声音的还有阵阵刺痛,越来越疼,越来越疼。
“啊——不要,我不要看!滚开!滚开!”芜芫终于忍不住,猛地蹲下,变魂早就已经卸下了,不停的流眼泪。
“受不了,我受不了!啊!——”那一直响的声音在一声庞大的脆响后,停了。
“真好,解脱吧……有情……有什么好……”正是当日她自尽,低喃的一句。
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芜芫满眼灰败的摇摇晃晃前行,脑子里的痛,让她不能自已,跟随眼前那个温柔女人的怀抱,一步步向前走。
只剩一步,就可以投入到妈妈的怀抱里了……
突然,一股阴冷气息由内而外的席卷了芜芫的全身,感觉就像是内脏开始向皮肤结冰,瞬间,芜芫的头脑就像是被几枚高爆弹轰炸了开来,一股新鲜空气的味道首先从大脑进入,然后才是口腔,胸腔,内脏……同时,一种冰封但又炽火烧灼的感觉从脚底开始升腾,由下向上运动,最后在胸腹处淤积,芜芫身体一震,接着喉头一甜,一口闪着黑蓝色的血液被狠狠啐了出去。
真狼狈!芜芫一脸苍白的擦擦嘴角血丝。
好险好险……
低头一看,脚下是五百多米深的绝壁,只要再往前一步……
尸骨无存。
抬手,芜芫轻抚着那片血红。
“尺儿,你现在……不值钱了?”
芜芫用一股粗大绳子系在腰上,吊在山谷腹地,满额黑线的望着这片诡异花丛。以及花瓣缝间隐隐透出死亡气息的黑色土地。
半晌,终于忍不住,芜芫仰天大笑。
老天!终究还是给我开了挂!哈哈哈哈哈……
笑过之后,芜芫继续盯着满山红花发呆。
这满山谷的花有着月季的枝蔓,玫瑰的花型,阳光照耀下,连花蕊都根根闪着无敌不破的寒光。奇异的花香传播得远而淡。隐隐有着紫色的颗粒。刚才芜芫就是闻到了这花香,才有了后来的幻觉。花下是极寒毒地,因而长出了不同种类的有毒植物。这种花是最毒的一种,单从这里只有这一中植物就能看出来。为什么花这么红,这么艳?
因为它——吸血腐肉长成。
这种花不会动,只用异香吸引猎物,就可凭花香中的神经毒素引猎物前来,不自觉地进入花丛,在花中奔跑,而花的每个部位都是锐利有毒的,且毒上加毒,沾上就死,不划破皮,也会通过毛孔使猎物半步倒。就算来一个壮士断腕,也只能断尸体——如果尸体没被此花吞噬掉的话。
这种花芜芫认识,它叫——尸尺花,名义,一尺黑地,半尺为尸!
前世芜芫除了修炼之外,唯一的休闲就是种花,当然,种的都是毒花,院子里用来淬炼毒汁的植物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独独没有尸尺花,为什么?这种花太少了,生长在极寒毒地上的极少存在,注定极强,而这强大的代价,就是数量的稀少。就算芜芫倾尽家,也只有区区的十几株。每用一株,就心疼不已。因为这植物的毒与尖锐,哪怕只是一片小小的花瓣,也是现成的暗器。
而今这少说也得几十万株啊,这不是要活活笑死芜芫吗?
猛然,一道玉力自身后传来。芜芫一愣,但随即笑了笑,伸手挟了一片尸尺花瓣,试探我吗?你有点弱啊。
脚一踏,顺着绳子就升了上去,留下清冷的一句话:我早就发现你了哦。小孩子不要到处跑。
顺手,花瓣就扔了,划着看似不经意却十分诡异的弧度向下落去。
在芜芫刚才站过的后方山壁上,有一个小小的山洞,洞口被帘子似的草遮盖掉了,但仍能看见有一个小小的脑袋向外张望。